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明顯不認同她這個觀點：“如果愛情真的妨礙了天才的成長，那這個天才怕也不是純天然的吧。”

西里假裝生氣：“你不準再說了！”

“好好好，不說不說。”提督打趣她：“你這樣，和追星的人真是沒兩樣。”

“還是不一樣的，我的星離我近多了。”閔西里是不允許有人說馮書意什么的，她也知道提督好像并不大喜歡他，為了堵住她的嘴，拉著她去了一個露天的小店，點了兩份三明治和咖啡。

“還以為你要帶我去吃頓大餐呢。”提督雖然嘴上說著嫌棄，但是卻拿起三明治吃了起來。

西里倒是沒動口，喝了咖啡說道：“我還以為你離開之后很懷念呢。怎么回國沒多久就換口味了？”

“不是換口味，我當初喜歡吃這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便宜，而不是好吃。你覺得好吃是因為你離開中國太久了，沒吃過家鄉菜。”

西里看她雖然這么說著，但是一口沒耽誤。咬了幾口，有些感嘆：“我現在記憶里的中國菜只有西區那邊中餐館的餃子和宮保雞丁。”

提督念及她十幾歲就被她爸發配到法國，回去也是住酒店，有些心疼她：“你這畢業了，是繼續留在法國還是回國內？”

西里放下手中的三明治，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我想找個法國人嫁了，正好移民過來。”

提督癟癟嘴，從兜里拿出一份報紙來：“你先看看這個，再決定要不要嫁個外國人。”

西里本來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看到那份報紙的日期，就在三天前。然后望向提督，一瞬間笑意全無，然后又將手里的咖啡壓在了報紙上，想了片刻才說：“這上面說要破產，我才不信。”

“據我所了解的，好像是你們家城東那邊的項目出了問題，資金鏈斷了。”提督覺得西里應該是有些擔心的，因為她的那份三明治放下就沒再拿起來過。

西里若有所思，然后坦然的說道：“他既然不告訴我，我就裝不知道咯。”

提督問她：“你家里上一次給你錢是什么時候？”

“啊？”西里沒想到她突然問這個，想了想，都沒想起來，說道：“忘了。”

提督也是覺得她心大，從兜里拿出一張卡，還沒遞出去，西里就問道：“你這是干什么？”

知道她是不會輕易接的，說道：“就算我借你的。”

“真不用，我還有錢呢。祁叔叔給的錢已經夠多了。”西里滿不在意，在她們倆最窮的時候，一人一個三明治加一杯咖啡，然后走三個街區回到租的房子里，當時沒覺得有什么的，現在提督想起來，好像西里從未缺過錢，只是陪自己挨窮而已。

提督問道：“既然有錢為什么還要那么辛苦，到處接單子？”

西里放下咖啡，連語氣都有些惆悵了起來：“鍛煉鍛煉膽子嘛，你知道我沒有馮書意那樣的舞臺，可以在幾千人面前表演。對了，我現在算得上我們學校小有名氣的大提琴手了，畢業典禮上有我的獨奏。你到時候有空的話，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吧。”

然后她接著又說：“不過也不用刻意來，因為我還在想辦法繼續深造，拜一個好老師，爭取有一天你在國內都能夠聽見我的大名。”

“真不打算回國了？”提督再次確認。

西里想都沒想直接說道：“我跟你不同，我在國內沒什么牽掛。家里的還是少見面吧。我在國外偶爾我爸還是會想起我來，回國后要不就是他給我找不自在，要不就是我給他找不自在。雞飛狗跳的。”

西里攪動著杯子里的咖啡：“晚上我表演結束了，我們去酒館喝一杯？”

“算了，我想躺在酒店里休息休息。”

“也行。”西里遲疑了一會兒問她：“我總覺得你這次回來，滿滿的心事。”

“沒有，只是有些累了。”

提督不愿說，西里也不會再問了，真朋友從來不勉強對方。

提督看著眼前這個西里有些晃神，因為在她的記憶里，西里總是很有活力，哪怕是晚上很晚表演回來，第二天也能起一個大早。她為了夢想可以很努力，為了避免擾民，天不亮就去學校練琴。背著大提琴坐地鐵坐公交車，才認識她的時候，她謊稱自己是孤兒，只有一個叔叔接濟，提督也是沒有懷疑過的，因為她的眼神太過坦誠與磊落，讓人沒辦法起疑。

“怎么了？”西里看她盯著自己有一會兒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提督又給她挑了不少的菜：“我總覺得你這次回國，瘦了好多。”

西里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哦……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的緣故吧。”

“你還是要多吃點，你本來就瘦。”提督示意她提筷子多動幾口，然后嘮叨著：“你這個身板，以后要找個琴童了。不然我總擔心大提琴要把你壓碎了。”

提督回憶著以前，她們倆住在一個公寓里，那時候西里總是纏著自己，不講話也不打擾她，就待在她的身邊，在能看到的地方。提督有時候會故意找些話和她聊，后來大概懂得了，西里只是某些特定的時候需要有人陪著。

也有些時候，她只一個人待著，拉著她的大提琴，一整天一言不發。只是這個狀態很少發生，大多數時候她都是很鮮活的，像一葉蓮那樣，看似無依但根卻連水都抓得住。

西里不說話，又象征的吃了兩筷子，想自己之后可能不會背著琴到處跑了。

吃了飯兩個人又到太古廟前的仿古街逛了逛，期間提督的電話一直在響。

“這一路你都拿著電話，響了也不接。有事兒？”西里盯著她，似想在她臉上找出一些端倪。

提督只是一笑，掛了電話嘆息道：“最近惹了個麻煩。弄得我焦頭爛額的。”

西里看起好戲來：“能讓你焦頭爛額的麻煩，男人？”

“都不算。”提督脫口而出。

西里笑道：“不算男人，那就是女人咯？不對啊，你喜歡女人為什么不直接喜歡我？”

“你倒是對自己有自信。”提督將手機裝回包里，抱歉的說道：“下午我就不陪你了。”

西里想她應該是去見“麻煩”去了：“你去吧，不然你那個麻煩要把電話打爆了。”

提督見不得她看自己的好戲，以牙還牙：“我聽宋司說，裴睿把下半年所有需要出國和花費大量時間的工作都給了下面，這可不是工作狂該有的狀態，說不定是留著時間找你麻煩來了。”

“哦…是嘛~”然后話鋒一轉問道：“你怎么知道是來找我的麻煩，而不是你上次說那個小明星？”

“少裝蒜。”提督輕輕的推了她一把：“反正我要是你，就得先讓他吃吃苦，這樣我心里才平衡些。還有，別太認真，不然到時候你哭我也沒辦法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