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淵撇了撇嘴：“知，道，了！這話你都說了三百遍了。”他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衣帶。眼底透著不耐煩：“我，我什么時候可以出去？”

“你還說！要不是你干下這事兒來，我用得著如此嗎？”孟措一巴掌要打在他的臉上，看著他這些日子面容憔悴不堪，終究是沒忍心。

身后傳來孟淵的怒吼：“我說了我沒殺人！”

孟措冷笑：“是，你是沒殺人。可是你害得人家姑娘上吊自殺，這就是罪！”

“我根本就沒碰她，她上什么吊！”孟淵一張臉白了。“爹，你信我。我當時覺得她太丑了就沒下的了手！”

孟措忍無可忍一巴掌將他拍在地上：“畜生，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從你沾花惹草開始你說了多少謊，你讓我如何信你？”

“這次是真的。我真的沒有碰她，真的，真的。爹，爹，你要信我！”孟淵跪在地上抓住他的衣擺，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清秀的臉上淚痕道道。

令孟措對他的話信了幾分，伸手把他扶起來：“淵兒，就算我信了，你如何讓所有人相信！”

“爹，無論如何你要救救我啊！”孟淵啜泣道。

“你要我信你，你又如何讓所有人相信你！”

孟淵臉色瞬間灰白，他清楚的，像他這樣不務正業的富家子弟說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相信的！

孟措看他這樣，滿目皆是哀涼：“我明天會再去找丞相商討對策，你就安心呆在這里！”

“好，好，好。我會乖乖的。”孟淵不住點頭，看著他消失，癱坐在地上。

油燈上的光晃了晃，一道影子打在門上，他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緩過來就瞪大了眼睛，躲躲閃閃就是不敢往身后看。

一陣清亮刀劍撞擊聲響起來，淺霜持劍擋在孟淵面前，一雙清冷的眼睛看向對方的眼睛，同樣的冰冷卻是不同的目的。

“還不快走！”淺霜一聲冷喝。

孟淵這才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往出跑：“救命，救命啊！”

淺霜面前那人就要追出去，卻被淺霜動手截住。幾番交手，她長劍一劃，那人仰身后撤，雖然保住喉嚨那面巾卻落了下來。

淺霜收起長劍，拱了拱手：“林寒統領！”

“是公子讓你來跟著我的？還是慕容綰？”林寒聲音冰寒入骨，仿佛能將人冰凍起來。

“主子的事我等不能過問。”淺霜道，她移開視線：“只要你再出手我依舊會阻你。”

“淺霜，改了名字你別忘了……”林寒怒聲道。

“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要匯報盡管去！”

就在他們斗嘴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慘叫聲令兩人皆是一怔。

淺霜連忙奔出去，卻被林寒拉住，兩人翻身上了屋頂。

屋外的樹林里，燈火通明，周圍的村民手里拿著火把，剛剛跑出去的孟淵就在他們中間，喉嚨出血，看樣子已經沒救了。

淺霜兩個人走近看，沒有其他的東西，只有孟淵抓著的一抹雪白的衣擺，而看刀口的痕跡，此人出手很快，而且是和林寒一樣的短刀，只是那刀略微薄些。

兩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底看到了一抹震驚，這樣的特征很難不會讓人想到那個遠在主城中心的人。

當地的村民不敢處理，有的連夜報了案。

仵作驗尸的結果，是和淺霜他們兩人猜想的一樣。

無論是流言還是線索都指向了一個人。

慕容綰出門到店鋪里買些東西，聽到市井的流言一臉不可置信：“顧北辰？”

孟淵沒死，還被顧北辰給殺了。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城主的動作極快，沒有說什么捉拿兇犯，而是派兵將左將軍府包圍起來，說是免得暴民入府傷了人。

消息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城主府，淺霜和林寒兩個人分別站在自家主子面前。

淺霜道：“我與林寒交手，無暇去顧及孟淵，沒想到還是讓孟淵死了。”

墨軒揮手讓她起來：“無妨，這個死局已經破開了。”

“可是真相未明，孟措的冤情為雪，到頭來還是會牽扯到丞相。”淺霜不解。

低頭看著手中的香茗，墨軒勾起一抹笑容：“比起丞相，父親對那位顧將軍更感興趣。”

不知是不是淺霜的錯覺，她竟然在墨軒眼中看到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冷與殺意。

是的，眼下，沒有人再去關心孟淵是怎么從躲過腰斬的刑罰的，也不會有人再去想孟措是不是殺了侯方敬，按照司寇的作風，他只要逮著顧北辰一人盡其所能搜集他的證據就夠了。

左將軍府門前，孟措扛著一把大刀直接打開城主的所有人，闖進顧北辰府中，直接沖著顧北辰就砍了過去。

將軍府的一名管家見此，簡直要一佛出竅，二佛升天了。拿起丫鬟手中的掃帚就朝他擲了過去。

顧北辰放下手中的竹簡，避過他的襲擊，一只手欺身而上，順著大刀直接摸到刀柄之處，孟措大驚連忙避開他，卻不想回身之際他人早就已經穩穩握住刀柄。那掃帚也被一股靈力打落在地上撕成碎片。

“豎子，放手！”

“你來無非就是要給你兒子報仇的！”顧北辰冷聲道，手中的那柄刀瞬間在他和孟措手中化為齏粉。“你有這個能力嗎？”

這句囂張到找不到北的話瞬間讓孟措一張臉漲得通紅，孟措怒了：“就算我今天無法殺了你，也要與你同歸于盡！”

“呵，原來孟廷尉如此天真！”顧北辰冷哼：“你沒有這個能力，反之，你今日來大鬧我將軍府，坐實了你殺侯方敬的罪名。你該清楚這件事到了最后牽連到了誰？”

孟措臉色一變：“反正……”

“我顧北辰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你兒子我不屑去殺。你真想查明兇手就該從我將軍府滾出去，你清楚這件事誰會幫你！”顧北辰也不看孟措是何反映直接走人。

將軍府的管家看了眼怒氣未平的孟措，又看了看自己主子抽嘴角抽個不停。

還真是簡單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