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桔子”秋瑾的聲音喚回了季桔的思緒，她看著季桔陷入回憶的樣子，知道她心里又想起了那天，她嘆了口氣，繼而眼睛看向前方，聲音仿佛是從遠方飄來“小桔子，我在想，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會不再惹爸爸生氣，我一定會多陪陪他，因為分別的滋味兒可真不好受！”秋瑾說罷，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心情，或許是可惜，也有可能是懷念。

停段了會兒，將視線拉回，看著季桔呆呆看著自己的樣子，覺著好笑，“所以，小桔子，原諒張姨吧”

季桔一聽這話，瞬間恢復成為暴躁的獅子，她幽怨的看著秋瑾，語氣說不出的委屈“阿瑾，你不愛我了，你居然讓我原諒張女士，不是說好的同仇敵愾嘛？”

秋瑾笑著看向季桔“其實，小桔子，你很在乎張姨吧？”雖是疑問句，可語氣卻是十分肯定。

“怎么可能，我怎么會在乎在乎她呢，也不行想想……”季桔連忙否認，可看著秋瑾質疑的目光，她的話卻哽在喉嚨，不知如何反駁。

是的她很在意張婷，哪怕她如何不關心自己，可她不愿意承認，在她青春期的認知里，仿佛承認了就證明她很卑微，好像只要極力否認，她就能騙過所有人，包括自己，但是她失敗了，她不僅沒能騙過自己，也沒能騙過別人。

看著秋瑾堅定的目光，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些什么，因為，那是事實。

“阿瑾，你說，我是不是好卑微，張女士都這樣了我還渴望她的關心。”

“小桔子，不是這樣的，這是一種源自血緣里的骨肉親情，就想你不管怎樣都會原諒張姨，而張姨也不管怎樣都會愛著你！”秋瑾說得真誠，臉上滿是堅定。

季桔愣住了，在心里不斷向自己確認：是這樣嗎？可能是吧，因為初歌也是這么說的，好像外婆也是這么說的。

她再次看向秋瑾，雖然還是一臉的不相信，但是季桔知道：剛剛的話在自己的心里激起了驚濤駭浪。

秋瑾也知道，自己的話季桔聽進去了。長嘆一口氣，雙手撐腿，站起來，回過頭將手伸出“走吧，回家！”

“嗯，回家！”季桔笑著拉住秋瑾的手。

…………………………

“季桔，季桔……你在哪點哇”回去路上，季桔和秋瑾聽到了外婆蒼老的聲音，一遍一遍呼喚著季桔的名字，隱約的，好像還有外婆厚重的喘氣聲。

季桔的眼淚嘩啦一下奪眶而出，：對呀，外婆對她這么好她怎么可以對她說那樣的話。

“啊婆，我在這！”季桔跑出林子看著眼前的老人喊道。

外婆看著季桔，皺巴的眼睛里竟是流出兩行濁淚“憨兒，大晚上呢跑哪樣，不害怕噶？”

“阿婆，我錯了嘛？”說罷，抱住了前面還沒她高的老人。

外婆拍了拍季桔的背，神，色也無剛才的焦急。

這時，秋瑾也從林中走了出來，外婆正對著林子，見一片漆黑中走出一道身影，黑暗中看不見是誰，外婆趕忙把季桔拉到身后，眼睛警惕的看向那道身影。

季桔不明所以，不知道外婆意欲何為，見外婆緊緊盯著林子，眼里劃過一抹了然，而后心中流過一抹暖流，如涓涓細流，滋潤這她心中的一方方角落。

“阿婆是你最愛的小瑾啊！”季桔說道，聲音里藏不住酸意。

秋瑾也已經站到了光明處，微笑著看向前面的兩人“阿婆，是不是沒愛了？”

外婆微瞇著眼看著面前的秋瑾，這才慌忙走過去拉住秋瑾的手，“小瑾呀，大晚上的，一個小女孩子家的，走走走，回去，回阿婆家！”

秋瑾任由老人拉著自己的手，收到外婆后面季桔的目光，這才悠悠開口“阿婆，不了，明天啊再來看你，我得回家了，不然我媽該擔心了！”

“對對對，小艾該擔心了，你快回去，不行不行，你一個女孩子家太危險了，走，季桔，一起送小瑾回家”

說著，不由分說用另一只手拉起季桔，就往家的方向走。

季桔和秋瑾知道拗不過外婆，也不反駁，一起往秋瑾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