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里,北牧同沈澤棠再次來到后院這片種滿麥子的沼澤地里。
只是做了一宿,卻從未在聽見嬰兒的哭聲。
“怎么又沒有了?”兩人一起回了客房。
一晚上沒睡,卻毫無睡意。只是滿腦子都是這忽而消失的嬰兒的哭聲。
后面幾天里,北牧夜夜等在沼澤地里,可再也沒有什么嬰兒的哭啼聲了。
“已經五天了。”北牧坐在案桌旁,用手掐了掐眉心。
“睡會兒。”沈澤棠讓北牧去休息,他已經五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沒事,不查出來我睡不著。”北牧抬頭應了一句。
羅家的事,遠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
“那天除了嬰兒的哭聲,可還有什么其他的東西?”沈澤棠問了一句。
只是這一問,突然讓北牧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蒙著面紗的女人。
之前北牧一直想著嬰兒的哭聲,卻忘了當天,聽見嬰兒哭聲之前,有個蒙著面紗的女人,曾出來同自己說過話。
“有。”北牧被提醒道,“有人蒙著面紗的女人同我講過幾句話。”
“蒙著面紗?”沈澤棠思慮了會兒,突然想到了什么,眉頭緊鎖,臉色有幾分難看。
“想到了什么?”北牧看出沈澤棠臉色不好,連忙問了一句。
“羅族長的二夫人,生完孩子后,一夜之間容貌盡毀,一直以面紗示人。”
“容貌被毀?”北牧有幾分詫異。長這么大,第一次聽說生孩子毀容的。
“羅族長對眾人是這番說辭,而且是家事,眾人也不會深究。”
“這可有點麻煩。”北牧低頭,深思苦索。
本來仙門之中,有事理應找族長解決,如今羅家這事,本就是族長有意隱瞞,如果刻意去找族長來引薦夫人,怕是又要同上次一樣。
一大堆搪塞的理由。
“有了。”北牧想到了法子,嘴角揚起,一般他這個樣子沈澤棠就明白了,不是什么正經的法子。
“說說看。”沈澤棠并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就當隨意聽聽。
“半夜偷偷溜進二夫人……”
北牧話還沒說完,沈澤棠連忙打斷道。
“不可。”
“哈哈哈,逗你呢,澤棠君。知道你們沈家家規嚴格。”北牧仰頭大笑道。
剛剛看沈澤棠替這件事憂慮的樣子,想著來給他放松放松。
沈澤棠這才松了一口氣。
“還記得前段時間宋家公子大婚?”
“嗯,記得。”
“宋公子夫人好像是二夫人的女兒,如果女兒回來,母親一定會親自出門接待吧。”
“嗯。”
“那就行了,只要她出門,我們能見到她,就好辦了。”
“可如何讓她女兒回羅家,一般嫁出去的女子,除非大喪大喜,很少歸家。”
“這確實是個問題。”北牧低著頭,用手在桌子上畫圈圈。
良久,北牧也想不出羅家最近能有什么大喜的事情。
頭直接趴在桌上,側臉望著沈澤棠。
正閉著眼睛修身養性。
“澤棠君,你生辰快到了吧。”北牧突然想起,年少時,曾問過沈澤棠生辰,只是可惜了,還未陪他一起過過。
“嗯。”沈澤棠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應了一聲。他的生辰,很少有人問,北牧是第一個。
“沈族長過生辰會是什么樣子呢?”北牧突然抬起頭,喜上眉梢,盯著沈澤棠問了起來。
他想過一族之長過生辰應該很熱鬧,而且還是仙門望族,肯定是眾仙門族長攜小輩共赴海棠賀壽。
“我不過生辰。”沈澤棠這才慢慢睜開眼睛,望著北牧說道。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陪他過過生辰,一碗長壽面也未曾嘗過。
這句話就想一塊大石頭,堵住了北牧繼續問問題的那張嘴。
夜里,北牧依舊跑到了后院的沼澤地里。
等著第二次聽那嬰兒的哭聲。
只是途經走廊時,聽見了幾個下人在一旁閑聊的話語。
“二夫人生辰快到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小姐剛去,族長也不會操辦。”
“是啊,可是今年若是不辦生辰,那二夫人怕是要等到明年才能見到二小姐了。”
“二小姐出嫁后,二夫人一直不太好,就等著生辰這天呢。”
……
下人的話北牧都聽進去了。
看樣子,時間剛剛好。
北牧回了房間,沈澤棠不在。
“去哪里了?”北牧跑出房外,看了一圈,一個人也沒有。
木已成舟,現在只差他推這一把了。
北牧吹響了聞笙笛,是沈澤棠給他的。
沈家門生可以用靈力養一個聞笙笛,日后碰上了心上人,便可贈與她,聞笙笛一響,沈家門生便可聽到,而且不同靈力養出來的聞笙笛音色還不同。
北牧回來后不久,沈澤棠便把他那一個送給了北牧。
只不過今天第一次見,還不知道效果如何。
正當北牧還在懷疑聞笙笛是否真的如沈澤棠說的那般神奇時,沈澤棠已經現在他身后了。
北牧一個轉身,直接撞上了沈澤棠。
“這么快?”北牧瞪大著眼睛,望著沈澤棠驚訝了一聲。
“嗯。”
“去哪里了?”
“海棠,云錫有些問題要請教。”北牧這才想起,沈澤棠這個沈家族長,不在海棠管理事務,天天陪著自己到處亂走,確實有幾分失職。
“澤棠君,早點退位,好好陪我。”北牧拍了拍沈澤棠的胸口,然后回了屋里。
沈澤棠被他這番話,嗆的咳了幾聲。
“何事?”沈澤棠跟著北牧進了屋,問了一句。
北牧第一次用聞笙笛喚他,沈澤棠以為有什么大事情,可回來之后,看見北牧毫發無損。
“我知道怎么讓羅二小姐回羅家了。”
“如何?”
“我聽見下人們說,過幾日是二夫人的生辰。不過因為剛剛楚家發生這樣的事,可能不會操辦。”
“不過,在宋家的時候,和宋陽喝酒那一晚,宋陽告訴過我,羅二小姐挺孝順的,她和她母親在這個仙門大家里相依為命,我想就算羅族長不會操辦,她也一定回來。”北牧堅定道。
他沒有完全的把握,但他總覺得,二小姐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