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姮并沒有回精靈族，她離開仙魔大戰的戰場后，便去了凡域。

她一路打聽，來到了凡域的菩提寺，站在青石臺階最下面，一眼向上望去，遍地雜草叢生，破敗荒涼，像是沒人居住似的，可卻也有幾分幽靜避世的意味，倒也算得上是不錯。

她一步一步走上青石臺階，寬大的袖擺隨著她的走動漸漸松散開來，石階路并不長，一會兒她便走完了。

她只看了眼被綠藤纏繞的三個大字，輕輕揮了揮袖子，緊閉的寺門便打開了，隨后，她邁開步伐走了進去，寺門又緩緩地關閉。

一進去，才發現里面與門外像是兩個世界。

門外一片荒蕪，門內卻煥然一新，另有乾坤。

只見眼前院子里的花草樹木都被人精心打理過，雖是寺廟，卻給人一種清新自然的感覺。

姜姮緩步穿過幾道長廊，恰巧看見前方亭子里坐著一位面容年輕的僧人，他身著一件淺色的百衲衣，眉眼干凈淡然，手中正慢慢轉動著佛珠，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便覺得他美得像一幅水墨畫，賞心悅目。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上前幾步，然后笑著說道：“原諒我不請自來，來拜訪你這位老朋友。”

年輕僧人在看見姜姮后，就站起身來，緩緩低頭行了一禮：“上神多慮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姜姮回了他一禮，隨后坐在他對面，僧人也隨之坐了回去。

“這都過去幾萬年了，你怎么看起來一點變化也沒有？”她仔細看了他一眼，不滿的吐槽道。

空明微微一笑，剎那間仿佛有萬千山花盛開來，他輕輕搖了搖頭，出神地望向寺外的遠方：“外貌雖不曾變過，心卻變了許多，我也已不再是從前的我了。”

“也是，只不過你一人在此處多年，不覺得十分乏味嗎？”

空明回過神，淡淡笑了笑：“佛祖罰我在凡域多年，讓我勘破一字，可我遲遲還未勘破。”

姜姮聞言頓了頓，心里微微嘆了口氣：“她已經轉世很多年了。”

空明不甚在意道：“我心里知曉，卻始終不愿勘破那一字，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可能離忘記她也不遠了，做真正的佛，遠比想象中的要殘忍。”

“人都想要探求玄遠之世界，脫離塵世之苦海，探得生存之奧秘，可像我這樣的人，時間對于我來說，痛苦比歡喜始終要多很多……”

姜姮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感覺他還要繼續說下去，她立馬阻止他：“停！停！都過了上萬年了，你的話怎么還是這么多？”

空明眼神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好久沒人來同我說過話了。”

姜姮擺了擺手，無奈道：“行！行！那你繼續說。”

空明瞪了她一眼：“氣氛都被你打斷了，我都不知道說到哪了。”

“好！好！都是我的錯行了吧，是我不該打斷你的興致。”

姜姮朋友不多，但交的朋友都挺特別，空明算一個，后卿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