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平谷，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在草地上摔倒爬起又摔倒。

吳世初攥著一根長枝條，見此，講解道：

“《清虛步》小成草上飛，你要感悟自己就是一浮絮，沒有重量。”

“六哥，我覺得我根本就不能。”秦萬道低頭看著踩出一條伏草路，比未踩青草多了一丟丟光亮，根本不敢轉頭看腿部破碎的褲腿。

“心不要急，放空心靈，幻想腳下生風。”吳世初肥膩的大臉上露出微笑，耐心地解釋，但秦萬道卻不會被這偽裝的微笑蒙蔽，那一次次枝條打在腿上，一次次鉆心疼都會傳到大腦。

“我再試試。”秦萬道連續試著，可吳世初哪怕將心神體會全都傳授給了，腳步一直跟不上，越發捉急，反而不如開始。

“在跑的同時將道粒子運行到腿腳。要《清虛步》小成，必須要合理分配體內道粒子，托起身體微離地。”

…

月上梢頭，大山已是只聞猿嘯了。八人就地取材，吃過青巨牛肉。挨了一下午打的秦萬道準備找個草坡睡上一覺，練了一下午《清虛步》，雙腿沒了直覺，小腿也腫了，早就不屬于自己。

心灰意冷之余，站起來正要附近找個草坡，朱小英冷漠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跟我來。”

秦萬道心中惴惴地轉過身，先是看向了已經轉身進入帳篷的朱小英，之后又環視了其他人一眼。

簡人杰臉色陰沉，韓佳蓮眼中不爽，其他三男一臉無所謂，而仇九兒早就鉆到自己帳篷里睡覺去了。秦萬道算是發現仇九兒就是一個瞌睡蟲，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睡覺的路上。

“進來。”

秦萬道忽然感覺一股冷到骨子里的聲音襲遍全身，雙腳不由控制進了帳篷。

帳篷是星藍色的軍用帳篷，有預警裝置，容納四五人。掀起篷門，彎腰鉆了進去。里面除了薄薄一層鋪墊，別無他物。

“坐。”

朱小英語氣不容置喙，眼瞼低垂，好像在修行某種法訣。

帳篷不高，秦萬道剛要坐下，聽到朱小英冷冰冰的話，心中不爽，卻又不敢生死邊緣試探。

強者，不是他的媽媽，容許他撒嬌發小脾氣。一個不爽，死了都沒人埋。試探的結果就是在槍尖上跳舞，一個不慎，來個透心涼。

“朝我打一拳。”

“什么！”秦萬道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不會是殺我的借口，或者奪他童子雞前的預熱功夫。

“我只說一遍。”

一句五個字，讓秦萬道身心俱寒，這是強者的威壓。

弱者永遠不知道掌控弱者命運的強者下一步的想法，弱者最好的辦法除了順從就剩反抗。

一拳出，勁力不大也不小。

“全力。”

一拳出，三牛之力卷起一陣風。

朱小英身前一劃，勁風連一絲秀發都未吹動。

“道粒子散亂不成一體，今天我傳你《粒子具化法》。你知我知，法不可傳六耳。”

秦萬道沒有朱小英的指示不敢輕坐，腰微微彎曲站立。

忽然，一條九寸金色小龍活靈活現在朱小英修長的五指間騰躍。

剎那間，另一條同樣九寸金龍從指尖好似掙脫，雙龍爭輝。

雙龍正在騰飛，一瞬間，一龍化為十頭七寸銀象，象鼻嘯天。一象化為十頭銅牛，牛角猙獰。

芊芊細手輕輕一握，龍象消失，只剩一牛。

“仙女姐姐，這就是《粒子具化法》，好神奇。”秦萬道話未出口，只見一拳打來。

耳畔響有風嘯。

“你愿不愿意學？”

“我愿意，愿意。”秦萬道連連點頭，他發現剛才自己三牛之力還沒有對方一牛之力強大。

“盤膝坐好，我講你聽。”

秦萬道立馬盤膝而坐，比什么時候都認真。

“道粒子，其大無外、其小無內、至簡至易、至精至微、至玄至妙的自然之始祖、萬殊之大宗，是宇宙萬物的本源。……如水，假物成物。……”

秦萬道一頭霧水，玄而又玄的語言沒有讓他立地頓悟，反而因沒有參照物而越發理解困難。

“人體九竅，起源筑基，化粒子空間。起源之力，皆由粒子空間出。納宇宙道粒子為己用。”

……

“粒子空間儲道粒子，道粒子無形，戰技凝之。”

……

“《粒子具化法》，改九竅粒子空間散亂道粒子具化銅牛、銀象、金龍居粒子空間。”

……

“粒子空間原始道粒子化牛，十牛化象，十象化龍。真正人族天驕一竅一龍。”

秦萬道實在忍不住問道：“仙女姐姐，《祖龍筑基訣》圓滿不過一龍之力，人族第一強者、總軍團長、大秦基地執政長贏祖龍筑基圓滿一龍之力，難道說是假？”

“不假，但是贏祖龍是人族修煉史的先行者、革新者、創造者。七十年發展早就發生巨變。人族修煉法訣不是墨守成規，而是一直在變，變中求強。你的筑基訣是從盤古功法庫得來，是最強的筑基訣，但當時并沒有涉及到道粒子具化這個領域。”朱小英淡淡地解釋，給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秦萬道明白了。

“一瓶空氣，經壓縮大小或許萬分之一。未具化道粒子前，無序的道粒子充斥粒子空間，不管道粒子的質和量都遠遠差于粒子具化后。”

“剛才我一牛之力，你覺得能抵幾牛？”

仔細凝思，秦萬道不確定地答道：“六七牛。”

“九牛。”

“差距這么大。”秦萬道驚呼出聲，讓外面的光頭美女韓佳蓮忍不住視線投向帳篷里。秦萬道那英俊儒雅的面容配上修長有力的身軀，真的很吸引她這種妖精般的女人。

“九竅粒子空間大小憑借毅力和機緣，但是粒子空間成型后，粒子空間容納多少道粒子就是無數先賢天驕所研究的。《粒子具化法》就是小范圍流傳的一部法訣。”

“接下來，我教你一遍具化銅牛、銀象、金龍，所學多少全憑你的機緣。”

頓時，秦萬道全神貫注，哪怕是刀架脖子，下一秒砍下來都不管不顧，一心要把《粒子具化法》全部記下，容以后慢慢修習。

說一遍，果真一遍。

秦萬道意猶未盡，但看朱小英毫不所動。

朱小英閉目修行，秦萬道初修剛傳法訣。

“好難！”秦萬道感知著左耳竅粒子空間中剛凝成銅牛心臟又潰散的道粒子。

一遍不行，兩遍三遍……

兩個時辰過，秦萬道連銅牛的心未凝成，但絲毫不懈。因為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人族天驕，不過是一普通人而已。

然而，十八五年的磨難，已經讓秦萬道意識到世上之事都逃不過堅持。

帳外，星光燦爛。

除簡人杰在勤修，其他人都回各自帳篷入睡。

“朱小英，讓你瞧不起我，熊小雄，斷臂之仇永不忘，你們給我的恥辱我一定十倍還之。”

簡人杰憤恨地看著朱小英的帳篷方向。

大刀輕顫。

天水城，一幢占地兩個足球場大的莊院，一個渾身只著短褲的八尺男子，盤膝在一顆菩提樹下。

道粒子游走全身，最后匯聚到肺。只見肺化為一座宮殿。倏忽，睜開眼睛，一道金光閃現。

“肺之秘藏已經開掘，我熊小雄終于不在是二龍六象之力，不虧犧牲我五個兄弟才捕獲受傷七品金冠冥蛇換來王級法訣《肺金造化訣》。開掘心之秘藏和脾之秘藏所用法訣只是人級，遠遠不如王級法訣強大，只可惜價值過于昂貴，剩余的腎之秘藏和肝之秘藏不知還有沒有如此天大機緣。”

起身而立，熊小雄穿上衣服，戴上智機。

“情況如何？”

智機上傳來一個聽不清真偽的女聲。

“三天后。”

熊小雄囑咐道：“一切小心。”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