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 先婚后愛的我們
- 柒柒小木
- 2295字
- 2019-11-28 23:57:17
如果天上真住著一位白眉白須白發(fā)的月下老人,我一定要燒香拜佛問問他,我跟曲煒到底是什么神仙緣分?
“里面那位是你老公?”等著做筆錄的時間,曲煒招手將我叫到走廊上,濃眉深鎖的問道。
我知道他在臆測什么,也不怪他會這樣想。就我現(xiàn)在這副模樣,頭發(fā)亂到可拿去給雞當窩,衣服褲子臟皺程度,無異于熊孩子調(diào)皮搗蛋后的車禍現(xiàn)場,再加上當街跟個男人動口動手,任誰都要往那方面想。
如果此刻不是筋疲力盡,我很愿意好好給他一個解釋,但現(xiàn)在嘛,心有余而力不足罷了。
悶聲接過曲煒遞來的熱茶,眼尾余光卻時刻留意著詢問室里的一舉一動。
曲煒頓是樂了:“放心,人進了派出所,保證不會給你弄丟。”
丟了才好。
我咬住下唇,回正目光,略顯浮躁的喝了口茶,這口茶讓我們正直陽光的警察同志,又有了熱臉貼冷屁股的勇氣:“要不要我?guī)闳ヅk公室,讓她們幫你檢查一下?”
“我看起來有這么嚴重?”
“還好吧。”曲煒游離的目光將我重新審視一遍后,最后定格在我的膝蓋上。
“這不是今天傷的。”我從曲煒定格的眼神中,讀出了他的心思,苦笑著將那只受傷的膝蓋往后挪了挪:“幾天前,也是在春熙路上,過馬路的時候急了點,結果,讓自行車撞了膝蓋。”
“春熙路跟你八字不合呀。”曲煒松了口氣,又往詢問室瞟了一眼:“需要我?guī)兔幔俊?
我搖搖頭,蕓豆的自尊是架在云端上的一塵不染,別說曲煒,即便是我,不經(jīng)同意就出手相幫,她必定惱火。
今天這一架,她要是不跟我秋后算賬,她就不是蕓豆。
這個秉性,用蚊子的話來解釋就是:物質(zhì)生活長久的匱乏,只會讓人進入兩個極端。沒皮沒臉,譬如她;心比天高,譬如蕓豆。
我沒有切身經(jīng)歷過,無法佐證這句話的真?zhèn)巍2贿^是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沒有去懷疑。
帶著這種復雜的情緒,我端起杯子又喝了口茶。
警察同志的耐心不是一般的足,不管我這口茶喝得有多磨嘰,都樂呵呵的等在旁邊。
不給句話出來,怕是收不了場。
只好裝作臨時想起的一般:“你怎么會在這?來辦事?”將這個話題支開了。
曲煒這人,本分不假,但幾十年的警察生涯也不是白混的,從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我看得出來,他不是真不想問,只不過是比一般人更懂得不讓別人為難是一種美德。
“不是。”性格里的豪爽與坦蕩,讓他無意去糾結我的不答反問:“你知道我結婚了吧?”
直來直去的坦誠,與我的忸怩作態(tài)高下立現(xiàn)。
我很不自然的偏下頭,訕笑道:“聽介紹人說了,恭喜你。”
“謝謝。”
“哦~”我腦子突然發(fā)出煙火燃燒時的噼啪聲,一聲恍然大悟的感慨脫口而出:“明白了,你是來這送喜帖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將手往他跟前一攤:“是不是也給我一張?”
曲煒一怔,很快便露出一個與他外表形象不相符的表情:“我跟我老婆都是二婚,哪還能跟初婚一樣的講究?扯了證,邀請雙方父母,再來就是兄弟姐妹坐一塊吃頓飯,這事就算辦了。”
“日子要是過得一點都不講究,”我擠出一絲尬笑,直言不諱的表達出,我對他觀點的不認同:“豈不是很絕望?二婚也是婚,二婚的女人也是女人,只要是一段婚姻,只要是女人便沒有不講究的道理。曲警官,做好一個丈夫并不比當好一個警察更容易。”
“我想,她大概不會介意吧。”
不開竅的榆木疙瘩,等你日后要三婚四婚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真正愿意跟你不介意的女人,那是你媽。
“看來,你娶了個絕世好老婆。”既然點化不了,那就口是心非的恭維吧。
我虛笑道。
曲煒信以為真:“嚴格來說,應該是同行相互體諒。”無論是情緒還是表情都很平淡的說道。
我吃了一驚:“同行?女警?”
“你見過的。”曲煒點點頭,善意的提醒道:“打砸CC冷飲店那次,給你做筆錄的那個。”
當時一門心思全在盤算著如何利用Alan跟莫經(jīng)理攀上交情,哪有興趣打量一個給我做筆錄的女警?
“呃~”我抱歉的笑笑:“只記得是個很厲害的人。”
“你說得沒錯。”曲煒嘴角浮現(xiàn)一絲復雜的苦笑:“她是我們派出所所長。”
“所……所長……”
如今的小官都這么親民了嗎?深更半夜跑來當值?
“那天晚上,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好在旁邊。”除了不解風情,曲煒這雙眼睛還是很雪亮的,我這心思明明被憋在心底沒有泄露半分,他卻了然如胸:“問我是誰,我實話實說。她一聽,心血來潮,說想見見我的相親對象,我覺得你應該不會介意,就同意了。”
介不介意這種事,女人自己都說不準,你覺得……你覺得有個屁用。
我頓失跟他繼續(xù)往下聊的興致:“好像輪到我了,我還是進去吧。”有心結束這次談話。
一抹失落從曲煒正氣凜然的臉上快速劃過:“你也覺得我是個吃軟飯的男人?”
蛤?!
這,這又是什么強盜邏輯?
“曲煒,你說這種話,侮辱的不是你,是我。”被趙宇寧氣出的內(nèi)傷,在這一刻不遺余力的發(fā)作了:“你有手有腳有工作,怎么就成軟飯啦?還人民警察呢,什么心理素質(zhì)?等等,”腦子突然靈光一閃:“你……你不會是……調(diào),調(diào)到這……”慌亂的結巴道。
“如果做人也跟做警察一樣簡單該有多好。”曲煒沒有否認,只見他雙手抱胸,將寬厚的肩膀重重往粉墻上一靠,幾許落寞被靠出了眼底。
“你……”
“你猜的沒錯,我昨天正式調(diào)到春熙路派出所來了。”他笑了笑,落寞就像歲月在他臉上張牙舞爪:“不過,不是因為你想的那些原因,是因為回避制度。”嘆了口氣,接著又道:“夫妻雙方若有一人任實職,原則上不安排在同一個派出所。她是所長,調(diào)動她,要牽扯很多人很多方面,不如調(diào)動我方便。”
“曲煒,”看著他的落寞,我好像看到了無數(shù)個自己,忍不住上前一步,用手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語氣無比真誠:“我們對彼此的了解或許還沒有到達知己的深度,但我一直相信你是一個快樂,正直,對工作熱忱的警察。被閑話困住的苦惱與落寞,不適合你。”
“我要是真有你說的這么好,你為什么不肯嫁給我?”曲煒嘴角遺留的笑,就像冬日的殘陽,沒有溫度。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