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格里拉大酒店頂樓,一間約百來平方的包廂中。
“許老師請坐。”
“謝謝。”
包廂里就一張圓桌,許鈞進門的時候已經(jīng)幾乎滿座,一共大概15個人的樣子,看來應該是普通的宴請而已,這倒令許鈞輕松了不少。
“我來給大家介紹下,這位許老師,就是此次救下雷吉的恩人。”
許鈞站起身微微鞠躬示意了下,桌上眾人均報以了熱烈的掌聲。
“許老師,在座的這些都是我雷家頂梁柱,我來給你介紹下...”
經(jīng)由雷煜天介紹,許鈞得知他還有兩個弟弟,兄弟三人一黑一白一商,共同撐起了如今的雷家。
這黑,自然是雷煜天,主要處理的就是道上的事物。
而白,則是二弟雷煜峰,擅長與上面的人打交道,在這方面的人脈非常足,此人身上隱約透露著一絲上位者的氣息。
至于商,就是最小的雷煜海,顧名思義,他負責的是明面上的家族事務,臉上從始至終都掛著商人笑容。
除此三人外,其余大都為旁系親屬,共同輔助著三兄弟,雷煜天說這些人是家族頂梁柱實不為過,眼下這一桌,算是雷家的最高層了。
雷煜天剛剛介紹完眾人,房間的門忽然打開了,一個老頭坐著輪椅被人推了進來。
“爸,你怎么來了。”“爸。”“三叔。”“...”
眾人紛紛起身打了招呼。
“這種場合,我怎么能不來...咳咳咳...”
雷煜天連忙跑了上去:“爸這身體就別到處亂走了。”“誰讓你們帶著老爺子過來的!”
“...”
“行啦,是我硬要來的,怪不得他們,快給我介紹下,哪位是許先生啊?”
許鈞起身走上前:“大爺您好,我是許鈞。”
“嗯,不錯,一表人才啊,快都坐回去吧。”
眾人應聲,都坐回了座位,老爺子也被推到了雷煜天邊上。
“小伙子啊,我們雷家的人,遵循的就是有恩必報...咳咳。”
“爸,你少說兩句吧。”雷煜天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
許鈞跟著回道:“大爺,您的意思我明白,你們雷家的心意我也感受到了,其他的就不必多說了,雷吉是我的學生,我做的那些都是應該的。”
老爺子擺擺手說:“話不是這么說的,這事前前后后我也都聽說了,你差點為這事掉了小命,對了,你的傷?”
“不礙事,年級輕恢復的快,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不然這情哪,就難還咯。”
隨后眾人開始挨個敬酒,都很熱情,不過由于許鈞剛剛出院不能喝酒,眾人也就沒有勉強,任他以茶代酒了。
此次雷煜天擺宴的目的,主要也是給許鈞介紹雷家的高層,算是無聲的告訴許鈞,只要有用的上這些人的地方,可以隨時開口。
晚宴持續(xù)的時間不長,一共也就個把小時,期間眾人的手機不斷響起,看樣子平時應該都挺忙的。
“許老師,我送你。”
二人上車后,許鈞猶豫了下說道:“雷先生,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許鈞瞟了眼駕駛員,雷煜天會心一笑:“放心,這是我從小帶大的義子。”
許鈞點點頭,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話語,今天晚宴期間,他一直在思考來路上的問題,從未間斷,就在聽到老爺子即將退位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雷先生,你有沒有想過,對方的目的,其實并不是雷吉,甚至說,他們這么做不是為了尋仇?”
雷煜天目光一凜:“什么意思?”
“其實這次雷吉被蓄謀綁架有一個很大的疑點,就是綁匪從何得知的雷吉放學是打的?”
“請繼續(xù)說。”
“首先,我們假設真的是張姓股東因兒子被打懷恨在心,因而找雷吉的麻煩,那他首先得知道雷吉的行蹤,就查耶旦的學生來說,幾乎百分之九十以上,周末都有專車前來接送,更甚者有保鏢隨同。”
“在這樣的趨勢下,他是如何肯定的雷吉在周末是打的?要注意的一點是,這是開學的第一周,知道雷吉這個習慣的,只有高二高三以及部分老師,而且即便是這些人,平時也不大會去關注這個問題。”
“姓張的想要知道這個事,問一個兩個可能壓根不知道,問多了,等于變相暴露了他的企圖,我想他應該沒有這么傻。”
“而且,正常情況下,不認識雷吉的人,下意識的會以為他跟別人一樣,周末有人接送,也就不可能會去打聽他是否有人接送,除非是開學第二周,綁匪蹲點看到過他打的,這才有可能,不知道我這么說,你能不能聽明白?”
雷煜天沉默了一會說:“你的意思是,這事情壓根就和姓張的無關?”
“嗯,當然,這只是我沒有證據(jù)的推測,或許他在無意中得知過雷吉的回家方式,不過,這個概率應該是非常低了。”
“接著是你那些道上的仇人,這個問題同樣存在,他們更加無從得知雷吉的回家方式,除非逮著學生一個個問,但這也太蠢了,估計還沒問到真相,那些學生就通知校領導了。”
“如果說這些仇人是在上學期,也就是上半年就開始蹲點預謀了,那為何要等整整一個暑假才動手?這么大費周章的,還不如直接將出租車停在你家附近更容易吧?”
“那你為什么說對方不是沖著雷吉去的?如果是沖著我來,直接殺了雷吉不是更令我痛苦嗎?”
許鈞笑了笑:“如果那樣做,就不大符合張股東這一黑鍋人設了,因為兒子被別人打了頓,出手教訓一下,這倒也算是講的通,但就因為打了一架就把人直接弄死,這就會令人起疑了。”
“還有一點,這幫人明明死咬著不肯交代誰是主謀,但是卻對警方說出那句‘要讓雷吉生不如死’的話,這不合理,如果是我,既然打定主意死扛,那我肯定什么都不會說。”
“你的意思是,他們說的這句話,是讓我們故意把矛頭轉向姓張的?”
“或許吧,這算是一個疑點,不過這些也可能只是巧合,我想多了而已,畢竟我只是按照正常邏輯來推理,我上面所說的一切,其實在很早以前我就想到了,今天我要跟你說的,主要還有另外一猜測。”
雷煜天皺眉道:“利?”
“雷先生果然聰明,我只提出了這么些疑問,你立馬就想到了這個。”
雷煜天無奈一笑:“畢竟我是這局中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