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木抱著書走到了唯一一個空位旁,剛把書放下,迎面就走來了一個趾高氣昂的女生,明明個子跟白若木差不多高,非得抬著下巴說話,身后還跟著幾個女生追隨的目光,大概是所謂的小團體了吧。
“你就是新來的?感覺也不怎么樣嘛。”那女生帶點輕蔑的語氣說,“老師還特意讓人去搬桌椅,還以為是什么厲害的人呢。”
因為白若木的中途插班,大部分班級都是沒有座位的,也碰巧有那么幾個班級還有空地方能放桌椅坐人,但肯定都是角角落落的地方了,再者,開學也算有一段時間了,每個人坐的座位也都坐的差不多習慣了,前排的座位肯定是沒人愿意換的,后排的基本上也是渾水摸魚的人,換不換無所謂,但換來換去也不過是那幾個位置,本質上沒什么區別。
當時白若木自家爸媽聯系學校的時候也是說清楚了,能上課就行,其他的無所謂——也是因為白若木本人比較爭氣的原因吧,只要聽得見老師講課,看得到黑板上的字,好成績什么的輕而易舉,這也是讓Z市一中允許中途插班的原因。
所以早在白若木到Z市的幾天前,高一(12)班的班主任就十分“勤快”的照顧了體育委員去搬桌椅——帶爛班帶慣了,突然天降了一個學霸,自然是要好好輔(供)導(著)了。
所以的所以,這位女生顯然是估計錯了。
平時白若木還是很收斂的,就是讓別人看上去普普通通那種收斂,也是讓“氣宇軒昂”慣了的人認為是好欺負的那種收斂。
但此刻,白若木聽到有人這么對她說話,臉立馬冷下來了,還了那女生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后——其實完全只是扯扯嘴角——就坐下來了,開始整理書和練習冊。
“嚯,果真不怎么樣啊,話都不說了?”那女生在愣了一下后,馬上又開始嘲諷,讓白若木想起了錢仁愛同志,“也是,插班插到我們這個班,也算是你倒霉,基本上是年紀倒數,全班大部分人差不多都是踩著分數線進來的。不過你的成績應該還行吧?話說你中考排名多少啊,你初中在哪里上的啊?不會是從哪個小鎮上考來的吧……”
白若木就把那女生擱在一旁,全然不看那女生蔑視的嘴臉,也全然不把那女生犀利的話放心上,正所謂“不在不聽不知道”。
那女生就在旁邊嘰嘰歪歪了半天,似乎反射弧有點長,好半天才意識到這個白若木根本是再裝聽不見,于是乎就不說話了,眼睜睜的看著白若木整理東西。
整理得差不多之后,白若木就起身,發現那女生還站在自己桌子旁邊。
“說完了?麻煩讓一下,謝謝。”
白若木說完,等了幾秒,見對方還是不動,就繞道桌子另一邊走了,秉著“君子動口不動手”原則,淡淡的走到教室前面,盯著課程表看了一會后,又回到座位,發現那女生還站在那。
白若木還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完全不管那女生了,直接坐到椅子上看書。
那女生:……
自己還能說什么呢?似乎挑釁的話都說完了,真沒什么好說的了。
或許是老天也替那女生感到十分的尬,很適時地讓上課鈴響了。
于是乎,這位一開始還氣勢洶洶的女生已經徹底沒話說了,除了那句“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似乎也沒有更貼切的句子可以形容她此刻的樣子。
這節是班主任的課,剛剛白若木上前面看課表的時候順便看了幾眼授課老師啊之類的,班主任教的是英語。
等到老師走進教室,白若木就發現有點不妙。
自己沒帶文具……
而且這老師雖然是女的,但是長相好像偏兇……
于是乎,生平第一次,白若木上課的時候躲在教室后面,畏畏縮縮的,祈禱老師不要注意到自己。
之前過來和白若木說過話的女生坐在倒數第二排,看樣子成績也不怎么樣,在下面自顧自地弄東西,但在她那個角度稍微往后轉一下腦袋就能看到白若木。
憑著這樣“優越”的地理位置,那女生課上不止一次向白若木拋來輕蔑的目光,發現白若木似乎沒帶文具后更是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之后轉頭的頻率明顯提高了,特別是講到重點的時候,每次都回頭看看,好像等著欣賞白若木的囧樣似的。弄得沒筆寫字的本人都很無語。
后排的同志基本上是東倒西歪,所以個高的男生倒也沒什么威脅,但是前排的學生背都挺得筆直,也不乏身高比較出眾的男生,這點如果放在平時,就讓白若木有點無力,但現在不一樣啊,自己文具都沒帶,還得裝得跟個沒事人一樣縮在教室里,這些男生就是掩護自己的啊。而且自己一個突然插班的,被老師發現肯定要好好關照一番,這時候被注意到了,不就等于沖上去挨罵嗎——自己筆都沒帶,還上什么課啊。
雖然自己有驕傲的本錢,但是白若木還是不想搞特殊,該罵還是得罵,總不能因為一個人有錢有勢就放他去殺人放火吧?但現在白若木也不想被批,誰愿意開學第一天就被訓呢。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躲墻角。
而那個女生也是挺義氣的,發現白若木沒帶文具也不打小報告,或許也不想像上課前那樣自討沒趣——和她一伙的幾個女生也發現白若木沒帶東西,一個勁的眼神暗示,叫那女生抓住時機。
那女生起先還用眼神制止,后來干脆不管了,又自顧自地弄自己的東西。
其他人除了沒事干的,都在聽課,幾乎也沒幾個人注意到了白若木,就算看到了也懶得管,都不算太熟,不想也沒法“伸出圓手”。
白若木慶幸沒人揭發自己就行,也不指望有人借支筆啥的,反正自己也不會領情。
終于,白若木艱苦的熬到了下課。
正當班主任要走出教室,突然注意到了白若木。
“咦,你是白若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