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三節

“我關羽盡忠職守，為大漢鞠躬盡瘁，不曾懈怠，我為將六年，不求功名利祿。若王司徒覺得我位高權重也沒關系，我不但可以不要皇甫義真的部隊，連大將軍都可以辭退，明日我便和我兄弟部將一起回老家賦閑。

只是我不知，若我辭了這一職務，董卓會怎么想，你們又有誰能接替我帶兵去征討董卓。”

關羽這一番話，讓百官啞口無言。

皇甫嵩是老一代漢朝最有能力和聲望的將領，連盧植都難以接替他，而這兩位都無法接替的話，整個朝廷中，能鎮得住董卓那十萬大軍的，除了關羽便再沒有別人。

若關羽和皇甫嵩辭官離開，董卓必定大喜過望，轉眼間便帶著軍隊再回來圍城，若城池攻破，朝中百官自然要受到清算。

“陛下，臣請奏以劉備為驃騎將軍，逢紀為驃騎將軍掾，張飛為征西將軍，成公英為鎮南將軍，徐晃為鎮北將軍，分領皇甫嵩的部隊。”

“關羽，你——”

關羽根本不理會王允，只見他對劉協跪拜，說道：

“陛下若信得過臣，便按臣的意思，董賊必能除掉。

若陛下信不過臣，那臣愿辭官回鄉，絕不像董賊般要挾陛下，陛下以為如何？”

關羽這招欲擒故縱，倒著實讓王允咬牙切齒，令劉協無可奈何。

說是絕不要挾陛下，說是這么說，但關羽只是不用自己的劍要挾而已，沒有關羽，董卓肯定會打到長安，到時候怕是一場腥風血雨不可避免。

所以，關羽雖然話說得很恭敬，但實際上他想表達的是這個意思：你們這群廢物快點交權，不然信不信我放董卓回來弄不死你們。

可以的話，他也不希望做得這么絕，但誰讓王允和劉協軟硬不吃，為了保住關中的這點家底，關羽已經決定掀桌子攤牌了。

“陛下，臣以為，大將軍所言甚是！”衛尉張溫聽出關羽的意思，立刻附和關羽的提案。

在并州被關羽救過一次的執金吾張懿也立刻跪下附議，接著，漢朝老臣楊彪，黃琬，馬日磾也一起附議。

最后，劉協也不得不屈服。

“朕準奏。”

隨著劉協這一點頭，整個長安的軍權從上到下就完全是由關羽這一派的人管理了，而大將軍關羽，此時也正式成為了朝堂的實際掌控者。

“那今日臣還希望商討一下對董卓余部的處置。

董卓所率西涼軍勢大，足有十萬大軍，雖被我擊敗一次，士氣潰散，但余威猶在。臣以為應招降董卓舊部，只要他們能殺死董卓，呂布耳賊，便寬恕他們的罪過，收編其為朝廷所用。

不知各位有何見解。”

“這件事不是已經討論過了么？陛下已經說了，讓你帶兵去討伐董卓。”王允厲聲質問道。

“那不是陛下的意見，只是王司徒的意見。

臣相信陛下知進退，應該不會把士兵的生命當做兒戲吧？”

關羽面帶著的“和藹”微笑透著一股久經沙場的威壓，讓剛滿十歲的劉協嚇得一聲不敢吭。

“我聽說王司徒前不久甚至自作主張，關押了大儒蔡邕。”

“那是他敢懷念董卓，罪有應得罷了。”

“但他罪不至死，就算是死罪，這也不是王司徒能決定的事情。”

“你——”

“王司徒可否知道？為將者遇讓士兵死戰，則應身先士卒，激勵將士。

若王司徒所言非紙上談兵，便請你自己去董卓的營中，告訴他們，你要將治他們所有人的罪，若你能活著回來，以激勵將士們的勇氣。

若王司徒能活著回來，我便愿率城中將士與董賊死斗。”

關羽義正言辭的這番話，讓王允無言以對。

王允知道關羽是在刁難自己，如果讓他去西涼軍營前說：是他王允要求陛下不得寬恕所有董卓的部隊，別說是董卓，那些西涼軍便先要把王允給弄死。

正所謂有權以后腰桿子就硬，關羽現在大權獨攬，除了王允以外的漢朝老臣基本都已經服了，他王允一個人不服也不行。

而關羽也早知道關羽無法回應自己的話，便再次向劉協一拜，說道：“陛下，臣以為司徒王允言過其實，不可大用，還有讒言誤國之嫌。念其帶頭誅殺董旻有功，臣以為應降其為少傅，以觀后效。”

“……”

劉協盯著關羽看了一會兒，想知道關羽有沒有對自己作為皇帝的身份有敬畏之心，但與關羽對視的那一刻，劉協便自己害怕地移開視線。

他此時已經明白了，關羽不是董卓，但對于他而言，關羽和董卓，都是不可能任憑自己擺布的權臣。

“朕——準奏。”

……

“朝廷有令，董賊挾持皇帝，屠戮百姓，罪不可恕！呂布有弒君之罪，其罪當誅。然陛下有好生之德，除此二人當夷滅三族以外，其他眾將軍士投降者免罪，誅董卓及呂布有功者，另有封賞！

朝廷有令——！”

自從關羽把持朝政，罷免王允后，便叫來張飛帶著幾個大嗓門的士卒在董卓軍營附近宣讀朝廷圣旨，也就是勸降。

勸降書中除了董卓和呂布及其三族成員罪不可恕以外，其他人只要投降就能免除罪過，能殺死董卓的人更有除賊之功，能得到升遷的機會。

而此時，董卓軍中自然有不少人心里癢癢。

就連董卓最信任的李傕，郭汜也動了心，他們私下派人去朝廷打探消息，得到了蔡邕被釋放，王允被關羽罷免的消息。

關羽早年隨皇甫嵩平定涼州，斬叛將韓遂及北宮伯玉，在涼州素有威名，而董卓軍中不少人都是涼州出身，對他們來說，關羽同樣是可以跟隨的對象。

如今軍糧耗盡，董卓雖然允許他們劫掠，但董卓的部將卻不敢下手。

他們知道關羽為人仁慈，不喜歡這種行徑，難得得到朝廷的寬恕，做那種事是罪加一等。而且現在就算去劫掠，頂多是在這里耗著，有關羽在，他們打不進城里，最后反而罪加一等。

與其在外面搶糧，不如把董卓殺了回朝廷請功，之前關羽截獲了董卓一年的糧餉，肯定可以供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