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人已經很少了,我邊走邊思考著魔法協會里那位姓千的大人物會不會跟我的身世有什么關系。還有羅克提到的導師,魔法協會里的事我不了解,但是學校里……新生典禮的時候我就把全校導師的名字瀏覽過一遍了,根本沒有姓千的人。
也就是說那位導師已經不在了,至少不在這個學校了,而老頭說過我的雙親也已經不在人世……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一起,看來下次還是要找機會問一下羅克的那位導師。
走著走著,我恍然意識到腳下的小路又變了。
看著眼前熟悉的霧氣,我笑了一聲。上次啟蒙課結束的時候我就意外進來了一次,只不過事后被魔法世界的各類事情吸引,暫時把它拋到了腦后,沒想到這第二次來得這么快。
我沿著石子路繼續往前走,沒過多久,就看到了一道高聳的大門,黑色的曼陀羅花纏繞在大門上,既神秘,又危險。
玄鐵制的大門沒有上鎖,卻閉合的十分緊密,厚重又沉寂,像一座巨大的牢籠。
墻門很高,兩側生長著巨大又妖艷的毒花,脆弱的雜草在這里幾乎都看不到。毒花和毒藤蔓肆意地生長著。
所有的景象無一不在昭示著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跡了。
我沒有猶豫地走上前去,推開了門。
門的另一邊是沉沉的黑暗,幾道悉悉索索的聲音此起彼伏,好像還有滴答的水聲,每一聲都像滴到了人的心口上。
四面八方傳來低沉又微弱的呼吸聲,他們一面極力地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一面又忍不住向我投來審視的目光。
我輕抬了下手,頭頂向前方瞬間亮起了一道道火光,剛好能映照出一條蔓延到盡頭的地板路,兩旁是與大門同等材質的圍欄,圍欄的另一邊一片漆黑。
我沒有管那些注視的目光,徑直往里走,走到最里面空間開闊了起來,一個巨大的水池中心浮著一個圓型的平地,一個少年被沉重的鎖鏈綁在銀制的十字架上,頭頂的天窗照射下來的光束剛好覆蓋住他的身軀,而他身上的情形在光的照射下更清晰了起來:幾個巨大的鐵釘釘住了他的四肢。因為無法愈合,鐵釘上干涸的黑血和新鮮的紅血融在一起,觸目驚心。
少年慢慢抬起頭,帶著森然的冷意看著我。
即使已經身處如此境地,他開口時依然帶著高高在上的散漫:“喲,新的魔獄之主這么快就出現了?還是個乳臭未干的丫頭,也不等你再長兩年,就這么怕我有機會跑出去?”
看著他那張十分眼熟的臉,我沒有說話。
“怎么?嚇傻了?”他嘲諷地笑道:“也對,畢竟上一任死的太匆忙,還沒來得及跟你介紹我吧?”
看我依然沒有說話,他漸漸斂了笑意。
慢慢地,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定定地看著我。
我回望著他。
“……你是誰?”
我輕笑一聲,緩緩開口:“好久不見啊,加凌。”
周圍瞬間安靜地有些詭異,滴答的水聲一聲聲十分清晰,血腥味在空氣里不斷蔓延開來,淡淡的鐵銹味涌入鼻腔,我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是你,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