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她自然是明白，可若當真要她死……

或許，這世道便是如此。

……

自花笙被抓走，下午將軍府便被飛虎軍圍的水泄不通，任只蒼蠅也無法飛出去。

酉時末，京都已經陷入了一片黑夜之中，姜柏恒以查案為由，來到了將軍府。

書房內。

陌言歌坐立難安，若是從前，無論遇見什么事，他都能氣定神閑的想應對之策，可偏偏在花笙這件事上，他卻開始慌亂了。

見等待已久的姜柏恒出現，陌言歌像是見到了希望一般：“柏恒你來了，她可還好？韓正清可有對她用刑？”

“還好，只是……韓正清今日命我對她用刑……”

只是聽到這句，陌言歌便眉頭緊皺問道：“你對她動手了？”

“我怎么敢！你可是一再告誡了大理寺所有人，誰敢動她一根汗毛，你定要他吃不了兜著走，韓正清就是因為忌憚這點，才會交給我親自動手！”

聽姜柏恒如此說，他這才算是放了心。

“聽聞那個證人昨夜被殺了？”

“是！不但被殺了，還冤枉在了你家丫頭的頭上，說是你昨夜送給獄卒的酒菜有迷魂藥，等將他們迷暈后，花笙將那男人活活打死了。”

聽聞此言，還不等姜柏恒說完，陌言歌便拍桌而起：“荒唐！她不過只是個孩子，連只雞都沒殺過，又怎么敢殺人！更何況還是將一個男人活活打死！簡直無稽之談！”

“你家這孩子，可跟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你是沒見到她昨日那般巧言令色的模樣，還真是叫人佩服，此次受如此冤屈，定然心中委屈，可畢竟你是主，她是仆，為主子犧牲也是應該的。”

“你這話又是什么意思？什么犧牲？”

“我今日與她說了我們的計劃，若是五日期到還沒有找到證據，便要她一人承擔下所有罪責，她讓我轉告你，要你替她照顧好嵐月，將來為她找一個好人家嫁了，她……”

陌言歌眉心擰做了一團，怒氣沖沖上前揪住了姜柏恒的衣領：“我何時與你有這樣的計劃！你為何要擅作主張！那些人原本就是沖著我來的，不過是動不了我才拿她出氣，這事本就與她無關，即便到了最后找不到證據，我情愿自己頂罪，也不會讓她有任何意外你聽懂了么！”

一字一句，怒火中燒。

看著陌言歌如此執著，姜柏恒無奈搖頭：“可她不過就是個下人，死了便死了，能為了救主而死那是她的榮幸！”

“…………”

此刻，門外一個黑色身影，將這一席話全聽進了耳朵里，面色深沉，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轉身消失在黑夜中。

陌言歌看著姜柏恒的眼神中滿是寒冷，無比堅定道：“她不是下人！我也從未當她是下人！我要她活著！哪怕用我的命來換！”

“可你活著比她活著更有價值！”

“姜柏恒我告訴你，沒有誰生來便是要為誰犧牲的，我可以活著，她也有權利！只要她活著，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