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里,海平面上平靜如初,沒有一點波瀾。
北牧伸出頭望道,發出了一個聲音,和蠃魚昨晚發出的鳥鳴聲有幾分相似,又有幾分不一樣。
“這是在做什么?”沈澤棠問道。
“求偶呀。”北牧笑著說,“小時候一個人閑著無聊,經常去后山上掏鳥蛋,捉小鳥,這個時候正是鳥兒求偶的季節。”
果然沒過幾分鐘,海水洶涌,昨天那只蠃魚冒出了水面。
“沈公子,等會我去引誘他,到時候你見機行事,就這一次機會了。”北牧說。
“嗯,小心。”沈澤棠關心道。
牧北嘴里吹著鳥叫,那蠃魚便跟著北牧飛在上空。當蠃魚路過沈澤棠面前的時候,沈澤棠按準時機用手里的海棠戒發出銀針,射中了那蠃魚的要害。
那蠃魚立即躺在了地上,剛開始掙扎了幾分鐘后,就沒有了動靜。
沈澤棠從腰間掏出一個袋子,只見那袋子一下子飛到上空,將躺在地上的蠃魚收入囊中。
“沈公子,這戒指是什么靈器,居然直接讓這百年靈獸直接倒地。”北牧望見這一切,幾分驚訝幾分好奇。
“沈家門生家傳靈器。”
“能送我一個嗎?”北牧見這靈器如此厲害,打趣道。
“不可。”
“你這人怎么這么小氣?”
“非入沈家族譜之人,佩戴海棠戒,損心性,廢修為。”
北牧一聽,臉色馬上轉變,笑著說:“沈公子,接下來打算去哪里呀?”
“回淮上。”
“沈公子,我送你回淮上吧。你靈力盡失,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會碰上什么惡鬼呢?有我保護你,一定沒問題。”北牧拍了拍胸脯說。
“不用,告辭。”沈澤棠行拜別禮,轉身離去。
還沒走幾步路,北牧就沖到沈澤棠面前。
“沈澤棠,我餓了。”
這還是北牧第一次喚他本名,沈澤棠從胸口摸出全身的家當,只有一些碎銀兩,放在北牧手里,轉身換個方向繼續前行。
“沈澤棠,你等等我。”北牧跟在身后,像個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沈澤棠,你走回去不會累嗎?”
“……”
“沈澤棠,咱們先休息會吧。”
“……”
“沈澤棠,這里有野果子,你等我會兒。”
“……”
“喂,沈澤棠,你怎么不等等我。”
“……”
這一路上,北牧喊的最多的就是沈澤棠,而沈澤棠從未回過他一句話。
天黑之前,兩個人趕到了朝歌城,到了朝歌,再走十里路便到了淮上。
“沈澤棠,我們先找家客棧休息吧,明天一早在繼續趕路。”路過朝歌城內一家客棧,北牧拉住了沈澤棠,用小眼神望著沈澤棠。
沈澤棠沒有說話,也沒有繼續前進。
兩個人走進客棧,北牧朝店里喊了一句。“有沒有人呀?”
這時小二才匆匆忙忙從后廚趕了出來。
“二位這是住店?”
“給我們安排兩間廂房。”
“得嘞,一共二兩銀子。”店小二撥弄了幾下算盤說,眼神直盯著北牧。
“你訂我干什么?他付錢。”北牧指了指沈澤棠說。
店小二又將眼神轉移到了沈澤棠身上。
“我也沒有。”沈澤棠說道。
“沈澤棠,你不要這么小氣嗎?”北牧拉著沈澤棠的衣袖,擺了擺。
“錢在你那里。”沈澤棠看著北牧說。
這個時候北牧才反應過來,剛剛沈澤棠已經把錢給了自己,這一路上話說多了,都忘了這事。
連忙從懷里拿出那些碎銀子遞給店小二。
店小二打開錢袋,數了數,有些為難道,“哎呦,客官,你這錢少了,最多給你開一間廂房。”
“一間?”北牧驚訝道。“你能不能賒個賬。”北牧這話一說出。
沈澤棠馬上接道:“不必了。”
店小二連忙應變道:“好嘞,客官兩位這邊請。”說著跑到前面帶路。
“為什么呀?”只剩下呆在原地的北牧,疑問了一句。
“沈家門生不可賒借他物。”沈澤棠聽見北牧的疑問回答道。
“我的一口老血,就差吐出來了。”北牧小聲嘀咕著。
廂房內,北牧直接躺在床上,喊叫道,“趕了一天的路了,累死我了。”
沈澤棠進來后只是坐在桌前,一動不動。
“澤棠君,床分你一半,要不要。”北牧望著沈澤棠那塊木頭打趣道。
依舊是沒有任何回應。
“沈公子?”
“……”
“沈澤棠!”
“……”
“我去,你不會睡著了吧,沈家何時還有這種技能。”
北牧走下床,做到沈澤棠的身邊,觀察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睡著。
從頭看到腳,都像睡著的。一個人像一座佛像一般,一動不動。
北牧對著沈澤棠手上佩戴的海棠戒有了興趣。
便坐在地上,盯著海棠戒出神。
“沈家善用機關巧術,這小小的海棠戒里,也不知是裝了什么。”北牧心里想著。
突然間,海棠戒變了顏色,原本銀白色的海棠戒變成了紅色,顏色微淡,但北牧看的一清二楚。
“這又是什么原理?”北牧心里有一萬個為什么,可是也只能憋在心里,因為問了也沒人會告訴你。
看海棠戒也看不出什么機關,北牧站了起來,望著沈澤棠這張臉。
一張俊朗清秀的臉孔,兩道劍眉斜插入鬢,雙眼緊閉,鼻梁高挺,薄唇緊閉,黑亮的長發披散在兩肩,也不枉這盛名美譽了。
“我說我該叫你什么呢?沈公子?沈澤棠?澤棠君?”北牧望著這張臉,討問道,他自知眼前的人不會回他。
一瞬間,沈澤棠睜開了眼睛,眼若星辰,大概就是這樣子。
“喚我作甚?”沈澤棠不緊不慢說道,嚇的北牧直接做到了地上。
“你沒睡著啊?”北牧坐在地上摸著屁股,望著沈澤棠,說道。
“凝神養息。白公子早休息,明日還要早起趕路。”沈澤棠說道。
“澤棠君不打算一起睡?”北牧拍了拍床,自己躺了一半,還留了一半。
“非父母妻兒,不可夜半在側。”沈澤棠說道。
“就你們沈家規矩多,不睡算了,反正你別走就行。”北牧翻了個身,繼續睡下去。
一夜呼呼大睡后,在睜眼的時候,房間里已經倒過來了。
“怎么回事,咋什么東西都倒過來了?”北牧心里嘀咕著。
這時沈澤棠走了推門走了進來,居然也是倒著的。
“沈公子,你怎么倒著走路呀?”北牧笑道,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人倒著走路的,“這不會是你們沈家的獨有的技能吧?”
眼見著沈澤棠朝自己走了過來,摸著北牧的頭,一把扶起了正頭朝下睡著的北牧。
“早飯已經備好。起來吧。”沈澤棠說道。
“沈公子,你做的嗎?”北牧喝著碗里的粥,問道。
“嗯。”沈澤棠低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