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時間被顧內涵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弄懵了。看著時間的表情，顧內涵又笑了笑，道：

“你可以陪我去一下學校食堂嗎？”

這話說得讓時間更加迷糊了，難道顧內涵不應該是讓沈楚馨陪她去的嗎，為什么是讓他陪她。時間側過頭朝門口望去，沈楚馨早就不再門口了。時間又看了看顧內涵，顧內涵依舊笑臉盈盈地看著他，他只好點點頭，將自己啃了些的飯團放了回去，他就立刻站起身。

“哇塞，這兩個人......”

“不是，他們進展這么快的嗎？”

“時間還真有一套嘞。”

時間不顧他們幾個說的話，走在顧內涵的前面。兩個人走在路上都沉默不語，周邊都透著難以言喻的尷尬。時間走在前面，他朝后看去，顧內涵還是低著頭，給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感覺，他索性停下腳步，想等一等后面的顧內涵。顧內涵也停了下來，抬起頭，輕聲問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沒有。”

時間轉過身，走到顧內涵旁邊，對著她微微一笑，又環顧了顧內涵的四周，周邊那些神色怪異的人也都安分地各走各的路，時間才放心地將目光放回顧內涵身上。又不知怎么，就好像鬼使神差，他的手不自覺摸了摸顧內涵的頭。令他驚奇的是，顧內涵沒有抗拒。

“走吧。”

“哦。”

顧內涵乖巧的點點頭，站在他的旁邊，她的耳根又不爭氣地變得血紅。

“我能問個問題嗎？”

“什么？你問吧。”

“你為什么要讓我陪你來食堂？你那個好朋友......”

時間不知道顧內涵怎么了，一聽到他說的話，就連忙地擺手，說話也有些慌亂。

“沒有，我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

時間聽了顧內涵說不出所以然的話依舊是一副疑惑的表情，這樣可讓顧內涵更急了。

“你可以說慢點嗎？”

“是這樣的。”

“就是，每天早上楚馨都會幫我帶一份早點，然后她今天來找我就是因為早點賣完了。”

“所以，今天只能來食堂買早點了。”

“哦。”時間點了點頭。

“楚馨的作業還沒寫，所以，只能麻煩你陪我來了。”

顧內涵抬起頭看著時間，忽然的對視讓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只好將鎖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

“希望你不會介意。”

顧內涵說話的聲音極小，話一說完，顧內涵的頭又立刻低了下去，時間連忙地答著：

“沒有沒有。不介意。”

“那......謝謝你。”

“不用，客氣。”

春天快要來了，風很輕柔。微風輕撫著她粉色的臉頰。她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風又輕輕拂過她的柔發，她自然地將碎發別在耳后。這樣的動作，讓時間的心，都要跳出來。

顧內涵在食堂的窗口排著隊，她讓他留在里面等她。時間不喜歡食堂里面的味道，他只好在外面等著她。幾分鐘之后，顧內涵拎著袋子朝時間走過來，時間看著顧內涵手里拎著的袋子，有一絲的驚訝。他不知道這么小的身材，還有這樣的食量。

“你.....現在吃嗎？”

“呃......這個給你。”

只見顧內涵將左手拎的那份遞給了時間，時間還沒來及過腦子就一把接過，接過之后又是一臉的疑惑盯著那滿滿的一袋。

“這些還是熱的，你趁熱吃。”

“不......我有早點啊。”

“我看那個飯團都涼了，涼的吃多了會對胃不好的。”

顧內涵看著時間，她的臉上透著對時間的關心。時間看著她怔住了，有些愣神。這句話，他是那樣的熟悉。這是他以前，常聽他媽媽說的一句話，幾乎每天，都要說一遍。時間沒有說話，顧內涵又說道：

“早點就當做這幾天你幫我補習的謝禮吧。”

時間依舊沒有開口說話。他只呆呆看著這個女孩。見他不說話，顧內涵又道：

“希望你別嫌棄。”

“謝謝你。”

“不用，客氣。”

時間回過了神，兩人相視一笑，他將早點緊緊抓在手上。

“你快吃吧。”

“嗯，你也快吃。”

時間和顧內涵兩個人吃著早點就在一群人的注視下上了樓，別人的任何眼光，驚奇，驚嘆，嫉妒，他都不在乎。

兩人剛踏進教室的門，下一秒上課鈴便響了。時間和顧內涵立刻坐回位子上，手里的早點也正好吃完。時間用筆戳了戳坐在前面的梁莫，問道：

“什么課？”

“化學。”

他的臉色立刻變了，時間停止了拿書的動作，整個身子僵在座位上。化學課是他最討厭的課，就是因為時高遠。看著時高遠一步一步從門外走到講臺上，時間覺得只要稍微靠近他一點，他就覺得自己厭惡無比。

“上課。”

“起立。”

時高遠帶著上課專用的麥，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時間看著他周圍的所有人都在向他鞠躬，嘴里喊著“老師好”，他不甘，他直直坐在位置上，機械地翻著課本，就當周圍一切都不存在。

像時高遠那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當老師，根本不配活在這世上。

時間根本聽不進去那人的聲音，只覺得莫名地煩躁，他開始轉起筆，沒幾下就落在地上，失誤了好幾次。顧內涵很認真地聽著課，做著筆記，但筆落下的聲音，一次又一次地吸引著她的注意，她彎腰撿起落在她腳邊的筆放在時間的桌上。

“你怎么了？”

時間看了看顧內涵，又盯著那支筆，好久才回答。

“沒事。”

時間不愿說，顧內涵也不再繼續問下去。時間現在看到時高遠上課的樣子，他的腦子里就會立刻浮現出三年前他媽媽獨自一人，被病痛折磨得痛苦不堪的表情。而時高遠，呵，他就好像沒有心一般，不曾有過半分傷痛，他的眼里就只有他自己。

多可笑，多荒唐，他有個神圣的職業，一位品德高尚，桃李滿天下的，老師。他不知道時高遠有沒有想過，他的這份安逸工作，是拿他媽媽的命來換的，他會不會有一絲的愧疚。

不會，他怎么會覺得愧疚。若是愧疚，他早不會還站在那個講臺之上了。

三年前，他就和時高遠不再有任何的聯系，而偏又這樣的捉弄人，他進了云起一中，這個最好的高中，他又在15班，這個他擔任化學老師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