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陵的視線掃過那小廝,冷言道,“既然有人覺得本王會徇私枉法,那這件事情就交給姜大人調查清楚,本王旁聽便是。”
“是,下官遵命。”原來這便是兵部尚書姜尋,一下了朝就被赫連陵揪了過來,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更換。
姜尋上前查看了一番狀況,揮手叫上了仵作,道,“去看看,致死的原因是什么。”
“是,大人。”仵作看上去有些年紀了,頭發已經白了一半,半弓著腰,步履闌珊。
仵作上前查看了一番,眉頭高高隆起,似乎是不太敢輕易下結論,于是又重新查了幾遍,驗尸的時間比以往要慢了兩倍。
這仵作的本領姜尋是知曉的,見他如此便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于是開口道,“如何?”
仵作收了工具,恭敬地答道,“回大人,這死因是心臟驟停,但是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心臟驟停,草民還不敢確認,只能給大人提供集中參考。”
“但說無妨。”
“其一,乃是中了毒。尸體喉嚨位置用銀針探過有發黑的跡象,可能是服用了什么毒物所致;其二,尸體上有施針留下的痕跡,可能是施針不當引起的心臟驟停;其三,死者生前就一直處在營養不良、體制虛弱的狀態,吃了大補之物讓其短時間內看起來無恙,實際上會對身體造成致命的危害。”仵作答道。
端詳了尸體片刻,仵作又說道,“瞧這死者衣著光鮮,想必是大戶人家,如此一來便沒有了第三種可能,大人可以遵循一二種可能排查。”
“大戶人家?我看未必。”柳凝霜輕笑出聲,瞧著仵作,笑著說道,“仵作驗尸是一把好手,但偵察卻是個門外漢呢。”
“何以見得?”那仵作也是個硬脾氣,被一個黃毛丫頭質疑心里略有不爽,但礙于赫連陵的威儀,壓著火氣問道。
“其一,他雖衣著光鮮,但卻形如枯槁,面色蠟黃,是典型的營養不良。其二,他雙手滿是傷痕,右手掌心的位置留有凍瘡的疤痕,若生在大戶人家,怎會如此?其三,不知仵作有沒有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一股霉味,和乞丐身上的味道所差無幾。”
柳凝霜頭頭是道的分析著,頓了頓,接著說道,“若是我猜的沒錯的話,這人不過是城東城隍廟附近的一名乞丐罷了,若仵作不信的話,大可扒開他的鞋襪,他的腳上應該也是傷痕累累。”
這仵作聞言立刻去扒了尸體的鞋襪,果不其然,同柳凝霜分析的一模一樣,他心里不由有些欽佩眼前這個小丫頭。
臉色好看了許多,對著柳凝霜也沒什么大意見了,轉頭對姜尋說道,“大人,這位姑娘言之有理,剛剛是草民愚鈍了。”
“仵作辛苦。”姜尋擺了擺手,表示并不在意,尋了屬下過來,命令道,“去城東找幾個乞丐過來,看看認不認識這個人。”
“是,大人。”
如此一來事情已經明朗了不少,那小廝眼見時間快要暴露,竟產生了要跑的心思,但腳還沒邁出去,就被姜瑜給踹倒在原地,一腳踩在他的臉上。
姜瑜面露兇光,咬牙切齒,“怎么著,現在想跑了?你剛才罵我們家王爺王妃的時候,不是很有骨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