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水上共享自行車,放歸租賃處,王鑫和呂玉蘭提著網兜,朝著碼頭方向走去。
他們二人遠遠見到了船蓬內的燈光,見到了探頭觀望的呂玉蘭的母親。
王鑫的雙眼,沾滿了海水,就像是戴著一副凸透鏡,居然能夠十分清晰的看到遠處一草一木,乃至它們的細節(jié)。
他知道,這跟戴在左手小拇指上的龍王指鐲有關。
隨著雙方距離的靠近,王鑫清晰地見到,呂玉蘭母親緊張的臉色,在見到二人后才徹底舒緩開來。
“帶著網兜捕魚,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船頭上,呂玉蘭的母親,就著昏暗的燈光,目光透過朦朧的夜色,遠遠見到二人,笑著說道。
話語中帶著一絲嘲諷。
船蓬里,點著油燈。她只能見到二人朦朧的輪廓,看不清他們網兜里都有些啥。
王鑫和呂玉蘭二人正好相反,他們能夠看清對方,包括船蓬內的一切。
待距離更近一些,呂玉蘭揚起手中的網兜,朝著坐在船頭上的母親,炫耀道:“娘,你看,這是什么?”
“這么一小會兒,就有收獲了?”由于光線的原因,呂玉蘭的母親微瞇著眼睛,用一只手掌擋在額頭前,盯著呂玉蘭手中的網兜,看了又看。但依然看不太清,所以目光中始終透著一抹懷疑之色。
由于去的時間太短,她不相信二人能夠在這個淺水海灣,捕到大魚或螃蟹之類的名貴水產品。
而且,王鑫和呂玉蘭都不是那種常在海上作業(yè)的人,他們的捕魚經驗算不得豐富,頂多算是業(yè)余而已。
直到距離更近一些,她這才略微吃了一驚,確信二人是真的逮到什么了。
呂玉蘭點了點頭:“今晚的運氣真好,用了不大一會兒,就逮到了幾只梭子蟹,鑫子哥還捕到了一條很大的黃魚呢。”
瞥了眼身邊的王鑫,呂玉蘭說話間,目光轉向他網兜里面的螃蟹,見到里面活蹦亂跳的梭子蟹,由衷替他感到高興。
女人的母親湊近一瞧,一臉驚訝之色,沒想到這么一會兒,就逮到了這么多螃蟹。
即便換做經驗豐富的漁夫,要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逮到這么多螃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不然,村子里早有很多漁民發(fā)達了。
實際上,通過捕魚發(fā)家致富的人,少之又少,除了靠技巧外,還得靠運氣。
即便能夠一天捕撈到成百上千公斤魚,但市場的收購價格也會讓人心生絕望。
而且,要想一天捕撈到成百上千公斤魚,至少需要雇傭四五個助手,他們的生活開銷和工錢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除此之外,船舶維護費用,捕魚設備升級或檢修費用等,各種亂七八糟的費用加一起,也絕不是個不小數目。
雖然,現在很多稅種已經取消,但漁民的成本并沒有減少多少。
遇到大風大浪天氣,那些掛著多桅帆出海的中大型漁船,很容易折斷桅桿。
設備越豪華,后續(xù)的維護費用越高。
除此之外,每一次出海遇到惡劣天氣,工傷是避免不了的。請的雇工越多,在這上面的花銷越大。
“魚呢,你所說的大黃魚呢?”待距離更近一些,呂玉蘭的母親,一臉疑惑之色,“怎么只見螃蟹,沒見到魚?”
“送人了。”呂玉蘭笑道。
“送誰了?”呂玉蘭的母親問道。
“送給王紅艷他們了。”呂玉蘭笑著說道。
“多重的魚?”呂玉蘭的母親問道。
“額……大概有十幾斤左右吧。”呂玉蘭呵呵笑道。
“十幾斤,你就吹吧,就你們那點力氣。能夠逮到十幾斤滑不溜秋的魚,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呂玉蘭的母親,白了女兒一眼,“即便真遇到這么大的魚,就憑你們手中那兩個網兜,估計裝也裝不下。”
“呵呵呵呵。”此時此刻,王鑫也呵呵笑了起來。
他們這一回輕裝上陣,真不像是去捕魚,更像是在碰運氣。從他們手中的網兜尺碼來看,也不像是準備捕撈大魚的樣子。
不過,要逮到螃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況他們逮到了這么多螃蟹。
石頭縫里的螃蟹較多,但它們的個頭都很小,像這種巴掌大的螃蟹,通常都潛伏于海底,只有待到傍晚的時候,他們才會鉆出來覓食,透過倒映在水面上的燈光,他們能夠清晰的看到魚蝦的輪廓。
螃蟹視力發(fā)達,有眼柄伸出,視力范圍很廣,全方位無死角,有效觀察半徑很長,通常在五米以上。
這是因為觀察半徑很長,用于養(yǎng)殖他們的池塘,深度必須超過5米。因為他們需要潛伏到漆黑的地方消化休息等等。
而如果池塘的深度少于五米,那么就相當于將他們暴露在了明光之下,對它們的休養(yǎng)生息會造成巨大影響。
螃蟹走路與視力無關,依靠地磁場來判斷方向。而很多海魚則依靠聲納來判斷方向,譬如海豹,海豚等等。
在這一點上,人類是自愧不如。大自然選擇出來的物種,常常有著比人類多很多的感官
人類只能通過高科技來模擬這些感官系統(tǒng)。
“哪里有這么大,四五斤的樣子。”王鑫訕訕笑道。
“四五斤也不算小了,如果是大黃魚的話,能賣到百來塊錢。”呂玉蘭的母親說道。
王鑫點了點頭:“大黃魚離開海水后,就會立刻死去,帶回去也只有放進冰箱的份兒,待到明天,價格就會大打折扣。”
還不如送給自己的兩個堂弟妹,就當是給對方的可樂錢。
“螃蟹好一點,在低于一定鹽度的水下不吃不喝,大概也能挺大半天時間。”王鑫說到道。
梭子蟹的價格較貴,一只能賣到二三十元錢。十只梭子蟹就能賣到兩三百多元錢。
到明早游客吃早餐的時候,他們大概還能保持狀態(tài)。
呂玉蘭笑眼彎瞇,比劃了下手,贊道:“娘,鑫子哥捕魚可厲害了,前后花費不到半個時辰,就捕捉到了那么一條大黃魚,而我用了很長時間,才逮到這么幾只,全靠運氣,下一回可就不見得了。”
呂玉蘭的母親欣慰一笑,原本以為二人會空手而回,沒想到結果出乎意料。
在她們鄉(xiāng)村人眼里,王鑫就是個豪門出身的小少爺,從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也未曾經過大風大浪,自食其力的能力應該很一般,沒想到比起村子里那些經驗豐富的的漁民,也是不遑多讓,甚至還要能干。
不過,只是頭一回見到王鑫捕魚,她更相信運氣之說。
“你們在哪捕到的魚?”呂玉蘭的母親隨口問道。
呂玉蘭伸手指了指,笑道:“那里的魚好像挺多的,就是水草比較茂密,十分影響視線。”
呂玉蘭的母親不以為然的說道:“那些動物也是有腦子的,今天你們打攪了它們,明天再去同一地方,未必還能見到他們的蹤影。”
呂玉蘭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你們打算賣給誰?自己吃么?”女人的母親問道。
“娘,留幾只給你補補身子,剩下的賣給楊阿姨開的酒店。”呂玉蘭說道。
“我才不吃呢,你們還是趕緊把它們賣掉吧,放到明天就死了,到時候折價都未必能賣出去。”王鑫的母親建議道。
呂玉蘭來到碼頭,跳上了漁船,從網兜里撈出幾只梭子蟹,放進船蓬里一個水桶。
王鑫也跳上了漁船,從網兜里撈出幾只,放進了水桶。
“娘,這些都是留給你的,以后你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呂玉蘭關心的說道。
“趕緊拿出去賣掉,娘不吃這些,一只螃蟹,能有多少肉,還不如砍一斤瘦肉劃算。”呂玉蘭的母親說到道。
“嬸子,現在瘦肉多少錢一斤?”王鑫問道。
“十二三塊錢一斤。”呂玉蘭的母親說道,“一只梭子蟹能夠砍一兩斤瘦肉。”
隨后,她又提醒道:“趕緊把它們賣掉吧,天熱放不長,趁著它們還活著,肉質新鮮賣給餐館。到時候多砍幾斤瘦肉吃。”
王鑫笑了笑,自從繼承龍王指鐲后,捕捉這些魚蝦,就跟玩兒似的,以后不用擔心,吃不到魚蝦。
而且,為了掩護自己繼承龍王指鐲這一事實,他決定用圍網圈一個不大不小的養(yǎng)殖池塘,假裝學養(yǎng)殖。
然后再雇傭幾個人,幫忙精心打理這個養(yǎng)殖場。
雇請的這些人也最好是他的親戚。
它有水產養(yǎng)殖方面的專業(yè)知識,畢業(yè)后在水產養(yǎng)殖企業(yè)工作過幾個月,還有一個事業(yè)很成功的前爸,加之漁民出身,對這一行不算陌生。
王鑫一邊合計著,一邊抖了抖網兜。
剛出水沒多久的梭子蟹,還是活蹦亂跳的,一個個爭先恐后往外爬。
由于擔心死掉,賣不了好價錢,王鑫決定盡快聯(lián)系酒店員工。
他母親開的酒店通宵營業(yè)。來自世界各國的游客,由于生物鐘的緣故,有的還處于精神飽滿狀態(tài),到了固定的時間點,就會前往餐廳。
而這個時候,那些活蹦亂跳的名貴海產品,就成了他們十分青睞的餐桌美味。
來到船頭,王鑫的目光,投向酒店。為了看得更清晰一些,他以手掌為瓢,俯身于船舷上,舀了一捧水,將自己的雙眼浸濕。
現在的他,視野開闊了很多,能夠清晰的看到,百余米開外酒店內的一切。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又看到了那個意大利小女孩,竟然就在別墅后院幾棵椰子樹間一個寵物籠子前。
她身邊放著一碗涼粉,手上端著一碗,拿著勺子,給受傷的寵物獅子喂食。
這是專門為寵物準備的海碗和長柄勺,碗口寬、碗底窄,勺柄很長。
他還能清晰的看到,獅子的舌頭上,那一連排致密的倒刺,跟老虎的舌頭一樣,舌頭一伸倒刺赫然,如果不小心被它舔在手背上,足以刮掉一層皮。
寵物獅子見到主人,也表現的格外熱情,不斷伸出布滿倒刺的舌頭,想舔舐小女孩的手。
每每此時小女孩都會把手縮回去,然后將勺子里的涼粉,直接倒在獅子的舌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