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想讓她們覺得自己在施舍,所以只能隨便編故事,管她們信不信,反正自己跑了她們也沒法把多的錢還給自己。
跑到了超市前,施囈靠在裴殷臣的牧馬人上喘氣。
樸麥嶼眸色微暗,輕笑一聲:“其實,你是因為那個男人踩了別人西紅柿還辱罵她,才會下手那么重的對不對?”
“跟你有關(guān)系嗎?”
“沒有,但我知道施眠對西紅柿過敏。”
“所以啊——”施囈聳聳肩,將一口袋西紅柿塞到樸麥嶼懷里,“我說的弟弟,是你,多吃點,身體倍兒棒。”
樸麥嶼動了動唇瓣想說什么,施囈就掏出電話往一旁走去。
“你在哪。”電話那頭是裴殷臣夾帶著慍怒的詢問。
施囈皮子癢了,但也不敢造次:“怎么。”
“不是說了讓你在原地等我嗎?亂跑什么?!”
“我也說過我生氣了啊,你又在意了嗎?”
半晌,電話那頭都沒有聲音,只有窸窸窣窣的水聲,施囈猜他應(yīng)該在賣魚那里。
低頭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在外面等你們,沒事就掛了,再見。”
樸麥嶼見她打完了電話后才提著袋子邁步走過去,隨意調(diào)侃一下:“嘖嘖嘖,又是誰那么沒眼見力把你惹生氣了?”
“你看得出來?”
“廢話,我又不瞎。”
施囈咬了咬大拇指:“那他怎么看不出來呢……”
“跟蘇柯吵架了?”
“哎。”施囈輕嘆一聲,雙手一撐在花壇上坐下,晃著小短腿,“不是啊,我男朋友。”
“你有男朋友了?”樸麥嶼看起來很是震驚的模樣,那表情就不相信她會找到男朋友一樣,“不是吧,哪個男的眼光倒退到原始社會了居然看上了你?”
“樸——麥——嶼!”
施囈毫不留情地就一拳揮過去,結(jié)果被樸麥嶼躲開了,氣得她追著他打。
兩人是高中同學(xué),還做了三年同桌那種,樸麥嶼的嘴賤她也不是第一天見識,這樣的打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后來高考前夕發(fā)生了點事,施囈發(fā)揮失常只考了個重本,而樸麥嶼呢,則被學(xué)校保送去國外留學(xué)。
兩人之間的唯一聯(lián)系就是節(jié)假日道一聲好,別問為什么,因為導(dǎo)致施囈發(fā)揮失常的就是樸麥嶼,她還生氣著呢!
心情不好的施囈跑累了坐在花壇上休息,樸麥嶼剛在她身旁坐穩(wěn)小腿就被踹了一腳,疼得他直吸涼氣。
“暴力狂,你男朋友沒被你打死就是氣死了。”
施囈哼哼兩聲:“我才舍不得打他呢。”
樸麥嶼輕笑,握著袋子的手卻緊了兩分。
“糖呢。”施囈朝樸麥嶼攤攤手,“說吧,你怎么回國了?外國妞不好看嗎?”
樸麥嶼從口袋里掏出奶糖放在她掌心,似笑非笑:“是啊,暴力狂雖暴力,美貌還是無人能敵的呢。轉(zhuǎn)到你們學(xué)校了,不要太感動哦~”
施囈白了他一眼,剛想吐槽,就看見了從遠(yuǎn)處走來的人,不禁抿了抿櫻唇,低頭吃著奶糖。
樸麥嶼順著使她剛剛微怔的目光望去,饒有趣味地勾了勾薄唇,沒想到她喜歡的是這種男人啊。
看起來成熟,冷漠,禁欲,長了一張比女人還精致妖孽的臉卻又沒有絲毫女氣。氣場強(qiáng)大,神情寡淡冷清,透著一股強(qiáng)烈的疏遠(yuǎn)感。
從施囈踢她身旁人小腿時裴殷臣就來了的,只是一直沒出現(xiàn)在兩人視線里。他還看見她接了別人的糖,兩人有說有笑的呢。
結(jié)果小姑娘一看見自己就垂下腦袋了,這什么意思?生自己氣?
繃著下顎,來到了兩人面前。
目光冷冷掃了一眼樸麥嶼,朝施囈伸出手:“下來。”
施囈歪著腦袋晃腳,跟沒聽到一樣。
樸麥嶼輕笑,額前的碎發(fā)微微遮住他的眉眼,整個人痞帥痞帥的,伸手揪著施囈的發(fā)尾玩,跟高中上課無聊時一樣:“叔叔,您這是干嘛呢,沒看見我家小朋友心情不好啊。”
施囈沒忍住笑了一下,叔叔?這個好玩!
裴殷臣魅惑而冷冽的眸子陰了下去,打掉樸麥嶼的手,將施囈硬生生拉了下來。
施囈不自在地想甩開他的手,可他拽得太緊了,捏得她的手腕都有些生疼。
“呀,樸麥嶼,你怎么回國了?”那邊的蘇柯也掙脫開萬敘的手,有些欣喜地跑到這邊來。
樸麥嶼跳下花壇,邪魅一笑:“想我同桌了唄。”
“嘖嘖嘖,這難聞的酸臭味,能別這么膩嗎?”蘇柯朝著他肩膀就來了一拳,他們可是鐵哥們,“我要結(jié)婚了,來當(dāng)伴娘怎么樣?你女裝可是很美的喲。”
樸麥嶼嫌棄地看著她:“神經(jīng)病,這么快就想跳進(jìn)婚姻的墳?zāi)沽耍俊?
“喂喂喂。”萬敘不樂意的,他也是認(rèn)識樸麥嶼的,畢竟他是小魔女的同桌,“和我結(jié)婚那簡直不要太幸福好嗎?什么叫墳?zāi)沽耍銊e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裴殷臣抿著唇,強(qiáng)行把施囈牽走。
他們好像都認(rèn)識,反而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像錯過了小姑娘生命里最美的年華一樣讓他不自在,有些想逃避。
看著施囈走了,蘇柯推了萬敘一把:“你先走,我跟他談?wù)劇!?
“談什么?你跟他有什么好談的?”
蘇柯瞪了萬敘一眼,萬敘撇撇嘴,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
“身體還好嗎?”她問。
樸麥嶼聳聳肩:“還不錯啊,還能活一年呢。”
“還沒找到合適的心臟源?”
“有啊,只是我不想活了。”
蘇柯鼻頭一酸,恨不得打他一頓:“你怎么對生活這么這么頹廢,這活著多舒服啊,你他媽能不能堅強(qiáng)一點?”
“舒服?”樸麥嶼輕笑,眸光瞥向被塞上車的人,幽幽的藏了一汪不知名的情緒,“那是對你們吧。”
樸麥嶼的父親也有先天性心臟病,這是家族遺傳,他母親在父親去世后就拋下了他,當(dāng)時他才九歲。然后渾渾噩噩地過日子,遇見了那個滿眼是幸福和希望的女孩。
人在年輕的時候啊,真的不能遇見太過驚艷的人,否則余生眼里心里滿滿都是她。
她是什么時候把他的世界變得流光溢彩的呢?他又是什么時候愛上了那個把他的世界變美的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