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愿。”到底是一派的掌門，之前的喜悅已經被悄悄的收斂入眼底，順著紅衣蕭愿的視線，道心亦瞇著眼睛看著虛空。

“我知道你能感受到我的，你趕緊回來啊！”喚了這么久，就算遲鈍如蕭愿，也感覺到里面出了變故。

“大師兄？”十七抓著九曜的衣袖，小退了半步到他身后，看著一邊木木的黑衣蕭愿，也小聲的心虛說著，“你，你快些回去呀。”

道心作為記憶中存在的人，自然是聽不見他們幾人之間的暗潮涌動，但本能已經驅使他小心對待。不再遲疑的召喚出困靈囊，打算將紅衣蕭愿吸到囊中。

看見道心的動作，已經恢復意識的紅衣蕭愿哪里能讓她得逞？只見她雙眼一瞇，身邊的氣勢陡然一邊，無數的紅色火焰仿佛有生命一般從她的身上涌去，順著蕭愿的視線張牙舞爪的做出攻擊的姿勢。

“蕭愿，切不可改變過往之事。”點到為止，九曜一語雙關的指出現在的形勢。

挑挑眉，蕭愿看著道心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死物。指尖輕變，蕭愿掐出一個抹去人記憶的法訣，便衣袖一揮讓道心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

“我們現在并不需要讓他們再次換回。”九曜走到紅衣蕭愿的身邊，滿意的點點頭，“這個世界需要的，道心需要的，只是一個沒有實體的蕭愿罷了。而我們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就很明確簡單了。”

“回到師父的書房，注入靈力，返回現實！”

欣慰的看了十七一眼，三人便不再停留，往道心的書房而去。

遇到所有的事情，除非所有都順心順意之外，其他的情況都是有無數的變數存在其中，而到了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做的不過是，在重重迷霧之中，找到我們一開始需要走的那條初心之路罷了……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有蕭愿這個可以說是逆天的存在，剩下的路是通順異常。站在道心書房，搜魂陣上方，九曜三人看著一路跟著他們的黑衣蕭愿，露出一個抱歉又為難的表情。

看著木木站在一邊的黑衣蕭愿，十七終是不忍心，“你且安心再等等，等我們回去了，再……”救你出去……？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十七閉唇憋了過去。轉頭看著一邊故作不在意，玩著衣帶的紅衣蕭愿，現在這個可以實體化的人，才是她的現在，她的以后啊。

“怎么了？說完了？說完了我可就走啦！”沒有等九曜和十七的反應，蕭愿反手便向著道心的書房注入八成了靈氣。

果然，這書房感受到遠遠超過道心的靈氣，立馬識相的乖乖開啟搜魂。而無論在哪個時間段，同一個法陣都是相通的。

消失的瞬間，書房的門也已經被道心從外面打開。道心臉上的驚慌的表情在看見蕭愿的時候散去，一開口便是那句令人作嘔的話，“乖徒兒，快到師父這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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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大人，他們已經回來了。”判官拖著蕭愿的三生石恭敬的站在簾外。

“方才讓你調出的記憶可曾有錯？”

“回稟大人，方才小人按照大人的吩咐，將這兩段記憶注入了搜魂中，他們應該察覺不出。至于其他的事情，其中更是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

點點頭，閻王手指輕點，判官手中蕭愿的三生石便飛到他的手中。

九曜一行人看見的過往雖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但是這蕭愿被九曜帶在身邊早已千年，她的神格自由天道保護，就算是閻王，地府之主亦不可輕易的調看。但是不調看，怎么能找出殺死九曜的方法！現在看來，還是請本人過來才能做好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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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九曜一行人回到開始的地方，看見跟隨他們一起出來的蕭愿已經有了實體，雖然這趟旅途看見的事情并不美好，但總歸也有了很大的收獲。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回房再另做打算。”不知道自從他們進入搜魂之后，這個時空過去了多久，一切還是小心為好。

九曜和十七領先一步走出了房門，而跟在他們身后的蕭愿落后半步，原本勾起的唇角迅速的抿下，轉頭看了一眼囚禁了她將近兩百年的房，眸中一抹紅色快速的浮現，后又隱去。

踏出房門，又是那個天真的，穿著紅衣的少女。但是那已經刻入骨髓的怨恨一經想起，哪是那么容易消去的……

“話不多說，言歸正傳，十七蕭愿，你們看我接下來所說的可有錯。”九曜摸著房中還有余溫的壺，知道這中間差的時間不算多，心下稍定，便想將困擾了自己一路的事情說出來，看看他們兩人是什么反應。

“按照我們被傳送的地方，一開始應是蕭愿記憶里出生之地，但在里面卻有妖獸。若是我沒有記錯，史書中記載的妖獸應是兩萬年前的事情，但之前的蕭愿卻說有幾千年的陪伴，那中間消失的幾千甚至上萬年的時間又去了哪里？”

在看見搜魂里，自己是神仙身份的時候，九曜的心里是非常震撼的，這震撼不是得知自己為神仙的驚喜，而是在想自己即為神，怎會落到凡間？就算是所謂的下凡歷劫，也不會讓別人告訴他本人就是神，那這歷劫有什么意義。如果上界真的是刻意而為之，那歷劫一說便不再成立，換言之上面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狀況。那如果上界本不知道，那幕后操縱著一切的又究竟是有怎么樣的地位和能力？

細細想來，局勢越發的混亂。

“大師兄，你是想說這一切都是……假的？”

“倒不至于都是假的，但里面總歸有許多的問題。”目光一轉，九曜望向一邊的蕭愿，“蕭愿，你可有什么想說的？或是想起的？”

被九曜突然點到，本來站在一邊低頭轉著衣帶的蕭愿一愣，抬頭看向九曜的雙眼，眼睛一瞇，搖了搖頭。

還沒等九曜繼續發問，屋外便想起了一段凌亂的腳步聲，“大師兄，十七師兄，天璣門出事了！”

要是以前聽見這事情，長在天璣門的九曜和十七必然是義憤填膺的出去看看哪個不長眼的得罪了天璣門。但如今想起在記憶里的掌門，他們名義上的師父，那在天璣門只收了他們為徒的道心，他的一切行為便顯得那么不純粹了……

顧不上禮儀推開兩人的房門，那弟子的臉上憂色甚深，“師兄！天璣門外新設下的結界不知為何變成了紅色并逐漸的縮小，觸碰到結界的師兄弟們全被吸成了骸骨！”

“莫慌！”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師弟，九曜立即捻了靜心的法訣，“師弟，你現在去召集所有人到后山，讓他們保護好自己。其他的事情就教給我們便可。”

點頭領了命令，那人便火速的離去。

等到那人走后，蕭愿才從里間走出，“你打算怎么去處理那結界？”

“天璣門據記載，創派以來便沒有遇到過什么突發的事件，現在正巧你剛剛有了肉身，我們剛從搜魂中出來便有了此事，怎么看都是被設計好的。”

“明知道有危險你還去？”

“那不是因為有你們嘛。”笑了笑，九曜看了看站在自己左邊的十七，右邊的蕭愿，心里不知道為何生出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仿佛萬千光陰皆在此游走轉變，但卻塵埃落定一般的心安。

真好，兜兜轉轉，我們都還在……

等九曜三人走出房門后，結界已經縮小了一半，透過紅色的結界往外看，天璣門之外的景色都以化成齏粉，不復存在。

“結界之所以叫結界，是以施術者本身為介，以自己的靈力供養，雖說脫離了本體，但卻一直息息相關。現在這個結界變成了紅色，恐怕……”

“恐怕掌門師父遇到危險了。”十七接著蕭愿的話往下說，臉色平靜，不見已往做派。

抿唇頗有些擔憂的看了十七一眼，九曜現下也是心緒難定，只是捏緊雙手，看著還在縮小的結界，“如今還是找到師父方為上策。”

找到道心，若是他故意為之，那么打敗他；若是他命懸一線，那就……

“走！”用上本門尋人的法術，九曜單手捻上法訣，便尋著道心的蹤跡而去。

與十七并肩跟在九曜的身后，抬頭看著熟悉而又久違的紅光，蕭愿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因果循環，果真，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