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比黃花瘦
- 人間不覺已春深
- 含羞走
- 2501字
- 2019-08-14 21:01:02
大戶人家,就是講究。
不過這家伙長得真是獨得造物主恩寵啊。
雪膚烏發,臉小,五官卻搶眼,眉毛不黛而黑,眉骨高聳,鼻梁挺且直,眼睛大大的,難得瞳仁黑亮,眼白干凈,眼波流轉間不語自風流。
真是比那云川一等一的花魁姑娘還要美上幾分。饒是何千姿這樣的,年紀輕輕便閱人無數的人都要連連贊嘆。
“走吧。”
他好像感受到被注視的目光。輕輕擱下碗筷。
嗯?……他為啥要與我同去。
顧不上那么多了,這位大哥肯放她走就不錯了。
也許人家就是閑的你考試都要跟著,難不成是想在梁先生面前,告我一筆罪,考試作弊,交頭接耳之類的?
到了考院,進了考場,大家都安安靜靜的答著卷子,連以前最能惹事的金承恩都在苦思冥想,安安分分的坐著。何千姿風風火火的找到位置坐下,便蘸蘸墨水,提筆作答,沒成想著,竟還有一個比她還晚的家伙剛剛落了座位。
實在沒能按捺住那顆好奇的心,何千姿在奮筆疾書的同時,抬頭瞄了一眼。
我去!
這家伙怎么也來考試了?
這場考的是武修理論。就是些什么內息練到什么段位才可以修習高階劍術,內息錯亂可能幾種原因,遇到普通劍傷該如何處理,直插臟器該不該直接拔出……總之,在她看來,這都是一些有的沒的的瑣碎東西,雜七雜八的,毫無章法可言,又不能派上什么實際作用。
雖然天山修習圓滿后,朝堂都會分配個一官半職坐坐,武官,文官,女官,京官名臣都出自他們靈山。可她從沒動過這個心思。就這么一直呆在靈山,沒事就去山下闖蕩江湖,匡扶正義。是她的終極夢想。
雖然她有很多麻煩,還有好多阻礙,暫時實現不了,長老想讓她繼任掌管云川,梁先生想讓她去京都做個女官,武修老頭覺得她渾身沒一點好,總想掛她考試,想讓她留級到老。
真是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夢何在!
人生道路何等艱難,還好,她年紀這么小就開始懂得為自己的夢想籌謀了,未來,必在前方招手。
下一場是武修實戰。額,心里沒底是真的,可我們面上不能透漏出自己的慌張是吧,越慌心里越沒底。
何千姿裝模作樣的在下面看著書本,畢竟臨場磨槍,不快也光。看著人一個一個進去,何千姿都覺得自己看不太懂書上的文字了,鬼畫符一般,遠不如那柳體顏體看的舒服。
五個人為一組,依次進去接受監考員的考驗,到時隨機抽一道題目,據官方說,考試范圍不超過她拿著的這本書的。
那可要好好看看。
哎呀,這個繡花拳怎么個打法來著、、?明明平時練得很熟的,怎么感覺不會了?這個拳峰是朝向對手的人中位置嗎?還是天靈蓋?萬一我就抽到這個題目可咋辦?還是問問比較妥切。
“哎,這位道友,你看這拳,你會打么?”何千姿指著書上的這一招式,手指不能控制的抖啊抖。
“……”那人看了一會兒,“臨時抱佛腳,會的也不會了。”
什么,不說就算了,還澆我涼水。
何千姿抬頭,好家伙,冤家路窄啊。
“又是你!”司徒良辰。
“十一組,進。”
她看著那人走進,心里暗自壓下驚異,竟然跟她分到了一組。
第一個人抽到了龍虎拳,哦,呼,對,就是這樣,我也會的。
第二個人抽到舞潤天劍,嗯,就是那種很入門的的,誰不會呢?
下一個,是那個家伙,嗯,改命題了,不要動刀動槍了,要打坐運行一個小周天,咩?超出考試大綱了吧?
司徒良辰很利落,不和他人似的,先墨跡一會,和老師問個好,再問問吃了沒,身體怎么樣。他過程中沒說一句話,氣息運轉,未束緊的發絲飄動,衣袂獵獵作響,好像起風一般,連就這眉眼都鍍上一層光暈,睜眼,那眉眼簡直先聲奪人的優越。
“天呢,好深厚的內息,想來身手也定是不錯。”
‘“好生俊美,怎么在此之前從未見過這般妙人。”
“待會下考,我一定要去討教討教。”
她當時聽著心都熱了起來,看著眼都紅了起來。確實,厲害。
-----我----------是-----------分-----------割-------------線---
下考后,何千姿立馬擠出人群,想回家等著,忽的想起還有一個家伙也要跟她回家,她就放慢了步伐,東張西望。
武試不同其他的考試,所有考生全考完之后,結果也就隨之張榜了,考好烤孬馬上就知道了,她向來不喜歡立刻看成績,太刺激心臟了。還是回去歇歇喝口小酒,緩一緩,明日在知道,也不晚。
哎,看到了。他在人群里被擠擠桑桑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喂,子益,子益師弟。”何千姿熱情的朝他招手,穿過人群,徑直捉住司徒良辰的手腕,觸感不錯,冰玉似得。
司徒良辰似乎感受到有人碰他,可能他不習慣與人肢體接觸吧,雖然她只是拉了一下他的手腕。
他看她,何千姿當時想,她一定在他心里的形象一下變高大了起來。
何千姿拉上他就往出口走,她知道他應該是不喜歡與人接觸的,就把他護在她身后,何千姿縱是不厭惡碰到人,可這架勢還是有些難招架,有人踩了她的腳,有人撞了她一個趔趄,司徒良辰看到周圍閃過形形色色的人,但只有一個人的顏色最明艷。
她在前面做前鋒,戰士一般,沖鋒陷陣。帶他穿過這一片人海,人都往里走,只有他們,往外出。
走出人群后,在回雪落居的路上,何千姿便興致勃勃的談論開。
“子益師弟,哦,不,子益兄,你看我們住的這樣近,你又這么厲害,梁先生走前又把我托付給你,你看,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司徒良辰看著她被才黑的鞋面,愣怔了下。
“什么交易、、?”
“梁先生么是很難糊弄的一個老狐貍,他若回來,肯定追著你問東問西的,不對,我猜著,他等不了回來,一定讓你每天寫信報告我的近況吧、?
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他。果然,老狐貍。
“三天兩頭的寫信多麻煩啊!這樣,信呢,我給你寫,就不勞煩你,忙完學業,還要操勞我的事,你呢,前幾天言語冒犯我的事,我也就不提了,好伐?”
“這一件事不可以,我已經答應過梁先生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沒想到啊,這家伙,還自詡正人君子呢。
“君子?何為君子,因勢利導才是最聰明的。”
“你不要偷換概念。”
……
“那正人君子就可以在別人落魄時笑個沒完嗎?”
“我第一次見,連回旋劍和追擊劍都分不出來的人。”似乎想起來剛剛滑稽的場景,他不覺又笑笑。
……
是,考她的那個,確實在考試大綱上,可那節課她翹課和幾個同窗去逛云川廟會了。
箭筒里那么多支箭,羽毛還五顏六色的,整的跟花孔雀似的,誰能分出來?害的她隨便抽了一個射出去,沒想到,那箭射出去又自己回來了,嚇得她捂眼,見鬼見鬼,感覺小命不保哇。
幸好,當時司徒良辰就站在她一旁,從容抽出一旁人佩劍,替她斬斷,擋住一劫。她從指甲縫里看他,笑瞇瞇的。
這是在笑話她嗎?
一直到這一組的比試結束,他勾起的嘴角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