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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走,去紅綃樓!

  • 英氣十足似少年
  • 李木子子
  • 3134字
  • 2019-09-22 23:02:32

盛家。

盛海棠坐在房間里一下一下細致認真的敲擊著手下的物件。

編鐘作為一種打擊樂器,造價昂貴,在潁川并不常見,加上學習起來費時費力費銀子,所以包括繁華的梁州在內的一些地方,會演奏編鐘之人不多。

這些不多的人之中包括盛海棠。

盛海棠會演奏編鐘。

還不是只會一點。

盛海棠還小的時候,她老爹就1有錢,錢多沒地用,就想著什么都給自家閨女準備最好的。

見別人家閨女小時候都會請師傅教著彈琴、彈琵琶什么的,盛老爹一合計,給盛海棠整了一套編鐘放在家里讓她學,還花了大價錢從梁州請了師傅來教,一直教到盛海棠長這么大。

直到去年師傅說家中有事辭去了這個職務,盛海棠才開始免去每天必備的編鐘課,只是閑暇時間自己彈彈。

從小到大彈了這么多年,盛海棠彈編鐘的技藝已經很嫻熟了,無事時隨便摸索著就能彈出新花樣了。

而且,因為多年養成的習慣和師傅的教導,盛海棠每次演奏編鐘的時候,心里都是不由自主的寧靜了下來。

可今天的盛海棠手上敲著編鐘,心里卻怎么都寧靜不下來!

那些平常聽著舒適悅耳、或厚重或清揚的調子在她耳中聽來就跟那每逢佳節時的鞭炮似的,劈里啪啦的在她耳邊亂炸,炸得她腦袋里嗡嗡直響!

放置編鐘的房間里,丫鬟看著盛海棠演奏編鐘時優雅自若的模樣,眼中滿是艷羨,情不自禁的就嘆出了聲,

“小姐,你每次演奏編鐘時的模樣可真是美啊……”

盛海棠沒什么反應,雙手游刃有余的操縱著樂錘,龐大復雜的一套編鐘在她手下仍舊演奏著。

今天盛海棠選的是高調,演奏出來的曲子輕松歡快,聽得人心神蕩漾,可盛海棠卻板著臉,面無表情。

丫鬟聽著曲子聽得入迷了,都沒注意到盛海棠的異常。

現在她的腦子里全是稱贊的詞,

“小姐,你彈得可真是……”

砰!

一聲重響突然打斷丫鬟的話!

隨著重響想起的還有騰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的盛海棠!

丫鬟半張著嘴目瞪口呆的看著突然怒發沖冠的盛海棠。

盛海棠伸出雙手用力的朝面前一呼啦,將桌上的東西全部呼啦掉,

“走!要債去!”

...

袁宅。

袁士欽正在房間里整理發冠,南柳連門都不敲,手里抓著幾條發帶雄赳赳的就沖了進來,

“袁士欽,你快幫我看看,我戴哪條發帶看著要風流倜儻一點?”

袁士欽看都沒看南柳,整好發冠之后,轉身就往外走,

“你不能去。”

正在興致勃勃整理發帶的南柳聽到這句話立馬就不高興了,伸手拽住袁士欽的袖子,

“你什么意思啊?!憑什么我不能去,你就能去啊!”

袁士欽已經往前走了好幾步了,生生被南柳給拽了回來……

袁士欽板著臉,往回扯自己的袖子,

“我去是因為有事。”

“切!”南柳不屑的瞥了瞥嘴,

“那種地方,誰不是有事需要解決才去的……”說這句話時用的語氣曖昧不清的,聽得袁士欽扭頭看著南柳,

“紅綃樓是聽曲的地方,是經官府批準正當經營的樓子。”

用這句話來強調南柳故意歪曲的意思。

南柳聽完,下巴一抬,

“既是正當經營,我為何不能去。”

袁士欽頓住。

一會兒之后,他收回視線看向走廊外的院子,

“你見過哪個女子去過那種地方。”

南柳一聽是這個原因,噔噔瞪踩著碎步子繞到袁士欽面前,

“沒事沒事,我不是女子,我現在是柳公子!”

說完,興沖沖的拽著袁士欽的袖子往外走,

“快走,快走,等下去晚了就沒位置了……”

“哎,也不知道紅綃樓好玩不好玩,曲子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漂不漂亮?”

袁士欽面無表情,

“沒去過,不知道。”

“嘖嘖……潁川的男人好像都去過紅綃樓吧,你竟然沒去過?”

袁士欽一把抽回被南柳拽著的袖子,

“誰說潁川的男人都去過,那里有什么好去的,但凡是正人君子,都不會去那種地方。”

聽完這話,南柳回頭看了袁士欽一眼,暗暗搖頭,

“沒去過就沒去過,有什么覺得丟人的……剛剛還說人家是經官府批準的正當經營,現在又說正人君子都不去人家那,好話壞話都讓你說全了是吧……”聲音說得很小,嘟嘟囔囔的。

袁士欽裝作沒聽見,沒搭理南柳,冷著臉加快腳步,

“再走這么慢,馬車是不會等你的。”

南柳趕緊閉上嘴,加快腳步跟上。

袁士欽跟南柳剛走出宅門,正準備上馬車,忽然看見盛海棠火急火燎的朝這邊趕了過來!

南柳一看見盛海棠,趕緊從馬車上下來,朝她迎過去,

“海棠,今天袁士欽有事,我們不用上課。”

南柳以為盛海棠是趕著來上課的。

盛海棠聽完南柳的話,腳步沒停。

走到南柳身邊,她拉住南柳的手,

“走,跟我去紅綃樓!”

...

紅綃樓閉門數日,終于開門迎客,引得許多客人歡天喜地的前來。

再加上傳說中紅綃樓這數日精心裝飾的神秘玩意,更是招攬了許多稀客慕名前來,想要見識見識。

一時間,紅綃樓門前熙熙攘攘的涌的滿是客人和各式各樣的馬車。

樓子里面,琴瑟絲竹齊響,卻又不互相干擾,各成一調,風情韻味醞釀得足足的。

周煥瞇著眼睛樂呵呵的坐在一樓的臺子前,享受著臺上姑娘彈的琵琶。

琵琶本是適合彈幽怨纏綿的曲子,可在臺上姑娘的手中,琵琶的旋律感仍在,幽怨纏綿卻一絲都聽不出,反而是摻雜了諸多使人心情悅愉的平調在里面。

不順應樂器,隨心所欲改變樂器的曲風,很是考驗一個人的技藝。

紅綃樓賣藝的姑娘們確實是有那么點意思,不是靠皮囊吃白飯的。

一曲畢,周煥睜眼,笑眼彎彎的看向臺上女子,大聲贊嘆,

“好!”

“彈得好!爺有賞!”

說話的同時,朝身后的小蟲子伸出手,讓小蟲子給他掏銀錠子。

可掌心向上的干放了好半天,手上都是空空的。

周煥疑惑的扭頭看向小蟲子,低聲催促,

“愣什么愣啊,給銀子啊!”

小蟲子一臉窘迫的往左右看了看,見身旁站著的沒熟人,附身湊到周煥的耳邊。

話還沒說出口,周煥就煩躁的伸手推小蟲子,

“有什么話就說!兩個大男人靠這么近說話不害臊啊!”

這句引得一同坐在臺下聽曲的其他客人一陣哄笑。

周煥一臉不在意,推開小蟲子之后,瀟灑的撩了撩額前的發,伸手去小蟲子腰間的錢袋里掏錢。

大聲的對臺上彈琵琶的姑娘喊,

“小娘子可等著!爺的賞銀還沒給。”

小蟲子急的臉都紅了,死死捂住錢袋子,小聲的辯解,

“公子,別賞了,咱沒銀子了……”

周煥的手停住。

抬頭看著小蟲子,

“……沒銀子了啥意思?”

小蟲子一臉為難,再次附身湊到周煥的耳邊。

這次,周煥老老實實的沒有推開小蟲子。

“公子,你都賞了多少銀子出去了,哪里還有銀子,都被你給敗光了,再賞下去了,咱倆這幾天吃喝住都沒法解決了……”

“……”

“……”

“……”

周煥收回視線,端正的在椅子上坐好。

眼睛平視,誰都不看,臉上是干干的笑容。

臺上正在挑弦選譜的姑娘瞄到周煥這幅模樣,豁達一笑,

“周公子還是把銀子留著賞后面的曲姐姐吧,她近日學了新玩意,一出場定會驚艷四座,到時,其他公子搶著賞銀,周公子可不能落了后。”

說完,就抱著琵琶和曲譜下了臺。

周煥坐在椅子上,臉都是僵的。

姑娘下了臺之后,他立即起身,逃似的離開。

走路的時候還不往埋怨小蟲子,

“死蟲子,沒銀子不知道提前告訴我!我說賞銀的時候也不知道攔著點我兒!”

小蟲子一臉委屈的屁顛屁顛跟著,

“公子你明知道我們最近有家不能回,花錢還那么大手大腳,還怪我……”

周煥氣急敗壞的轉身對著小蟲子的腦門就是一暴栗,壓低聲音大罵,

“還敢頂嘴!”

在周煥敲完小蟲子的腦門的同時,從紅綃樓外面進來了一行三人。

在門口招呼的老板娘一見來人,笑得臉上的肉都一顫一顫的,

“稀客啊,當真稀客啊!袁大學士,快請進,快請進!”

一邊殷勤的招呼袁士欽一行人,一邊朝遠處的不上臺的姑娘招手,

“姑娘們,快過來,快帶袁大學士去三樓雅間!”

姑娘們紛紛朝袁士欽所在的位置小跑。

老板娘的幾嗓子加上姑娘的小跑的動作,鬧得動靜有些大。

正在朝小蟲子撒氣的周煥一見這動靜,好奇的朝門口看了一眼。

站在袁士欽不遠處的盛海棠一進紅綃樓,就冷著臉在四處搜尋著什么。

這兩人一個在樓子里,一個剛從樓外進來,中間隔著好幾層來來去去的人,但就是好巧不巧的,周煥一往那邊看,直接就跟盛海棠對視了!

盛海棠一見周煥,雙眼一瞇,抬腳就走了過來!

周煥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

……我沒怎么她吧?

小蟲子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一見是盛海棠過來了,拽著周煥就跑,

“公子,快跑,逃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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