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裝備好了之后，洛瑾瑜翻身上馬，一手持著佩劍，那劍鞘通身暗紅色，復雜精致的花紋雕刻在上面，蔣穆只在里面認出了最常見的荷花，劍柄處，一串紅色的流蘇垂掛下來。

蔣穆一手拉住馬繩，瞧了瞧那劍，有些興趣，不免猜測道：“莫非這把就是江湖人稱殺人不見血的‘相思’？”

相思是這把劍之前流傳在江湖上的名字，蔣穆從小聽她師父說了許多，自然也認得。

洛瑾瑜從小到大也換了好幾把，用著最順手的還是這一把。相思在江湖上頗為威名，但是因為他不常用，也就慢慢的消失在了人們的日常閑談中。

“殺人無血相思也。”這話曾用于形容這把劍，因為這把劍的邊緣和尖端鋒利至極，卻也薄如紙片，輕輕一劃過，利用劍身輕盈的優勢，殺人不見血，名不虛傳。

見蔣穆對此劍頗有興趣，洛瑾瑜將劍遞給他，“要是感興趣，借你看看也無妨。”

“……”

“好啊好啊。”蔣穆抬頭，見他眉目出塵，似仙人之姿，有了幾秒鐘的失神，回過神來，將劍拿起。

因為蔣穆這一番話，洛瑾瑜的眼神也落在了蔣穆的佩劍上，那劍的劍鞘是溫潤的玉色，有這樣顏色的劍并不多，稍微思考了一下他猜便猜到了。

蔣穆覺得應該禮尚往來，就將自己的劍給他，另外一邊專注的看著手上這把相思，“這劍你應該認得，是落月。”

“嗯，聽說過，‘落月無情桃花盡’。”

洛瑾瑜手握住劍柄，將劍從里面抽開，劍的顏色偏白一些，劍柄上刻了幾朵桃花。

兩人看夠了，又把劍還給了對方。

從詠月城前往邊疆的路程大約六天左右，當然這得是在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情況下，邊疆那邊沒什么大問題，要讓士兵們趕到時沒有太多的疲倦，蔣穆很快就想好了對策。

夜晚的時候，蔣穆便提出扎營休息的要求了，給士兵足夠的時間蓄精養銳，洛瑾瑜無異議。

夜半三更。

洛瑾瑜從房中走出來，輪流守夜的幾個士兵看見他，剛想行禮，他卻搖了搖頭，示意噤聲。

他們扎營的地方選在了一個空曠的草地，周圍只有一條河流一路順下去。

洛瑾瑜走到河邊，坐了下來，將手探入清涼的河水之中，隨后撈起一把手，洗了洗臉。

“大半夜的不睡覺，陛下跑出來干嘛？”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蔣穆坐在他身旁，抬起頭，看了看這周圍。

四下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聲音。

“月色正好，出來賞月，莫非將軍也有如此閑情雅致？”洛瑾瑜指了指天邊的月亮，他自然是不會告訴蔣穆，他心煩意亂出來透透氣這回事。

“我？我也是出來看風景的啊。”蔣穆輕哼一聲，看著洛瑾瑜，他可不信，他出來賞月？當他是小孩？

兩人談笑的此時，一支箭隱藏在夜空中，疾速的朝著蔣穆的地方刺去。

洛瑾瑜瞳孔猛縮，他聽見箭刺破空氣的聲音，一手猛的搭在蔣穆的肩上，另一只手攬住他的腰，整個人反應極快的撲身向前，連帶著翻了好幾個滾，蔣穆硬是呆愣愣的吃了好幾口草。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