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這么對云牧瑤，云家的人都不意外了，顧明卿卻是第一次見，他心疼的蹙起眉，不由自主去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瑤兒……”

憐惜的聲音，喚回云牧瑤被刺痛的心緒，她勉強對顧明卿笑笑：“我沒事。”

又對家人說：“外公，舅舅，我們進屋說吧，在這外面站著也不好，別讓人看了去。”

這倒是，云老爺子眉頭一皺，沉聲道：“嗯，回家吧。”

書房，云老爺子單獨叫云牧瑤去說話。

“瑤兒，你別怪你舅母。”

薛氏為他們云家付出了多少，云老爺子全都看在眼里，所以他雖然心疼外孫女，在兩人發生爭執的時候，他多數還是不會責怪的。

云牧瑤懂事的點頭，“我知道的，外公。我不怪舅母，我怪自己還來不及呢，哪里會跟舅母生氣。”

她說到這里，有些失落愧疚。

尤其是想到自己這半年來的混蛋，抬頭看了看外公比起半年前更蒼老的臉，云牧瑤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直直的朝云老爺子跪了下去。

“外公，這半年我不該跟你置氣，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這樣了，我發誓。”她豎起三根手指頭。

云老爺子有些受驚，背脊挺直了一些，不過在聽到外孫女的認錯后，又覺得心酸，還有一些……

“你還知道你錯了？不是說一輩子都不回家了嗎？”

想到半年前，云牧瑤說的氣話，云老爺子還是覺得很受傷。

云牧瑤也想到了自己說的那些難聽話，鼻尖發酸，眼眶發紅，再次誠懇的道歉，“外公，我錯了，我當時就是個傻子，是個笨蛋，看不清外公對我的好。但我現在不會了，我已經知道這門親事的好了，我現在跟明卿相處得可好了。”

提起顧明卿，云老爺子才想起剛剛進府的時候，小兩口一直牽著手呢。

那甜蜜膩乎勁兒，若是放在半年前，他絕對不敢想。

試探的盯向云牧瑤，“你跟明卿……和好了？你不跟他鬧了？”

“不鬧了，和好了，現在好得不得了呢，我們還討論過生孩子呢。”

“咳咳……”

云老爺子被云牧瑤的直接弄得嗆了口口水，“這個……就不用跟我說了。不過你能明卿和好，這是再好不過的，明卿這孩子，對你是真好，看人不能只看外表，要學會去了解一個人的內在知道嗎？”

到底是長輩，說著說著，就教導起來。

這要是擱以前，云牧瑤肯定不耐煩聽，但現在她聽得津津有味，點頭如搗蒜，“嗯嗯嗯，外公你說的對，我以前就是個沒腦子的笨蛋，不懂看人的內在。”

“……”云老爺子狐疑的看著云牧瑤，這怎么半年不見，外孫女有點奇怪了？

“……那個，你笨是不笨的，就是有些死心眼。好了，起來吧，別跪著了，地上涼。”

不忍心看云牧瑤跪太久，云老爺子親自起身扶她起來。

云牧瑤順著起來，不忘關心道：“外公，上次我讓初蘭送回來的茶葉，你有每天好好泡來喝嗎？”

“每天都喝著呢。不愧是王府的茶，那味道，就是比家里的好。”似在回味那個味道，云老爺子露出一抹笑。

云牧瑤眼睛一亮，繼續問：“那外公，你有沒有覺得喝了后，身體有什么感覺？”

“感覺……就是挺好喝的。喝了來，精神都好了些，這幾日睡眠都更好了。”

起作用了！

果然靈泉是好東西。

“那舅舅舅母呢，他們喝了嗎？”

“喝了。”

“外公，你沒跟舅母說是我送來的茶吧？”她特意叮囑過初蘭的，因為如果是她送的，舅母定然是不會要的。

“沒說，我是那么傻的人嗎，你舅母這幾年越發耿耿于懷那件事，我哪里敢說是你送的。”云老爺子一副我聰明吧的求夸樣子。

云牧瑤立即豎了個大拇指表揚，然后道：“那這次我送來的，你記得也別說，隔幾天，悄悄塞給舅母，這茶是好東西，你們一定要記得每天按時泡來喝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們家的人都愛喝茶，放心吧，你舅母也喜歡那茶得緊。”

這倒是真的，他們家受云老爺子熏陶，都喜喝茶。

云牧瑤想著舅母的身體說不定已經在好轉了，心里忍不住微微放松了一些，“外公，我想去看看舅母。”

“你要去？”云老爺子不贊同的蹙眉，“她怕是不愿意見你。”

“我知道，但總要去見的，她是我的親人，我們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我相信，只要我努力，總有一天，我與舅母會回到曾經的關系的。”

幼時，她記得舅母可喜歡她了，總是抱著她，然后母親抱著安安，她們一家四口，出門到處游玩。

“既然你有這份心，那便去吧。”

抱著手中裝滿珠子的紫檀木盒，云牧瑤來到了云夫人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