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某些因果關系,她說的幾乎全是事實。
既然他已經拋出了這種問題,說不定下一步就是要著手調查她了。與其處在被動地位,倒不如她主動拋出“真相”。
“陳醫生,這件事情我從來不敢告訴任何人,但是如今你知道了,應該也能理解我的困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了吧?”
陳矽塵的表情有些驚訝,狐疑地看著她,點了點頭。末了,卻又用一種很同情的語氣道:“這么隱私的事情,其實你可以不用告訴我?!?
“我只是想著你是我媽媽的醫生,知道多一點我家里的情況可能會更方便治療。反正,醫生和患者之間的秘密本來就很少?!彼疽夥路鹗枪钠鹆速即蟮挠職庖话悖ь^正視著他,大大的杏眸里滿是懇求。
她這樣看人的時候,總會讓人生出一種想要呵護卻手足無措的感覺。
但她不像那些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可憐到怯懦甚至是卑微。
無論她是何種姿態,她似乎總是堅強自信的,哪怕狼狽,哪怕失落,背脊永遠挺直,姿態不卑不亢,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撐著她。
陳矽塵的眸子微閃,晦暗難明,慢慢地點下了頭。
“好,我答應你。”
司意如釋重負一般地松了一口氣,嘴角緩緩扯出幾分慘淡的笑意,“謝謝?!?
哪怕這里是陰涼處,光線卻仍是熾熱甚至扭曲的,她漂亮而白皙的臉龐在這樣的場景下顯得有幾分不真實。
陳矽塵怔了一會兒,很快跟她道了別,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看著她投入陽光的懷抱當中,很快地小跑著離去。
司意身上無疑是籠罩著一個謎團的,就目前于他而言,并沒有過多干涉的必要,但對裴輕來說,可能就不一定了。
他想了想,還是邊往醫院里走,一邊掏出了手機。
電話剛剛被接起,對方慵懶的嗓音就先一步響了起來,聲音帶著一團濃重的鼻音,似乎是剛剛被這通電話吵醒的。
“大清早的,有事?”
陳矽塵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慢悠悠地問道:“你那個代理特助,你知道她的底細嗎?”
“司意?我沒事要找她底細干什么?”裴輕一臉莫名地回道。
“哦,我今天發現她家的情況好像有些復雜,依你這個大總裁香餑餑的身份,她突然出現在你身邊,你還是注意點好?!?
“今天這么好心來提醒我?”
“我每天都這么好心?!标愇鶋m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語氣淡淡地強調道。
掛斷了電話,裴輕揉了一下自己亂成一團的頭發,動作利索地爬下了床。
他并不是完全不把陳矽塵的話放在心上,甚至十分清楚陳矽塵如果不是發現了某些端倪,是絕不會專門打這通電話來提醒他。
但對于裴輕而言,從司意的學生時代他們就已經交鋒過,他對她的為人和行事風格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層面,他對司意的包容程度也比對其它人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