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的微光散射在周圈的黑色邊框之外，順著睫毛打在眼邊。一行醒目的黑色字體深深的映入慕凡的視線內，讓他一陣細讀。

青苔與小巷【慕凡，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我相信你是不是也會有這樣的感覺。】

【小楠，我知道你有心事，能和我說說嗎？】陽光下的卡夫卡

青苔與小巷【慕凡，我想這不是心事的問題，而是沉積在心里的淤泥。你知道嗎，時間一直都沒能把你從我的心里帶離，可是我越來越覺得你在門邊踱步，想推門出去。】

【小楠，我還想一直留在你的心里。可是我不知道該怎樣表達，我不懂浪漫，不能夠完全懂你的心思，但我依然是愛你的！】陽光下的卡夫卡

青苔與小巷【慕凡，你告訴我，你還能一直堅守你的承諾嗎？】

【小楠，我能！】陽光下的卡夫卡

青苔與小巷【慕凡，你告訴我，是為了承諾這兩個字，還是因為愛。】

【小楠，我很確定，是因為我一直愛你！】陽光下的卡夫卡

青苔與小巷【慕凡，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過游曦！我想聽真心話。】

慕凡靜靜地盯著小楠發來的信息一下子木訥了起來。他深愛著小楠，可是他又愛上了游曦。雖然心里明白這只是停留在精神世界的一種感官幻想，但也已經近如薄薄的一張紙。

【小楠，我對不起你！我也不想騙你！我有過喜歡游曦，但是我一直都想把它埋在心里。我并不想狡辯，可是我認為和你是不一樣的！】陽光下的卡夫卡

青苔與小巷【慕凡，不要說了，我已經什么都明白了！我想我們兩個需要冷靜一段時間。好好想一想彼此需要的是什么。】

【小楠，我不想失去你，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陽光下的卡夫卡

青苔與小巷【慕凡，你我都需要冷靜，說實話，當我問起你的時候我很害怕，害怕和我所想的一樣。的確，我很傻，傻到明知會是這樣的結果卻還要往自己的傷口里撒鹽。不過我現在已經不痛了，我也希望你能真真實實的和我說句心里話。】

慕凡已經急不可耐的和小楠打過電話去，可是小楠緊接著掛斷了。他不想就這樣失去小楠，可是他犯了一個難以饒恕的錯誤。

如果他違心的告訴小楠他沒有，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游曦或許兩個人還能繼續走下去。但是沒有如果，他不想欺騙小楠，也不想欺騙自己。

他看著手機屏幕，那屏幕時亮時暗，但就是不知道該去怎樣解釋。也許已經不需要解釋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小楠，對不起。我只能說對不起。如果我隨便找個托詞，相信你更不會原諒我。我也不想欺騙自己的感情。對于誰都是不公平的。想想當初，你說的很對，你不肯答應我的追求說是為了我，我卻還不能夠理解。只想著自己那點全心全意付出就應該心安理得的獲得回報。現在想想真的是自己錯了。我是一個自私的人，自私到只愿傾聽自己的聲音。對不起小楠。】陽光下的卡夫卡

小楠沒有回信，慕凡就像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眼前一片漆黑。他不知道兩個人是不是就這樣結束了。感覺還沒有開始就便結束了。過往呢？只是那一句句跨越時空的對話，蒼白而無力。

小楠緊緊閉著眼睛。淚水忍不住的往外噴涌。她使勁抿著嘴唇，撕裂的喉結擠壓著空氣發出嘶嘶的聲響。如同將這寂靜的夜色也分割開來。

是啊，黑夜是黑色的光明，就像躲在陰云里的星星，隨著微風的撓動偶爾露出忽閃忽閃的眼睛。它們也想看看云彩底下的世界，只是心中所想的未必得愿所償。

……

慕凡試著幾天給小楠打電話。最開始是拒絕接通，但也經不住慕凡的堅持。不過小楠顯得很克制，他還是那句話，希望兩個人都冷靜一段時間。

雖說沒有正式分手，可慕凡心里已是后悔。他也沉下心來，是該好好想想自己和小楠到底還有沒有走下去的緣分了。

……

自從星薇的那首《梵高的眼淚》發出去后在校園里多少有些反響。她也改編了慕凡曾經無意中念到的那首《小蟲》。為了迎合這次的中秋晚會，她們樂隊已經排練了無數次。

慕凡和游曦也經常過來幫忙。說是幫忙，更多的是充當觀眾來感受一下音樂帶給他們的氣氛。

游曦像是看出了慕凡的心事，她總是有意無意的試探問著慕凡，慕凡便把自己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游曦，我跟小楠最近不是很好。或許這些話我不好當著你說，可是我心里好堵的慌。”

“看出來啦，我就知道你有心事，不然就不至于問你了。”游曦說道。

“你們女孩子真的很在乎內心的想法嗎？”慕凡問道。

“當然了，比起表面上的事，我們更在乎喜歡的人是不是心里裝著自己。”

“那如果說同時裝著兩個人，但，但那只是一種內心深處的幻想，會不會讓在一起的那個人很難接受？”

慕凡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多少有些內疚，連他自己都認為這樣是不對的，更何況是游曦呢。

“慕凡，你是不是再說小楠和我？”游曦問道。

“是……是的游曦。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把這些想法告訴了小楠，所以她很生氣，也很難接受。本來還好好的，小楠這樣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樣解釋，所以就沒有隱瞞，我真是糊涂了。游曦，你會不會也覺得我是個三心二意的渣男！”

“慕凡，或許這件事上我不該發表評論的，小楠本來就對我有誤會，這樣豈不是把我搶人男朋友的事情坐實了嗎！”

游曦內心有些糾結。她本以為只是慕凡和小楠一如平常那樣鬧些矛盾，沒想到自己竟被無緣無故摻了進去。

慕凡見狀趕忙解釋道，“對不起游曦，你不會因此而生我的氣吧。”

游曦無奈道，“慕凡，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生氣，只是這有點出乎我的意見。你想想，如果是小楠告訴你她心里不僅喜歡你，同時還喜歡著別人，你會怎么想！你真是太糊涂了慕凡。”

“是啊，我怎么這么糊涂呢！”慕凡一臉沮喪。這種左右都不是人的感覺他不止經歷過一次。而且都和他喜歡的兩個女孩有關系。到底是感情在捉弄他還是他在捉弄感情呢！

“游曦，我感覺我就是個廢物，什么事都做不好。你是不是現在也這么看我！”慕凡一臉無辜的問道。

“慕凡，你不是這樣的人，這也不能全都怪你。我能理解，如果說你真是一個玩弄感情徹頭徹尾的渣男就不會有這么多自責了。反而那些欺騙感情的人會過得更舒心也說不定。”游曦安慰道。

這時星薇從臺上跳了下來，走到兩個人面前。

“你們兩個總是聊來聊去的，有沒有認認真真聽我唱歌呢！”星薇埋怨道。

游曦嘿嘿一笑，“都快能完完整整的唱出來了！”

“是嗎，要不要你也試上兩嗓子，感受一下掌控舞臺的感覺。”

“我啊，還是算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說相聲呢。”游曦自嘲道。

“咦，慕凡看起來像是有什么心事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星薇問道。

“還用說嘛，又和小楠鬧矛盾了唄。”游曦插話道。

“哎呦，我的天吶，你們兩個累不累啊，天天都沒別的事了就知道吵架，我看啊還不如長痛不如短痛呢！”

星薇不知道這中間有什么誤會，沒有多想便脫口而出。

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慕凡看向星薇問道，“星薇，你也這么認為嗎？”

星薇眨眨眼睛看向游曦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樣回答。

游曦便忙替星薇解釋道，“慕凡，你別聽星薇的，她這是和你說笑呢。”

慕凡并沒有太過在意的表情，他回答道，“我知道星薇只是說笑，不過我真的覺得小楠和我已經離分手不遠了。她已經不再接聽我的電話和信息，想我們彼此都冷靜一段時間。可能她也覺得累了。”

星薇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玩笑似乎開的不是時候，她和慕凡說了聲對不起，慕凡搖搖頭表示并不在意。他之所以想和兩人開誠布公的談論自己的感情就是想聽聽作為女生是個什么樣的想法。

“慕凡，俗話說勸和不勸分不是沒有道理。但感情上的事誰都說不好。我相信小楠還是舍不得你的！不然她就不會跟你說要冷靜一段時間了。”游曦解釋道。

星薇也補充道，“游曦說的很對，女孩子永遠都會希望她愛的人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小楠之所以那樣說其實本意是覺得你不夠關心她。她所想的而恰恰是你忽略的東西。”

“星薇，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嘛？”

慕凡一句冷不丁的話把星薇問的愣住了。她明知那個自己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她又怎么說得出口。

“慕凡，你怎么突然問我這個。”星薇的臉微微有些漲紅。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你肯定會愛的特別灑脫。”

星薇此時的心情是微妙的。可能除了慕凡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