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聽講座的人不少，不僅有華京大學的的學生，還有不少其他大學的學生，講師已經在滔滔不絕慷慨激昂地跟大家講述他自己的成功史，方歆言仿佛與世隔絕般自顧自地看漫畫。

秦霄無所事事地聽著講座，柳池越聽越覺得這個人好厲害，不自覺聽了進去。

其實花兩三百塊錢來這里聽這個，不少人聽了基本都會鉚足了勁努力學習，也不錯，僅限于此就好，不過事情看起來沒那么簡單，秦霄心里有他的熱血，根本不需要所謂的講師來動員。

而方歆言根本不相信這些，完全無動于衷，倒是漫畫里的女主角快要把她急死了，你喜歡倒是說啊，還有男主角，你喜歡你倒是也說啊，啊，急死個人。

秦霄無聊了就偷偷打量方歆言，見她偶爾眉頭微皺，偶爾不自覺勾起的嘴角，這是完全看進去了吧，忍不住挪過去湊近跟著看。

此刻方歆言正看到女二為了讓男主誤認為女主喜歡的是男主的好朋友，設計讓女主和男主的朋友私下見面，而男主的朋友正好幫助過女主，于是女主就去當面感謝他，順便問起了男主的點點滴滴。

男主的朋友知道女主喜歡自己的兄弟，有意撮合，便跟女主講述她所不知道的男主有趣的一面，兩人聊得很開心。

可這一幕被女二帶來的男主看見了，完了，秦霄本以為這下男主誤會了，要虐女主了，沒想到男主一點也不矯情，非常直率，直接沖過去拉起女主就跑，冷靜下來后松開女主手腕，吞吞吐吐地問她對戀愛有什么想法。

誰知女主完全沒懂男主的意思，特別緊張，男主怕嚇著她于是便沒有告白。

這真的要急死人了，秦霄看著都開始著急了。

在場的人全部都沉浸在熱烈的講座中，場面一度很熱血，但有兩個人始終沒抬眼看講師，自始自終都在光明正大看漫畫。

“同學們都是通過了殘酷高考的洗禮，大學報道前放松了近兩個月，到了大學還想放松也可以理解，但是當你在放松的時候，其他人已經超越你一大截了，在現在的社會，止步不前就是退步。”

柳池碰了碰秦霄，“喂，講師一直看著你和她呢?！?

“啊？”秦霄抬頭看看講臺，的確看著自己和歆言，周圍其他人也跟著在圍觀，好像這個講師剛才在講什么止步不前就是退步吧，撓撓頭，“沒錯，教授說得對?！?

“噗?！狈届а栽谕敌?，好傻，秦霄聽見又瞪了她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方歆言給了他一個俏皮的眼神，別過臉繼續笑，秦霄難得看到她這樣，但這情況，他心里是又開心又尷尬，“教授，您繼續講，我們聽著。”

“哈哈哈哈哈?！贝蠹野l出了一陣歡笑。

講師也跟著笑了一會，然后示意大家安靜，“同學們，大學是提高你們眼界和實力重要階段，決定你們以后每個月工資是多少的前提條件，不是每個人都能創業成功，但有實力的人一定會遇到伯樂，那個時候你們才能給你們的家人，你們的愛人最好的生活，更重要的是自己也活得有價值?！?

真的很能說，秦霄在心里翻白眼，騷擾方歆言也不準她繼續看漫畫。

“幼不幼稚。”方歆言不堪騷擾，收了漫畫書，無所事事地聽著講師的滔滔不絕。

終于快到時間了，“凡事只要比別人先一步，就能抓住機會，現在父母比以前的精明，都知道要贏在起跑線上，所以在孩子上小學之前就開始在外面給他們報班，我們以前沒那個條件，但是現在也不晚，我們每周末都有提升班……”

方歆言和秦霄不約而同松了口氣，終于快結束了。

“秦霄，我感覺這沒問題呀，而且教授說得很對凡事比別人先一步，就能抓住更多機會，要不是周末我家里有安排，我都想報。”柳池看著蜂擁而上報名的人，有點遺憾。

秦霄沒說什么，見方歆言打算留到最后，也便不急著走，柳池著急啊，她來臥底，結果并沒有發現問題，白白浪費時間還不能報名，“走了秦霄?！?

“你傻不傻啊，你是來調查晨讀社的，這么明顯的問題都沒發現？”秦霄以前覺得女孩子傻傻的挺好，但是最近柳池有點傻過分了，“學校的社團是不能以營利為目的的，還有……哎，你有沒有好好了解過自己的學校和學生會啊？”

“我當然知道，我這不急著回去嗎跟秦黙報告嘛，先走了先走了?！鄙虑叵鰮尮?，柳池提起包就走。

“……”秦霄知道柳池是想在秦黙面前好好表現自己，但是她還是不了解秦黙，沒有證據，學生會不可能取消一個社團的，這一點歆言就很聰明，所以她才不走，而且他們都注意到了填寫的名單還有登記表。

忙過一陣后，人走得差不多了，方歆言從包里拿出一瓶水，眼神暗示了秦霄一下，秒懂的秦霄點點頭，兩人先去了外面等著。

等了好一會講師和他的幾個助力還有晨讀社的主要成員才出來，方歆言盯上了講師手里多出來的幾份資料一樣的東西，擰開瓶蓋往前走去，上輩子在秦黙面前演了那么久，摔倒這點小事難不倒她，而且效果好的話，真摔比假摔有用。

她能夠最大限度控制自己不受傷，眼看著講師走近了，腳一崴，撲騰一下往前傾倒，水幾乎灑在了講師身上，自己有做緩沖，手掌撐地，膝蓋摔破了，不過并不嚴重，“嘶……對不起教授，我……”

抬眸就是一汪春水，楚楚可憐，講師被這樣的眼神激得軟了心腸，“摔疼了吧，你們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扶人家起來?！闭f完身邊的助力動了，自己則一邊表示沒事，一邊去了衛生間。

過了一陣，講師出來了，被水打濕的地方也經過了處理，稍微好些了，對方歆言表示了一陣關心，而后問她手機，方歆言搖頭，“我還沒有手機?！?

這樣啊，“沒事的沒事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學校？”

方歆言搖搖頭，“我男朋友說好來接我，我在這里等他就行了，謝謝教授了，你們去忙你們的吧。”

也只好這樣了，一直穿著濕潤的衣服也不舒服，“那好吧，注意安全?！?

“好的，謝謝教授關心。”方歆言目送他們離開后，去了和秦霄約好的地方。

看到方歆言有些破皮的膝蓋，秦霄責備地看著她，“還真摔？”

“不然呢，我是連真帶假摔，真摔就不知破點皮了，這是生活又不是演戲，沒有鏡頭剪輯，純假摔不被看出來才怪，證據呢？”方歆言關心的是秦霄有沒有拿到有用的數據。

秦霄晃了晃手機，“存著呢?！?

那就好，“走吧?！?

“等一等。”秦霄把她帶到路邊一家小吃店隨便點了個牛肉餅，“坐著等我一會?！?

方歆言見他進了一家診所，了然地笑了笑，“老板，你這餅真好吃，再來一個?！狈届а愿读说诙€牛肉餅的錢給老板。

“哎喲，小姑娘，這是買給你男朋友的吧，看他的樣子不差錢，等他自己來付不就好了。”

“老板，他只是我朋友，而且，這是心意的問題。”

“哎呀，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崩习鍖⒄已a的零錢遞給她，發現她膝蓋破了，“怪不得那小伙子往診所跑，肯定是去給你買紫藥水了。”

秦霄回來了，他買的不是紫藥水，而是碘伏，“雖然紫藥水不痛，但是你是女孩子，膝蓋上涂一片紫不好看，這個雖然痛點，也就一下下?！?

方歆言其實無所謂紫藥水或碘伏的，“謝謝了，給你的，挺好吃的。”

用消毒棉沾了碘伏消了毒，秦霄才開始吃牛肉餅，一吃眼睛就亮了，“真好吃，老板，再來兩個，我帶回去給范詠思和我哥。”

柳池在學生會逮到了秦黙，把秦霄的話復述了一遍，“我們學校的社團是不能以營利為目的的，晨讀社明顯違規了?！?

“然后呢？”秦黙坐在辦公桌里一邊處理公司文件，一邊聽她將。

柳池義憤填膺著，“我剛進學生會，就發現了這樣的時，應該將晨讀社除名?！?

秦黙輕微呼出一口氣，沒有繼續回應她，繼續忙著自己的。

“你聽進去了吧，這可是我好不容易臥底知道的?！币娗攸a不理自己，柳池轉到辦公桌里扯了扯秦黙的衣袖。

秦黙微微皺著眉，不過始終沒有生氣和不耐煩，“我知道了，好了，我再忙，別鬧了?！?

又忙，柳池咬著嘴唇，不開心，但秦黙始終沒有注意到她，柳池只好拿起拋在沙發上的包，“那我先走了，這次我可是有功勞的哦，等你忙完記得給我獎勵?！?

“去吧。”秦黙應了一聲，柳池這才翹著嘴離開。

等秦黙差不多忙完了，秦霄才姍姍來遲，時間把握得剛剛好，“忙完了？”

“嗯。”

秦霄拿出手機調出照片遞給秦黙，“有組織地安排下線，集體洗腦，先是講座，后是高達每個人五千的報名費，里面還有分錢的明細，挺警覺的，當天就把錢分了，不留在手里。”

“做得不錯。”秦黙仔細看了看照片里的表格。

“晨讀社和這個所謂的補習班，存在詐騙性質，不僅觸犯校規，也觸犯法律了，你準備怎么辦？”

“該怎么辦怎么辦。”秦黙很快看完手機里的全部內容，“你這么積極，肯定有所求?！?

“小事，借點錢給我唄。”秦霄也不客氣，“很多的那種。”

“這是你一個人做到的？”秦黙不太相信。

“其實，還有歆言幫我。”

秦黙低頭想了一會，“我可以給你一百萬，不用還我，你要做什么我也不管，但若要是失敗了，就不許再跟家里提任何要求，老爺子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行，沒問題。”秦霄爽快地答應了。

“還有，我會多給你一些，多的那些，你想辦法給方歆言，她不要你就換成禮物。”

秦霄點頭，“我可不會跟她說是你給的?！?

“說了她就不會收，好了，我累了，你回宿舍把，錢我讓人打你卡上，這事不能讓家里知道。”秦黙揉揉太陽穴，開始趕人。

秦霄也不逗留，“謝啦哥。”轉身就溜了，晚上還打算去咖啡廳聽歆言彈鋼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