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背后議人
- 奮斗的鄉村
- 王愛黨
- 2170字
- 2019-11-13 19:12:22
“兒子靠不住,幸好還有個好鄰居。”
秦一文聽到廚房里自認為老媽開玩笑的答案,半開玩笑地說道:
“是不是云寡婦看上你英俊聰明的兒子?知道你兒子會理直氣壯地拒絕,現在打算曲線救國了,就兩個字,妄想。”
江琴正在廚房燒水了,強忍著說出這三天發生的原委,硬是把委屈留給自己一個人承擔。但是兒子一文半開玩笑的話,倒是讓她萌生了一個想法。
云韻,是個好孩子,只是命苦。
如今村里人都竊竊著關于她命硬的傳聞,怕是注定要做一輩子寡婦了,村里背后總說風涼話,家里的父母兄弟都不管她,驅除家門了。
要不是白云兩姓一體,白家不敢過分,把現任夫家的新房和旁邊的一畝地留給了她。
至于村中心的老宅和三十畝土地,早被夫家的幾個叔叔奪了回去。
和平鎮的人都知道白云村有一個連克三夫的女人,也算聲名在外。可惜云韻這么漂亮年輕的女孩,現在再也沒有人敢上門提親,而云韻好像也準備一個人過一輩子。
但江琴從來不相信克夫命這個思想余毒,她是一個無神論者,認為這都是封建迷信,每天羲國各種死法的人多了去,那是不是要怪國運不好,但是三大陸五十國內每天都會死人,那往大了說是不是星球母親的錯,供養我們卻不保護我們。
死本來就是偶然性、正常性事件,只是云韻運氣不好,連續遇到三次罷了。
一個生命結束,另一個生命開始,珍惜生命,卻不畏懼死亡。
云韻這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聽話孝順,勤勞樸實,持家有方。江琴暗想,如果兒子一文今年考不上,一晃年齡也大了,就讓兒子考個地方事務員,再把云韻娶了,這么好的女孩她還從來沒有再見過。
這三天發生的事情,江琴現在對兒子出門在外越發操心了,也越發希望兒子一文不要走太遠,最好能在她眼皮底下生活,她也能保護這個兒子,社會太復雜太黑暗。
“我覺得韻兒這丫頭挺好的。”江琴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火,從心道。
“好不好我不清楚,也就老媽你跟她長打交道,我只知道她命不好,誰娶她誰倒霉,倒霉便罷了,還要丟命,那就過分了。”秦一文美美地啜吸了一口涼茶,嫌棄地說道。
“誰跟你說的,你都是大學畢業,放在古代都是文曲星下凡了。你還是一個黨員,怎么沒有辨別力?”江琴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村里人都這么說,說她是個害人精,專門禍害男人來的。”秦一文沒有思索,直接脫口道。
江琴嘆了口氣,想到村里的風涼話,心中就一陣冷笑,起碼云韻長著心,他們連心都沒有,根本就沒資格評價,提著一桶開水出了廚房,語重心長地說道:
“兒子,你記住,人貴交心,看人不能只看表象。村里人跟韻兒說過幾句話,真正有了解她嗎?”
秦一文趕緊放下手中的杯子,換過老媽江琴手中的桶,往院子里的一米高的大木桶中倒了進去,把桶架在大木桶上,看著老媽臉上布滿嚴肅慎重,嘟囔道:
“村里人這樣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江琴想到這三天只有云韻一個弱女子幫她,村里其他男女除了風涼話還會干什么。雖然她秦家人少力量小,但也是白云村的一份子,有了危難一個人都沒站出來,她真的是對白云村的人徹底失望了。
“人多不見得真。兒子,你都二十五了,人云亦云不見真,不要背后說人,先不提你有沒有資格。如果你真的想要評價別人,你跟他交流過、交過心、共同面對危難嗎?你跟韻兒這丫頭說過幾句話,見過她做過幾件事?”
秦一文異樣地看了一眼老媽,然后仔細回想了一下,搖頭道:“我確實不應該。”
“以后有時間,多幫幫云韻這丫頭,畢竟一些重活女人干也不容易。”江琴深有體會一個女人過日子的艱苦。
“可村里會傳出一些風言風語,影響我的形象。”秦一文偶爾看見想幫一把,但是想到村里閑話,每次都會避而遠遁。
“他們給你吃穿,還是供你上學。如果你真的遇到困難,你想一下村里誰會幫你。”江琴有些生氣地問道。
“強東、小鵬……”秦一文連續說了七八個名字,心中還有些得意。
“不說他們會不會幫你,但是他們幫你之前都要跟他們爸媽商量。”
“那是肯定的。”
“那他們家里人不同意呢?你敢保證他們第一時間站出來幫你嗎?”
秦一文囁嚅地說不出話來,他們也就是從小玩到大,自認為關系特鐵,但真的需要他們,也不敢保證他們是不是站在他的身后,跟他在一起面對。
“好了,以后做事不要亂下結論,也不要拿別人當談資。去,……把鍋里剩下的開水都舀出來。”
秦一文聽到老媽的話,頓感臉上火辣辣的,提著水桶趕緊逃到了廚房,望著鍋里還在沸騰的水,怔怔出神。
直到江琴在外喊道,“還不趕緊提出來,水都快涼了。”
“噢,……”秦一文才如夢初醒,內心肅然,給他思想一次靈魂沖擊。但還是趕緊把水桶裝滿,連提了兩回。
院子里大木桶中四分之一的水,在夜燈的光下,騰云駕霧。
“添些冷水。”
“好。”秦一文腦海中還在回想剛才和老媽的交流,言簡意賅地說道,如今他連插科打諢的心思都沒有了。
一番準備下來,穿著內褲跳進大木桶中,夜色正濃。
江琴坐在木桶邊的高凳上,手里的洗發水搓成沫,給兒子一文按摩頭皮。
秦一文舒服地好似神游天外,整個人徹底放松了下來。
三分鐘后,似睡非睡的秦一文感覺到頭上的舒服感離去,十分不舍。
江琴此時手里拿著一塊香皂,掬了右手心的水,拍打在香皂上,雙手不斷揉搓成沫。
等泡沫足夠了,江琴放下手中的香皂,擦拭著兒子的脊背,整個場面沒有說話時,只有輕微的擦背聲,但由于泡沫光滑和脊背沒有賴著不走的污垢,聲音也不大,但在萬物俱寂的夜晚,卻顯得有些聲大。
“媽,剛才是我錯了,確實不該背后議人,更不該背后說人,或許我還是以訛傳訛,以謠傳謠。”秦一文睜開眼,望著遠處夜色中的云山,不由自主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