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立儲
- 斬盡河山
- 酒客不愿醉
- 3042字
- 2019-08-19 23:30:55
到目前為止,武烈帝劉詔所生孩子,少說也有十幾個,可偏偏事情奇怪,大多孩子往往都活不過十歲,甚至好些剛出生便夭折了去。
僥幸活過十歲的,也就三個孩子,大皇子劉霆,也就十七歲左右,一臉忠厚老實的模樣,若是出生在尋常百姓家中,那也就是個平凡至極的人。
二皇子劉統,年紀方才剛滿十六,從小便足智多謀,每當武烈帝問及兵法典故,應當如何排兵布陣,他也能對答如流。
袁乾對其也是贊嘆不已,稱其乃是百年不遇的兵法奇才,若是早生個二十年,武烈帝統一江山的速度至少可以提快一倍!只是有些生不逢時的可惜。
武烈帝便是靠戰爭發家,對兵法也是極其熟稔,所以看著小兒子,便如同看見了當初的自己,自是惺惺相惜,疼愛不已。
還有一個孩子,便是武烈帝唯一的女兒劉軻,年芳十五,作為唯一的公主,自然從小便是心高氣傲,雖不是特別刁蠻,卻也愛捉弄別人。整個皇宮里面,都將其視為掌上明珠,也都對其捉弄人的小把戲不以為然,只覺可愛罷了。
曾經有次,劉軻見武烈帝正在御書房之中,手捧一本道教典籍看得津津有味。想著,其寧愿看書,也不愿陪自己玩,心中竟一時不平衡,便突發奇想,要捉弄一番自己的父皇。
劉軻佯裝有急事一般,提著長裙便快步跑到御書房外,大聲喊道:“父皇!皇后娘娘說,讓您過去一趟!好似有什么急事。”
武烈帝心想,既是皇后找自己,又是急事,應該是后庭出了什么問題,便立馬將道教典籍放在桌上,說道:“父皇知道了,軻兒,怎么是叫你來通報啊?為何不叫宮女前來?”
劉軻自然是古靈精怪得很,眼珠骨碌一轉,便回答道:“我本來便在皇后娘娘那里玩耍,皇后娘娘本來是叫宮女前來的,我一想,已經多日未與父皇見面,便順便來看看父皇。”
武烈帝喜笑顏開,心中想著此女當真長大了,知道體貼父皇了,隨后便慢慢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緩步走出房門,將右手搭在女兒頭上,輕輕揉著。
漢武帝笑著說道:“走吧,隨父皇見皇后去。”
可劉軻自然不能同去,便擠出一個笑臉,說道:“既然女兒已經見到了父皇,那便找小凳子玩去了!”說完便朝遠處跑去。
武烈帝苦笑著搖了搖頭,先前還想著其長大了,現在看來,依然還是往日那個劉軻,便獨自慢步,朝坤寧宮走去。
片刻之后,御書房不遠處的一叢植被后,探出了劉軻可愛的小腦袋。
此刻她正腦袋不停轉動,四處打量著,確定御書房四周沒有守衛,便躡手躡腳朝御書房走去。
劉軻輕輕推開房門,快速跨了進去,再反身將門緩緩關上,這才倚著房門大口的喘氣,片刻后才將心跳平穩下來,隨后便露出了一臉壞笑。
劉軻壞笑著走到武烈帝看書的位置,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竹筒,笑意逐漸擴大,還未打開蓋子,便已笑出了聲。
等到其把竹筒蓋子打開,將其中的液體全部倒在躺椅之上,用竹筒抹勻,這才更加滿意地將蓋子蓋好,重新把竹筒放入懷中。
劉軻出門之后,便躲在先前那叢植被之后,靜等父皇回來,想著其一會兒的窘態,便忍不住笑得面紅耳赤。
正當其要控制不住,想要大笑之時,便見到武烈帝一臉苦笑著走了回來,邊走邊將扇子拍在手心,佯怒說道:“朕竟又被這小妮子騙了,可惡啊!等下次再見,這屁股肯定得打,不能再慣著了!”
劉軻上一秒還兩眼彎彎,用雙手將嘴捂住,怕笑出聲來。這一秒便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整個蔫了下來,急忙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仿佛已經不長在自己身上了。
可又轉念一想,父皇每次說要打自己,都似下不了手,于是便放心下來,靜靜等在植被之后。
武烈帝走進御書房,迫不及待地走到書桌前坐下,方才剛看到激動之處,便被叫出,此刻拿起書便如饑似渴地讀著,要說一目十行也不為過。
片刻之后,武烈帝似覺得屁股有些黏糊糊,濕噠噠的,表情瞬間變得怪異起來,眉頭皺成了一團,急忙想要站起身,想看看這躺椅上到底有何物。
武烈帝卻如何也站不起來,似屁股黏在了凳子上,無法移動絲毫,瞬間便臉色大變,急忙喊道:“小桂子!可有人在?!”似忘了他將隨從全部遣去澆花去了。
這時,劉軻在房外聽著父皇的喊聲,知道是她的武器起了作用,頓時捧腹大笑,面紅耳赤,銀牙全露,差點笑得跌倒在地。
武烈帝聽見房外劉軻的笑聲,心知是其搗的鬼,立馬火上眉頭,雙眼圓瞪,便將椅子抬起,沖出房門,見劉軻便大喊道:“劉軻!”
劉軻見狀,立馬遠遠地對武烈帝喊道:“父皇,兒臣這個是蜂蜜為主料,石灰蛋清為輔料做的,父皇您就別費勁了,兒臣去幫您叫孫公公!”說完便朝御花園跑去,一路上跌跌撞撞的,邊跑還邊笑。
武烈帝也是無奈至極,事后當然又如往常一般,剛想要暴打一頓,卻在舉起藤條的那一瞬間,因為看著那水汪汪,無辜至極的大眼睛朝自己眨啊眨,便又下不了手,只有善罷甘休。
武烈帝此刻正與袁乾面對面坐在御書房內,兩人面前分別擺著一碗茶,武烈帝臉色平淡地端起自己面前那碗,輕吹一陣,便啜了兩口,閉上眼仔細地品味茶香。
等到茶香在唇齒間肆意流竄,再消散在口腔中時,才慢慢睜開雙眼,談笑風生地對袁乾說道:“軍師,今年這大東道南郡,江南一帶新上貢的龍井著實不錯,你快品品。”
袁乾兩手恭敬地端起茶碗,兩眼微閉,輕啜一口,頻頻點頭。緩緩睜開眼,說道:“圣上,這茶葉確實不錯,但和往年相比,卻不知為何,總感覺帶著一些干澀。”
武烈帝眉頭微皺,思索了一番,說道:“朕前幾日聽兵部侍郎郭榮說,江南水匪近年越發猖獗,竟成立了個什么什么水寨的匪窩?”
袁乾再次將手中茶碗放在嘴邊,輕吹兩口,聽見武烈帝說話,卻并未飲茶,而是先將茶碗端在手中,接著說道:“太湖水寨。江南水師提督曹封,這幾年一直在嘗試清剿這支水匪,卻遲遲沒有成功,反而水匪勢力在不斷擴張,微臣懷疑,這里面有貓膩。”
武烈帝聞言,緩緩將茶水咽下,將茶碗輕放在桌上,問道:“軍師,你的意思是,讓朕派個人過去看看?”
袁乾緩緩點了點頭,嘴角緩緩勾起,說道:“圣上,之前在大殿之上,有人不是提出立儲一事嗎?咱們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看看大臣們的選擇,順便再看看哪些人懷著狼子野心,給未來增添一點安穩性。”
袁乾說完這話,才繼續將手中茶碗端起,啜上兩口。
武烈帝仰躺在椅子上,想起自己年少之時,便是差點被兄弟殺死,不免為此事頭疼,緩緩說道:“朕就兩個兒子,一個老實,一個機智,都是好孩子。要立誰為儲君,確實應該好好思索一番。”
武烈帝緩緩坐直身體,表情嚴肅,說道:“那便依軍師所言,就讓劉統去江南走一趟吧,不過,劉霆也不能閑著。軍師,籌款修建長城一事,可有進展?”
袁乾手中的茶碗已無茶水,便將其輕輕放回到了桌上,隨后便微笑著說道:“稟圣上,微臣已經與沈萬貫在香滿樓談過了,也開始將詔令下發到全國各地,相信在一個月之后,便會開始有反響。”
武烈帝嘴角咧開,畢竟已是年過半百,臉上的皺紋隨著嘴角牽動,完全浮現了出來,真是歲月不饒人。
“軍師依然是那個軍師,容貌不減當年,計謀也是如此,朕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哪個仙人下凡,專程來助朕的”,武烈帝笑著說道,“等銀兩湊足之后,便讓劉霆去監造長城,這也是個不小的事情,看他們兩兄弟,誰更厲害一點。”
袁乾也嘴角咧開,笑著說道:“理當如此!圣上也一如往昔考慮周到,可一點也不老。”
兩人相視一笑,一如往昔。
此處是一間靜室,除了房中間放著一個香爐,還有那墻邊黃色錦緞鋪成的床,四周皆是空蕩蕩的一片。
此刻,房內床上坐著一人,穿著華貴,手上還握著一串佛珠,不停掐轉,眼神冷冽,盯著自己面前這位全身黑衣,黑巾蒙面之人,問道:“今天上午,有大臣提議立儲了,你可知你師父的態度?”
黑衣人搖了搖頭,說道:“暫時不知,不過,師父今日進宮去單獨面圣了,想必也是為了此事,之后宮中應該會有消息傳出。”
床上那人,微微點頭,緩緩站起身來,將手背在背后說道:“若是我能坐上皇位,定然少不了你一份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