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渡枉生
- 三耳兒氏
- 2164字
- 2019-08-11 13:09:16
問心跟著度我走了一段路,他發現度我走的極慢,不像是在找出口,更像是在散步,如果遇到岔路,她做的選擇也很有規律性,都是寬闊些或景致好的,問心跟著跟著見度我腳步似是更慢了,想她應是察覺,可此時這條路筆直,也沒個地方可以躲,果然度我轉身,兩人就照上面了,問心想著說點什么打破尷尬,度我已經沖他一笑:“一起?”
問心上前:“好巧。”
度我笑笑:“你同我一起走怕是出不去了。”
問心疑惑:“為何?”
度我接著笑笑:“我選的路一般都沒有出口,只是景色好了些。”
問心想了想:自己怕是早就找不到出口了……
問心也對著她笑了笑:“無事。”他怕倆人這么走著有些尷尬,就瞧了瞧度我,她倒像是和獨處沒什么差別,臉色淡然,眼睛欣賞著四周的花草,問心試著找點什么話題:“近幾日的活動都很有意思,是你想出來的嗎?”
度我并未看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并不是,是族人一起想出來的,大家平日里也沒什么大事……其實冬天的時候大家也會組織一些活動,比如雪地尋寶之類的。”
問心好奇:“麋鹿山上不是四季如春?還會下雪的嗎?”
度我笑了笑:“并不是,為了滿足大家的好奇心,冬天也會過的,不過稍短了一些,冬天天河結了冰,大家可以在冰上玩耍,小孩子很喜歡的。”
問心猶豫著開口:“那你呢……你喜歡哪個季節?”
度我仔細想了想:“我都還好,春天花好看,冬天又可以賴在屋里不出門。”說完她又很開心的笑了笑,像是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其實有些懶散。
問心見她一直是一副笑模樣,自己的心早不知飛哪兒去了,他本以為身為麋鹿一族的領族者,她應是高貴冷漠不可一世的,沒想到卻仍保持著幾分小孩子心性,確實,她本也不是既定的人,要不是她哥哥當年出了那樣的事,她現在也應是被無憂無慮寵著的……
問心也跟著笑了笑:“我最喜歡的是夏天,夏天可以去循規門的后山捉知了和螞蚱,蛐蛐和蟈蟈,雖然有些幼稚,但幾個師弟都像小孩子一樣,跟在我身后玩的很歡。”
度我聽到這里明顯很感興趣:“循規門的身后還有這樣的山?”
問心點頭:“當然,外面都是這樣的山,雖沒有麋鹿山漂亮,但也挺有意思的。”
度我反倒有些羨慕:“我很少下山,不曾見過,麋鹿山的鳥獸多是經過先人篩選后點化的,像你說的蛐蛐什么的,麋鹿山并沒有。不過要是有的話,應該很好玩,我曾在書中見過,有斗蛐蛐這種游戲。”
問心沒想到她居然對這種事有興趣:“哈哈,我和我師弟們捉蛐蛐來也多是如此,若是今后你有機會下山,我可以帶你去捉,我捉的蛐蛐,每次都是贏到最后的常勝將軍。”
度我明顯有些向往但卻很是克制:“嗯,應該是很有趣的。”
問心見她如此,想來她應該是受了責任和使命壓抑著天性的,不覺有些心疼,想要安慰卻覺得不合適:“你……會編花環嗎?”
度我想了想,搖了搖頭。
問心笑了笑,走向墻邊,折了幾朵花和藤蔓,編成一圈花環,走向度我,度我覺得好看,卻不知這做來何用,問心見她疑惑,略有些遲疑的走近她,慢慢抬手將花環戴在了她頭上,她本就好看,有了鮮花點綴更是顯得唇紅齒白,仙氣十足,不禁讓人看的有些癡:“很好看。”
度我抬手摸了摸,笑容加深:“原來花還能這么用。”
問心見她很開心,驚覺的后退了幾步,倆人又繼續前行,看得出來度我真的很喜歡這個花環,不時的就抬手摸一摸,問心見此,嘴角不自覺的勾起,笑了又笑。
走著走著天也黑了,沒想到不知不覺一天竟過去了,問心想她也是累了,提議倆人歇上一歇,他想起度期塞給他的幾塊點心,將其從懷中取出,打開遞到度我面前:“對了,你餓不餓,這里有幾塊點心,你先墊一墊。”
度我拿起了一塊嘗了嘗:“是度期給你的吧。”
問心咦了一聲:“你怎知道?”
度我笑了笑:“他娘做的點心是麋鹿山最好吃的,我常常去蹭吃。”
問心也嘗了一塊,點了點頭,確實是很好吃,他離他家那樣近,竟是第一次吃到,想來以后也要常去蹭吃才行。
倆人坐著賞月賞星星,問心想起了什么:“我像是在麋鹿山沒見過螢火蟲。”
度我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呵呵笑了起來:“據說以前是有的,我父親說它飛來飛去影響他觀星,就將它們趕跑了,我聽說它像是像星星一樣,一閃一閃的。”
問心聽她語氣明顯是有些困了,手一揮,倆人周圍瞬間亮起了零散的光,一閃一閃的煞是唯美,漂亮極了,度我眼前一亮,困意少了大半:“哇,這……是螢火蟲?”
問心輕搖頭:“不是,不過螢火蟲被從草地里驚起來的時候,確實是像這樣的一片光亮景象,一閃一閃,像是天上的星星掉下來了似的。”
度我看著好看,盯著瞧了很久,眼睛越來越沉,問心聽著她夸著好看,聲音卻越來越小,一側目,果然是靠著墻睡著了,他慢慢將她身子靠在自己肩上,度我感覺舒服了不少,蹭了蹭腦袋,睡的更熟了,問心看她這樣笑了笑:“睡吧……”
第二日清晨度我醒來時發現自己竟躺在問心懷里,問心卻像是盤腿打坐靠著墻睡著了,度我睜著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即使麋鹿山的男子多是絕美且又仙氣十足的,但問心的樣貌卻不輸分毫,且他笑起來總是少了那么一絲正經,讓人覺得雅痞又清心寡欲,真是個挺矛盾的人。此時太陽初升,清晨的薄霧又帶著些朦朧,他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打了片陰影,顯得人柔和又慵懶俊美極了。度我覺得自己這樣打量別人似是不妥,慌忙起身,不知是她的動作還是因為懷里一涼沒了先前的溫熱,問心也睜了眼,他看向一旁的度我,笑了笑:“早。”
他的笑開心溫暖又失落疏離,仿佛唯有每日能對著這樣一個人喚一聲早,每日能被這樣突然從懷中抽離的余溫才能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