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的英語演講比賽的通知出來了，童佳珺有參賽經驗，她又是英語課代表，老師問她有沒有意向參加。

她沒有立刻答復，需要考慮一下。

她給溫昱發了個短信，問他參不參加。

溫昱知道她什么意思，回了一句，不是我參不參加，是你想不想參加。

她一瞬間有些茫然，這還是她第一次思考這種問題。

半晌，她才回，想。

剛上完數學課的教室里，一個個像剛進行了一場激烈的腦力角斗，萎靡不振地趴著。

高一一不一樣，她火急火燎地往外沖，人有三急。

不料出門就和人撞上了，還踩了人家一腳，那個女生手里的作業本散了一地。

童佳珺聽見動靜趕緊跑出來幫高一一一起撿。

高一一急著上廁所，撿完就想走。

女生伸出一只腳攔在她面前，囂張跋扈，“我這鞋怎么辦？”

兩個人抻著脖子看誰昂得更高，氣氛一時僵持不下，童佳珺抿著唇從口袋里摸出紙巾遞在她倆中間。

女生本就對高一一積怨已久，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卻被人打斷，臉一下子扭曲起來，“有你什么事啊！你算哪根蔥！”

高一一一聽瞪圓了眼睛，火氣倏地竄上腦門，伸手將童佳珺護在身后，撩起袖子兇回去，“你沖她吼什么！給她道歉！”

嗓門一個比一個大，眼看著再吵下去都要打起來，肖御風認識那個女生，沖出來好說歹說才給兩位姑奶勸住了。

這件事不知怎么的就傳到了溫昱耳朵里。

他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童佳珺正在寫稿子。

“童童，我聽說下午你跟人吵架了。”

童佳珺笑了笑，“也不算吵架，我都沒說話。”

溫昱有點不高興，“下回再遇到那種事，你不要管，離得遠遠的，我們教室隔那么遠，我又幫不到你......”

童佳珺心軟得一塌糊涂，“好，我知道了。”

頓了頓，她問：“溫昱，我聽說你要參加數學競賽。”

溫昱像是有些惋惜，“對，所以演講比賽我就不參加了，不過那天我去當觀眾。吶，童佳珺，這次我不參加，所以第一一定要是你的。”

這句話是壓力也是動力。

童佳珺停下筆，眼神堅定，“我會的。”

電流聲微弱地響，夾雜著彼此的呼吸聲。

溫昱靜靜地聽了一會兒，試探著開口：“我還聽說，你妹，她去找你了。”

童佳珺笑出聲來，“？我怎么聽著你像在罵我。”

溫昱抓了一把頭發有些煩躁，“你......”

猶猶豫豫的，童佳珺知道他想問什么，“對，溫昱，我都知道了，童亦萱喜歡你。”

房間里很安靜，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很輕，風一晃就會散，“嗯，溫昱，童亦萱跟我說，她不會放棄，你要做好準備，她這個人很倔，童家人都很倔。”

那邊沒接話，半晌，聲音很低，“童童，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之間要靠聽說才能知道對方的事......”

她掛了電話，那一瞬間的慌亂讓她無法再繼續。

從選了這條路開始，她就知道，成長同時也意味著他們無法知無不言，無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