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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祭臺與血紋陣圖

灰蒙蒙的霧中,一身白裙少女輕踮著腳尖向前走去。

朦朧之中仿佛有一層不明意味的光華在她身上閃耀著,迷霧也為她卻步,分離……

特雷西看著眼前仿佛神邸降世的少女,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哪怕牽絆著二者的契約仍在,但是……這樣可不行!

特雷西突然走上前去,右手食指對著少女的腰間。

戳——戳——

“干什么!”少女轉過頭,眉宇間帶著幾分慍怒。

這幾指頭下去竟是把神明生生拉入了凡間。

“沒,沒什么……”特雷西不由得后退了幾步,連連擺手。

“沒什么——?!”西莉亞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分。

靈光一閃,一把小木錘出現在她手中。

——魔女的口袋,超大型空間物品,里面是歷代魔女的收藏。

西莉亞手上木錘一翻,原本巴掌大小的木錘突然增大了幾分。

“我讓你沒什么!”

“乒——”

“我讓你沒事戳我!”

“乒——”

“你給我站住——”

……

幾分鐘后,特雷西頂著一腦袋的包跟著西莉亞往迷霧深處走去。西莉亞手中的木錘也不知去向。

“不會破相了吧?”特雷西摸著那一個個腫起的大包,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放心,你不是突破了一階嗎?這點小傷幾天就好了。”西莉亞隨口說道。剛剛那幾下她可是把握好了輕重的。

“行吧……”特雷西小聲嘆了口氣。

蒙蒙的迷霧當中是一個巨大的廣場。也不知這廣場究竟經歷了多么漫長的歲月,地上的磚石早已滿是裂紋。

沿路不時能看到倒塌的石柱,石柱上面的花紋與雕刻在時光的沖刷下,早已模糊不清。大概連專精古代文化的學者們都未必能夠從中分辨出什么。

仿佛是某種冥冥之中的力量指引。特雷西眼中的迷霧對西莉亞來說仿佛不存在一般。哪怕是這干擾人方向感的莫名力場,也不能阻擋二人的步伐。

少女蓮步輕踮,飛快地往廣場中心移動。以特雷西如今踏入一階的速度竟也只能堪堪跟上。

若非西莉亞刻意放慢了步伐,特雷西早就迷失在迷霧當中了。

在經過了某個界限后,越往廣場中心移動,迷霧竟逐漸淡去。到了最后只剩點點朦朧的霧氣。

西莉亞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特雷西喘著粗氣跟在她的身后。

西莉亞神色突然莫名地看了氣喘吁吁的特雷西一眼。

嗯?!!

不!絕對不是腎虛!特雷西在心中怒吼著。

西莉亞眨了眨眼扭過頭去。一臉無辜的樣子。披肩的金發,略帶幾分嬰兒肥的面孔,配著那表情,差點將特雷西萌翻了。

一個巨大的圓形祭臺出現在二人眼中。

那祭臺通體由黑石堆砌而成。高約一米,有百米之寬。

簡陋,樸素,但是很結實。

特雷西這樣判斷。

整個廣場都被時光侵蝕得不成樣子,但這位于廣場中心的祭臺卻仍保持著一副完好的態勢。

而搭建石臺的材料,以他的學識竟也無法分辨出到底是什么石材。

不過哪怕是魔金也會在漫長的歲月中被消磨腐蝕,這祭臺竟沒有半點損傷,足矣證明這些黑石的不凡。

“咚——”

西莉亞一腳踏在黑石祭臺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平滑如鏡的黑石祭臺上竟是漾起了石擊水面一般的波紋。

特雷西緊隨其后,令人詫異的是他踩上黑石祭臺卻沒有半分的異狀。石頭還是石頭,除了那沉悶的腳步聲以外,亦無波紋出現。

特雷西眉頭一挑。再想往前,卻被一股不知名的怪力緩緩推出了祭臺的范圍。

什么鬼?差別對待嗎?

“你在這里等我。”西莉亞留下這樣一句話,便徑直往祭臺中心走去。

“咚咚咚——”

詭異的腳步聲從祭臺上傳來,特雷西站在祭臺邊緣,目送著西莉亞遠去。

動,動不了了!

西莉亞,你坑我!

雖然少女可能是出于無意,但仿佛有種冥冥之中的偉力,為了討好自己的降世的主人,化作縛鎖把特雷西定在原地。

言靈?

無需咒文,只是言語便能使天地為之應和,去實現心中所想。特雷西不由得響起了這僅在典籍當中有過只言片語記載的能力。

只是,他可從來沒聽說過魔女還有這種能力啊……

另一邊,明明外圍皆被濃霧籠罩,但在這黑色祭臺當中竟不見半點。霜寒的月光透過黑石祭臺頂部巨大的空洞照射下來。

月光之下,只見那白裙少女站定,隨后從胸口中摸出一塊水晶吊墜。

吊墜當中是一滴泛著猩紅之色的鮮血。

層層波紋自祭臺中央蕩漾而起,黑石竟如液體一般泉涌,有一根黑石柱緩緩地自祭臺中浮現。

那是一根六邊形的黑石棱柱。棱柱頂部是一個小小的凹槽。

西莉亞把水晶墜子扯下,放入棱柱的凹槽當中。只見水晶墜子竟緩緩沉入黑色棱柱當中不見了蹤跡。那凹槽也隨之消失不見。

不過片刻的功夫,猩紅的光華從黑石棱柱上發出。條條紅色紋路開始在棱柱之上蔓延。那棱柱之上竟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鏤空花紋。

“咚……”

“咚……”

特雷西只感覺自己的心臟猛的一抽,仿佛要強行改變改變躍動的頻率去迎合那響聲。

與西莉亞在祭臺上的腳步聲不同。這次的聲響顯得無比沉悶,且極富規律,回蕩在天地之間,仿佛是某種偉大之物的心跳之聲。

好在這心臟的不適很快褪去,有股力量從祭臺之上而來,撫平了特雷西心臟的躁動。

祭臺中央,那黑石棱柱已經完全轉化成了紅色透明的水晶棱柱。在那棱柱周邊,密密麻麻的血色絲線如血管一般彎曲蔓延。

那血管的盡頭,一滴血液正緩緩地躍動。正是回響之聲的來源。

血色的絲線以棱柱為中心不斷地向外蔓延。并彼此纏繞連接。在祭臺之上繪成一副無比龐大的魔紋陣圖。

神秘,詭異,不可解讀……

那是傳承自上古神明時代的龐大法陣,以某個強大生靈的心血為引,構筑連同大源的萬象之陣。

緊接著,一道血色的通天光柱刺破了天穹,往冥冥之中的未知之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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