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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最后一課(上)

  • 永遇樂慢
  • Mr藝展
  • 3091字
  • 2019-11-25 23:58:11

西涼軍浩浩蕩蕩的過了兩門關,并沒有遭到絲毫的阻擋,甚至連守關的駐軍都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只留下了一個空蕩蕩的關隘。

過了兩門關,便到了日思夜盼的新西涼了,西涼軍不免有些興奮。

這一路上雖然并無戰事,但因為隨軍的糧草不多,所以全軍只能加快行軍速度,爭取早日在糧食耗盡前,到達新西涼,好補充糧草。

可是等他們到了,眼前的一切卻出乎他們的預料,連續路過幾個縣城都是空空如也,百姓們全都跑走了,更不要說還有什么糧食。

面對著全軍上下的饑腸轆轆,最終領軍的公孫賀只得無奈的下令,殺馬充饑。

馬在西涼人的心中是神圣的,它們并不是牲畜,而是伙伴,更何況還是一起上陣殺敵的戰馬,但他們如今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揮淚斬馬。

就這樣,西涼軍才勉強走到了守宮關,當他們到了守宮關時,已經僅剩不到一萬匹馬了,這眼瞅著下一頓就要吃不上東西而餓肚子了,所以必須在一日內攻下守宮關。

可是這守宮關卻不像是先前的兩門關一般,空蕩蕩的,而是恰恰與之相反,關隘上人山人海,甚至還有各種守關的重型武器,難度可想而知。

但西涼軍并不畏懼,他們本就是西部草原上的一頭悍狼,來這兒便是為了吃肉,如今哪有因為肉上長角,便被嚇跑的道理啊。

就在兩軍對峙,劍拔弩張之際,守宮關的大鐵門卻打開了一道縫隙,只見一人騎著馬,從關隘里奔了出來,他身后的紅披風更是隨風飄蕩,宛若一面旗幟。

這人沒有穿甲披胄,唯一的武器是一柄長槍,還掛在得勝鉤上,顯然并無敵意。

而此時在昭陽的皇宮中,蔡丞相蔡富棠急忙求見建業帝,因為有些事已經打亂了他煞費苦心的計劃。

“陛下,蔡相國求見。”

建業帝早就算準了,蔡丞相一定會來找他,所以他已經命人沏好了茶,等著了。

“讓左右藏好了,以我拔劍為號,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喏!”

“讓他進來吧。”

還沒等著宣蔡富棠覲見,蔡富棠已經等不及了,直接進來了。

“陛下,您為何要讓幕安王回西涼?”

蔡富棠一進大殿,便怒氣沖沖的喊到,問罪著建業帝,這讓建業帝心中很是不快,但并沒有將不悅表現在臉上,而是依舊端坐在上,居高臨下的反問道。

“先生,你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蔡富棠微微作揖躬身,說道。

“老臣不敢,但老臣實在想不明白,陛下為何要讓幕安王回西涼?”

“那朕為何不能讓他回去?”

“如今西涼軍兵臨城下,就在守宮關外,我們完全可以借幕安王,而要挾他們退兵,但如果讓幕安王回去,他們恐怕就再無顧及了。”

“哦?先生是認為四哥他會謀反?”

“老臣不敢,但他沒有這個心思,難保其下面的人沒有這個心思。”

雖然蔡富棠口口聲聲說著不敢,但絲毫沒有畏懼之色,平心靜氣的說著。

“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黃袍加身,那就算他不想,他也不得不做了。”

“哈哈哈,莫非先生認為會有人擁立四哥稱帝?”

“老臣只是在陳述一種可能而已。”

“就算是擁他稱帝又如何?他們能攻破守宮關嗎?他們此時恐怕已是強弩之末了吧。”

“西涼軍本就是虎狼之師,如今又陷入絕境,怕是會守宮關也擋不住這群亡命之徒。”

看著蔡富棠誠懇的模樣,建業帝不禁笑了起來,滿不在乎的說道。

“那就請先生省省心吧,朕既然敢讓四哥走,那就自然不會擔心這些。”

蔡富棠突然聲嘶力竭的怒斥道:“愚蠢,你簡直就是婦人之仁!”

“大膽!你竟然敢跟朕如此講話。”

建業帝一下子站起身來,手已經握住了腰間的劍,怒視著蔡富棠。

而蔡丞相卻不退反進,踏前一步,回瞪著建業帝的眼睛,絲毫都沒有避諱,目瞪如牛,怒放沖冠而起,大聲說道。

“你現在放走了一頭狼,他日將會在西邊變成一窩群狼!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先帝日日夜夜的想要收回西涼,這眼看著便要收回來了,你卻因為私情而放走禍患。

你,不擔心四王爺,那你的兒子呢,你的孫子呢?他不會反,那他的兒子呢,他的孫子呢?只要有一個有野心,大安千百年的基業就會毀于一旦。”

雖然建業帝對于蔡富棠的無禮,很是不滿,但面對蔡富棠灼灼逼人的話語,他竟一時啞口無言,又坐回了座子上。

因為蔡富棠說的不無道理,這讓建業帝心中很是矛盾,只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艱難的說道。

“難道坐上這皇位,就必須要孤身一人嗎?”

“必須如此!陛下是一國之主,萬事必須依國家為重,又豈可因私情而給國家招惹災禍呢。”

建業帝猛地站起身來,走到大殿中,看著門外的天,指天說道。

“天道啊,世人都念這皇位,爭權奪勢,以為會是無上榮光,可是他們想不到,這富麗堂皇的皇宮,卻是一個囚籠,困住的正是坐在皇位上的野心家。”

蔡富棠躬身說道:“王道無情!”

“王權無情?哈哈,真是好一個無情人啊。

先生,我記得當年你曾跟我說過,朕并不適合坐在這皇位上,朕太過于感情用事,太過于仁慈,而六哥他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可是你知道嘛,他如果坐在這皇位上,朕就要死,所以四哥哪怕是要落個不忠不孝的罵名,也要讓朕坐上來,如今朕又怎么可能恩將仇報呢?”

建業帝看蔡丞相似乎想要說什么,便伸手制止住了,接著說道。

“好,我們先不說四哥的事。先生我且問你,自從朕親政一來,整治污吏,肅清朝野,扶貧賑災,廣開言路,等等,有哪一項做的不夠好嗎?”

“陛下做的很好。”

突然建業帝歇斯底里起來,兩目赤紅,毫不顧忌形象的對著蔡丞相大吼道。

“那你為什么要暗中支持六哥,為什么要幫他謀逆叛亂,為什么要背叛朕!告訴朕,海棠老人!”

蔡富棠突然捋著胡須,笑了起來,眼神中很是滿意,一時間又恢復了以往的溫文爾雅,哪還有剛剛的據理力爭的模樣,兩手一抱,緩緩說道。

“陛下,老臣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么快便被您給發現了。”

“告訴朕,為什么!”

“因為大安需要一位真正的帝王!”

“真正的帝王?那朕不是,六哥他就是了嗎?”

蔡富棠突然指著高高在上的皇位,失聲大笑起來。

“他?他配嗎,他配坐到這皇位上嗎?”

建業帝不禁一下子愣住了,他沒有明白過來蔡富棠的意思。蔡富棠不是和懷仁王一伙的嘛,怎么還要這樣說?難道說,是他蔡富棠自己想要稱王?可還沒等建業帝想要問個清楚,蔡富棠又說道。

“當世,只有老夫的學生你,才配的上這個皇位!”

饒是身為帝王的建業帝,都不禁從蔡丞相的身上感受到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但是你太過于仁慈了,所以你必須要明白身在帝王家的無情,身為帝王的無奈。

從你開始坐上這個皇位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在是你了,你是大安國的帝王,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關系著整個大安的命運。

而我是你的老師,我所能做的,就是為你上這最后一課!”

“最后一課?那日刺殺四哥的丫環是你的人,想要殺四哥的人其實是你,并不是六哥。

而六哥也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你調動西涼軍東進,暗中勾結瑞國拖住蠱面軍,其實是為了攛掇六哥,給他造成假象,誘惑他謀權篡位。”

“沒錯,幕安王對你有恩,所以你總會對他言聽計從,這是禍患,我不得不派人除掉他,只是沒想到出了意外,讓他活了下來。

至于懷仁王,我只是給了他一個謀反的借口,他若是不想,我怎么勸都是無用的,終歸結底,他還是覬覦這個他曾差點得到的皇位。

而這也是先帝爺的計劃!”

建業帝一時驚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竟然和大業帝還有關系,趕忙追問道。

“父皇?這和父皇有何關系?”

“先帝爺在世時,便已經制定好了對策。

當年幕安王為了個人私情,不顧國家安危,逼迫先帝換儲,所以你活了下來,成了帝王。可是像幕安王這樣威脅皇權的人必須要除,不然對皇權不利。

至于懷仁王,你奪了他的皇位,他又怎能不懷恨在心呢?要是外敵入侵之時,他再趁國內空虛,起兵叛亂,豈不成了大患,所以必須要除!”

“王權無情啊,難道坐在這個位子上,就必須是個孤家寡人嗎?”

頓時建業帝浮想聯翩,他想起了瀚海門一案,更想起了父親想要殺他,就連這冰冷的帝王家最后一點溫暖,為了救他,而不惜起兵謀反的四哥,也要被除掉。

似乎這讓人暖心的溫度成了絆腳石,而帝王就必須冰冷的刺骨,必須冰冷的讓人心寒,這份冷讓建業帝不禁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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