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紗掉了，便可以看到其本來的面貌了。

白墨見狀迅速往楚若水的對面跑去，這面紗之下的臉他定要親眼看到。

蕭瑾用自己的衣袖迅速擋住了楚若水的半張臉，怎么說這種地方公主還是不適合來的，而且楚翎就在宮外，事情要是鬧大了，那楚若水或許在整個皇城都沒有辦法立足了。

不過是一張臉，即便是和楚若水過去相似的一張臉，那有什么關系？作為楚若水的那份過去，她從未想過否認，也從未想過丟棄掉呢。

“不用替我這樣遮擋，在場的這些人，都認識我……”，楚若水推開了手臂，她的手臂扶著椅子，而后便是腳踩在椅子上站了起來。

在場的人可分了好幾類，楚若水的人際關系這么復雜的嗎？蕭瑾有些看不懂這一切。就算楚若水不是公主，可是以她的年齡去經營處理這一切，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借著椅子的高度，楚若水這次讓柳葉兒仰視她。

發絲蓋住眼角周圍，楚若水極近冷漠。事情她也不想發展到這一步的，畢竟她今日來不是報復。

“柳葉兒……”，楚若水輕聲呼喊道。

“嘭~嘭~嘭~”，是心臟狂跳的聲音。

柳葉兒一手摁壓心臟，一手捂住嘴唇，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這張臉這個神情她太熟悉了，那么多年過去了，只要回想起來身體還是不會控制不住的發抖。

佟時秋只是低頭一看，便發覺柳葉兒的雙腿已經在打顫，這是極度恐懼身體才會做出來的反應。從剛才到現在，不過是摘了面紗見到臉而已，這張臉難到有什么問題嗎？

可是就容貌來說，這張臉楚翎都沒有覺得什么不對。從這點來說，這個公主不會是有人假冒的。如果是這樣，那是不是有一張相似的臉，在這青樓出現過？

越想越覺得可能，就是不知道有著與皇室公主相似的一張臉，會不會也與皇室有關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還活著？”，柳葉兒大叫，雙腳開始往后走，這個人她不想看見，不想與之有任何的交集。

為什么不能活著呢？

楚若水站在椅子上，她不知道為什么要問自己這個問題。從她出生起的那一刻，命運仿佛對她下來詛咒一樣。她在荊棘中前行，沒有人給過她選擇。

“我想活著，這有錯嗎？”，哽咽的聲音，壓制著心底的吶喊聲，楚若水時刻讓自己保持著清醒。即便再憤怒，現在也不能爆發。

楚若水突然就出現在眼前，塵封的記憶開始出現混亂。柳葉兒雙手捂住頭部，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冷靜，必須要冷靜不然以后可能都沒有冷靜的機會了。

“姓楚的，你可讓我好找！”，在確認了楚若水的容顏之后，白墨按捺不住跳了出來。就是這張臉，給了他這些年無數的噩夢。

想他一世英名，就那樣毀在了一個女娃娃手里。這么多年來，他真是越想越不甘心。

楚若水一手放于腰前，一手撐著臉，道：“你是誰呀？我認識你嗎？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重生這種事情，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次機會，也不是什么人都會相信的。白墨的懷疑，大抵還是因為這張相似的臉。

如果這張臉，不像之前年少時候的她，就是單純的路人臉，那白墨見到之后情緒想必也不會波動太大。

“你找我作甚？!”，楚若水始終對白墨持懷疑態度，畢竟這里的人江湖經驗屬他最豐富，要是他打定主意想騙她也不是沒有可能。

白墨指著楚若水，氣憤道：“別在那跟我演戲了，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你。之前的事情我必須做點什么，不過我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饒人的人，所以你讓我打一頓不還手就行了……”

“放下，我下手的時候會注意輕重，不會給你造成什么治不了的傷害”。

瞧瞧這話說的，還真把自己當長輩了？楚若水忍不住傳來一陣嬉笑聲。過往的事情，她只能說白墨技不如人。

就算現在找到她有用嗎？眼下這種情況，想傷她可是難上加難，一不小心可能就在天牢里度過余生了呢。

楚若水用手擋了一下嘴角，用著惋惜而又心疼的眼神看著白墨，道：“你到底在說什么瞎話？你以為我是你想打就能打的人嗎？話說出口之前，就不需要用思考一下這可能還是不可能嗎？”。

白墨被楚若水氣到說不出話來，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經歷了什么，但是現如今對方好像成了公主。他一個人毆打皇室人員也就算了，如今他還收了個徒弟，如果想報仇，的確需要多多考慮后果。

最先緩過驚訝的人是風勁松，這張熟悉的臉在他的記憶之中的確出現過。

不過，他也非常明白，這兩個人只是長得非常相似罷了。在年齡上，她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恐懼愈來愈多，柳葉兒蜷縮著身子，她不在看楚若水。

話都沒有說幾句，豈可就讓事情這般草草結束？

楚若水從椅子上走了下來，她看著妝容花成一片的柳葉兒，心底沒由來的生起一陣厭惡。這樣的人不值得她花費時間精力再去報復，因為她本身就過得很不好。

“別這么害怕嘛，我又不會吃了你……”，楚若水緩緩說道。

柳葉兒讓自己盡量保持冷靜，楚若水那個小孩子可不是什么仁慈的主，之前有很多人欺負過她，但是她從未哭過也沒有向別人開口說過這種事情。

那種怨恨的眼神，只要見過一次，就不會輕易忘掉。

那種人忍讓下去，不是因為生性寬容，而是清楚的明白自己實力不高。而實力這種東西，只要有時間總會慢慢變強的。

柳葉兒推開了楚若水，自己要是側過身，不在看對方的神情。

“你走開，我不想看見你……”，柳葉兒大呼，楚若水越是向她靠近，記憶中的人影心性就越清晰。

舌頭舔著匕首尖，那雙冷漠的眼神，像鋒利的刀劍，仿佛毀滅什么都可以在無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