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追星將北侯霜藏了起來,止潤尋她尋了幾年,下江南,走遍天地,最后的最后,也不知道他的下場。
有人說止潤瘋了,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重新娶妻生子……
再接著……就是那段不想記起的回憶。
這一切像是做夢一樣,明明幾個畫面轉瞬即逝,可這心吶,揪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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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冥遙是被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驚醒的,這些年,她的睡眠一向不是很好,太醫治了幾年也不曾好轉。
久了,天涼,冥遙拉了拉落下的被褥,蓋在身上,側頭看著屋檐上滑下的雨水,聽著這般聲音,心中煩躁的情緒也逐漸安定下來。
挽眠端著一碗熱湯走了進來,掀開珠翠門簾,聲線柔和,“主子,您醒了?喝點熱湯暖暖身子。”
冥遙接過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還散著熱氣,“怎么樣?”
挽眠遞上去一塊手絹,“已經派出消息劫獄了,若是那姓柳的踏出牢房一步,便會被以逃獄的罪名逮捕,到時問斬的時日會提前。”
“嗯。”
挽眠見冥遙不喝了,送了顆糖上去,“獄中的大人已打點,他們會好好照顧的。”
冥遙不語,幽深的眸中含著淡淡的憂傷,不似以往張狂輕傲的態度。
幾日過去,柳丞相在獄中半死不活,罪名已定,擇日問斬。
柳清楓被放了。
冥遙避開了所有男侍,在丞相府里不知在干什么,對誰都是避而不見的。
幾月后,臘月寒冬。
冥遙在府里實在煩悶得緊,逮到空閑的日子便趕忙帶著挽眠跑出去散散心。
沒想到在逛集市之時,碰上了一位熟人。
玄淵一襲白衣長袍,腰間掛著淡紫色的珠串,面龐柔和俊美,正挑著小攤上的年貨。
冥遙悄悄走到他身后,對著小攤老板做了噤聲的手勢。
“老板,這些我都要了。”玄淵挑了許久,遞過去幾兩銀子,聲音也是溫潤的。
“淵兒也自己來采買年貨?”
玄淵下意識回頭,就見女子仰著頭,白皙纖細的長指描摹著攤子上掛著的紅紅的燈籠,怪認真的,沒看他。
“丞……”
“承君厚愛,你我如此有緣,不過這些東西怎么不叫下人來買?”冥遙這才把視線落回到他身上,笑意不減,“不像是淵兒的作風啊。”
見冥遙不愿曝露身份,玄淵道,“小姐多慮了,尋常人家,采辦而已,一些東西若是讓旁人選擇,便會失了本意。”
冥遙撿起一塊糖餅,直接就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淵兒說得有理,若是讓下人來,估計我是嘗不到這么好吃的糖餅了。”
說完,冥遙沖著挽眠打了個手勢,“把這些包下來。”
挽眠從兜里拿出一張銀票給了小販,“一會兒會有人來取。”
小販哪里見過銀票啊!
這年頭誰會用銀票來買幾個破糖餅?!
小販顫抖著手接住了銀票,感覺沉甸甸的,說話聲音都不穩了,“好!小的這就給您包好。”
玄淵不語,提著自己的東西,微微頷首,“在下先行告退了。”
“哎!”冥遙橫臂擋在玄淵面前,“我孤身一人,不如公子同我一道過年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