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里氣壓極低。

讓人極其壓抑。

沉默了好久，還是沈君心先開了口，她低垂著頭，小小聲的說道：“對不起。”

有了這么一點聲音，曲念念仿佛才從那種壓抑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她原本是盤坐在床榻之上的，此時將腿支了起來，雙手抱著，下巴擱在上面。

整個人看上去有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沈君心很理解她，自己的男人瞧上了自己的姐妹，而這個姐妹還頂著一張仇人的臉……真是想想都覺得心塞。

“這和你沒有關系。”

念念抬眸看了沈君心一眼，低低的說道：“因為你這張臉，我遷怒了你好幾次，現在不會了。”

剛才，沈君心的表情和動作她都看在眼里。

在那種情況下，沈君心根本就沒準備和楚云澈多說一句話。

念念明白她的意思。

沈君心扁了扁嘴，惱道：“那個楚云澈到底是怎么回事？中邪了嗎？”

曲念念問道：“你看出什么了？”

沈君心偏頭想了一下，說道：“我覺得很奇怪，他的那種傾慕，簡直毫無道理。”

明明兩個從未見過，他卻整日念叨她的名字，說是傾慕她。

若說這楚云澈重生了，恨她還可以理解，這傾慕她是怎么回事？

曲念念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是中邪了，他應該是中蠱了。”

沈君心奇道：“他可是四皇子啊，如果中了蠱毒之類的，怎么皇城里都沒有人看得出來嗎？”

曲念念的眸光越來越暗沉，“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沈君心先是下意識的問道：“誰？”

不等念念回答，她忽然想起一樁事來，登時驚恐的說道：“你是說……她？”

她想起了前一世在謫仙臺上看到、聽到的事，曲念念和楚云澈之所以分開，就是因為中了蠱，后來楚江南的表現也像是中了蠱，如果那個時候，這三人都沒有發現，那么現在，楚云澈同樣也可能發現不了。

曲念念閉了閉眼，復又睜開，眸光冰冷，“是她，是那個真正的沈君心。她有這個本事，下蠱于無形。”

沈君心捂著嘴巴，不可置信的說道：“所以說……所以說……她也和我們一樣……”

念念接下她的話，說道：“她和我們一樣，重生了。”

還是帶著技能重生！

沈君心都忍不住罵起來了，“這特么什么運氣！這就是所謂的禍害活千年嗎？”

念念嘆氣，“就如同我的腦海里還記著各種心法一樣，她也記著，只不過，我修習的是武術，這個需要假以時日，而她修習的是邪門歪道，比較容易上手。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她應該也沒有完全修煉成功，楚云澈雖然對你……”說起來她都覺得心痛，于是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雖然對你有心，但并沒有那種不顧一切的感覺。”

不像當年，她中了盅之后，將楚云澈忘得一干二凈，一心一意的追隨楚江南。

沈君心楞了一會兒，說道：“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怪物？哪里去學的這些？不可能是清風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