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沒說些什么。對著主位上的兄弟倆，“兩位園主，我兒真是麻煩二位了，在下以茶代酒敬兩位。”度清恩喝下他眼前的茶水。

“度世叔，客氣了。九靈自小與我兄弟二人相識，我們早已當他如親人一般。沒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參舒回了一句，一旁的參渧也只是喝了茶沒說什么。

“度世叔，就沒什么想問的嗎？”坐在路夙余一旁的路離璟搖著扇子，對著如此安定的度清恩道。

路夙余愣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人，卻也是沒辦法。

一邊的度霽月看見度九靈在度清恩一旁不自在的樣子，從拂袖中遞給他最喜歡的魚糕。度九靈悄悄地接過來，還沒來得及放進嘴里。

“路世侄，說的倒是正對我心事。我倒是想問問我兒為何不先回家，倒是到這南煙園來了。”轉頭正對上還未將手里魚糕放進嘴里的度九靈。

“昂~那個，我這不是說著當時不便出現在天水峽，便想著先找地方躲躲。就躲躲。”收回手里的魚糕放回食盒中，正收坐在遠處的參渧的眼底。

“那你為何不回個家信給我，哪怕是給你妹妹，你魏姨娘？是怕我們不相信？還是怕我們接受不了？那你又為何覺得他們接受的了。”度清恩倒是不懷疑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兒子，卻是對自己兒子復活后不是先去找自己而耿耿于懷。

參渧就在這時站起身來，走到度九靈面前，本來就被自己父親逼問的語塞的度九靈看見一抹青衣來到自己面前，從拂袖中依次掏出三個食盒放到他面前。度九靈抬著頭定睛的看著他，不清楚他這是什么意思。

“度世叔，如若那天，他真的以復活人的身份回去了，站到他自己的喪禮上，你該怎樣收場。或者偷偷地不讓別人發現，回到你們面前，你又會做出怎樣的舉動？我還想問問今日，你將他接回去，又以那種方式能夠恢復他已死的身份？還是世叔覺得這天下，能夠接受這個身上頻頻發生奇聞怪事的人？”參渧慢慢地跪坐到度清恩與度九靈兩人面前，還給度清恩倒了杯茶，說著話遞了過去。

度九靈看看他，又看看度清恩，也不敢動參渧放在面前的東西。嗯，有些尷尬。

面對這等氣溫驟降的場面，一旁開頭的路離璟打破了這幅靜止的畫面。

“咳咳，那個什么，九靈這次回來是好事。度世叔，既然什么事都過去了。就不必再在意了。渧兒說得對，這人的嘴啊，雖是肉做的但是說得多了，便真的有刀槍之感。”躲在自己扇子后說著。

度清恩看著面前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的參渧，這孩子從小到大自己聽見他說的話都沒今天這一句多。看來這孩子對自己兒子倒是很義氣的。

躲過參渧的視線，度清恩問道，“那為何這次，昭告天下般將他接回南煙州？”

“世叔可知，有一個角落里對九靈身上的東西十分的感興趣呢？他們在暗，我們在明，除了以退為進，世叔覺得還有其他的辦法嗎？”收起手里的扇子。語氣和表情都變了，感覺扇子就是他的開關一般。

度清恩聽到九靈身上的東西，倒是十分在意。放在腿上的手握緊了拳頭，自己藏了這么多年，怎么就給別人透漏出風聲了。“什么東西？”

“他們想要九靈身上的什么，我們不清楚，似乎和被封印的天靈銅令有關。”

參渧感覺眼前的已年過半百的男人，身形竟有些晃動。

“和天靈銅令有也只是侄兒們的猜測，能夠確定的是這次九靈出事是有人設計。具體要干什么還未從知曉。”位于主位的參舒道。

“世叔，覺得下一步該如何？”路離璟知道自己完全將度清恩剛剛的話題，給完美的扳了回來。

度清恩這次和這些孩子們的對話。就一種感覺‘后生可畏’。自己也確實在這般境遇下做不到這些少年們般鎮定。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那以你們之見，下步如何？”度清恩放松了一下道。

“那唯有等了，只是在這期間九靈要在哪，倒是個問題。”路離璟道。

“可否容在下說一句。”坐在度九靈另一側的度霽月，面帶這無害得微笑說道。

眾人都看向他，“九靈的去留…”還沒等他說完一句話，側對著的度清恩和參渧兩人幾乎同時說出。

“回天水峽。”“留在南煙。”兩人都看著度九靈，度九靈對著兩道犀利的目光。

度霽月輕輕地將自己要說的話說完，“九零的去留，就由他自己決定吧。”

“既然上次有人設計，這次我便不會掉以輕心。怎么，世侄是覺得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還保護不了嗎？”度清恩對著參渧說道。眼前這個還不如度九靈大的少年，身上的氣勢倒是極強。

“渧兒，就由九靈令自己選吧。你坐回來。”參舒覺得自己弟弟在度清恩面前對于度九靈過于關照了。

對于自己兄長近乎命令的語氣，參渧只好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度九靈回到自己的位置。

“九靈？”見度九靈低著頭沒任何表示，度霽月輕輕的叫了叫他。

抬起頭，看見四周都朝自己看著，“那個，我還是回天水峽…吧~”正好對著參渧緊皺眉頭下的雙眼，趕快撤回自己的目光。

參舒看見自己弟弟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輕輕地咳了一聲。

一直都沒說話的路夙余，放下把玩了半天的羅盤，說了句，“既然九靈決定了，那九靈回天水峽由度世叔保護，我們會繼續去追查到底是些什么人，請世叔放心。”

度九靈對著路夙余一幅萬分感謝的表情。參渧也倒是沒再說些什么。

回程的路上。

來時沒做太多打算馭劍而來的度清恩忘了自己兒子怕高，忘了帶馬匹來。

好在參渧早就知曉，將馬車馬匹準備好了。度九靈坐在馬車內，面對著父親。

“參渧，那小子倒是對你極好，這般細節都能想到。”度清恩倒是對參渧這孩子挺有好感的，他手下的暗潮院是仙門中位居前三位的仙門處，媲美整個九方閣的實力。其實將度九靈放在那，并不失是個好去處。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還是留在自己身邊比較放心。

“噢!他呀，十幾年的好兄弟嘛。”對于自己有這么個好兄弟，還是很自豪的。

到了天水峽峽門外，度清恩叫停前面騎馬的度霽月。

“阿笙，我們還是等晚回再進峽吧。你先去告訴你魏姨娘讓她晚會出來迎接。”

“是，峽主。”度霽月知道度清恩的意思，不想九靈聽到什么流言蜚語。

“阿笙哥。”叫住了度霽月，轉頭對度清恩說“爹，我習慣了，既然要讓我回峽，就光明正大的回去。我不怕什么。”

度清恩拗不過他，只好隨了他。剛過峽門守衛處，度清恩示意侍衛放行，一個侍衛看到馬車中的度九靈嚇得退后了兩步，“公…公子？快快放行。”

進了峽，峽中百姓像是早就知道，度九靈死而復生在南煙州會被峽主帶回來。看到帶著南煙州特有的翠音靈的馬車，眾人都圍了上去。

一旁的人還大喊著，“峽主，你帶回個怪物，將峽中百姓的安全置于何地。”

“是啊，是啊。太嚇人了，死了不說，還奪取別人的身體。還真是個妖怪。”

“峽主，你不能帶他回這兒…”百姓們愈說愈過激，攔在一行人的面前。

“對，不能讓他回來。”

“不能讓他回來。”

“對!”

度九靈坐在車里，聽著外面的聲音倒是笑了。度清恩看見度九靈臉上掛著的笑容，擔心的看著他。度九靈對上父親的目光。

“呃噢噢，那個，我還以為他們會怕我，躲得遠遠地。在這看來倒是沒什么。嘿嘿”度九靈對著度清恩笑著。

知道自己兒子從小的就比別人看得開，竟不知能到這般境地。

馬車外面起了一處騷動，“副閣主，你這是做什么？你要為這妖怪，殺了我們？”度九靈掀起門簾，看見前面騎馬的度霽月拿出了自己從未使用過的佩劍‘祭野’，指在眾人面前。度九靈也是見過一次封在劍鞘中的祭野，第一次見度霽月將它拔出來。劍光透出一絲寒意，圍在前方的人，迫于劍氣的威懾，讓出一道路。

坐在馬背上的度霽月，那樣的背影是度九靈從未見過的。離得這么遠也能感到度霽月身上的那種‘寒氣’。

一行人終于到了九方閣，魏千語知曉了在峽里發生的是，正準備帶著侍衛去接應他們，出門就遇到了。

度云靈也聽到消息，出來看見了剛到的馬車。度清恩先出來了，度九靈跟在后面，看見魏姨娘和妹妹云靈。

“九靈？真是九靈。”“哥哥。”度云靈跑上前來，抱著度九靈。“是哥哥，就是哥哥。”

魏千語摸著度九靈的臉，“孩子，真是你？”

“魏姨娘，是我。”對著魏千語苦澀的笑了笑。低頭看著懷里的妹妹。

旁邊的百姓也越聚越多，圍在九方閣門前，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