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漫天,路面上的冰結了一層又一層。突然一聲悶響砸碎了地面的冰層,一個男生應聲倒地,幾秒過后,汩汩的獻血從他的后腦勺里流出,慢慢地侵染了冰面。那一年,貝一十六歲,畫室里有一個外表出眾,氣宇不凡的男生出現在了她的世界里。貝一知道畫室里還有很多其他的女生喜歡他,不知道怎么他就走向了平平無奇的自己。她從一開始感受到的驚喜漸漸的轉變成了緊張和壓力,而這緊張和壓力大部分都是來自其他女生有意無意的非朋友式的凝視。她開始躲著他,刻意表現出排斥的樣子,想讓他知難而退。終于,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午后,他來到她身邊,問她是怎么了,她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她開口道,“你去給我買個雜糧煎餅吧,就是畫室對面的那家,我要加蛋加腸!”男生好像是接受到了什么讓人欣喜的指令,發自內心的笑著說:“沒問題!”然后……然后就沒有了然后,直到畫室里同學大喊著從她身邊慌慌張張的跑出去,她才摘下耳機,順著人流向外走去,然后,越走越快,漸漸的跑了起來。一種不好預感在她周圍彌漫,黑壓壓的好像天空中的烏云都跑到了她這里,等到她看到他時,她感到一陣眩暈。從那以后,大家都躲著她,不僅是畫室的同學,還有校內的同學,紛紛跟商量好了似的遠離了她。從此她的世界里只剩她一人,她變了,她將自己埋在懸疑小說里,把其他的言情小說全部扔掉,至此她以為愛情也遠離了她。可她還是會時常夢到他,溫柔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一臉溫和的看向自己。但每次醒來胸口都像是被針扎了一樣難受,漸漸地頭部也開始出現撕裂般的疼痛。她知道,他是在怨她,所以,她也怨自己,怨自己為什么不直接開口拒絕,而是非要通過折磨他的方式讓他自己離開。她無數次的反問自己為什么要那么做,那么心狠,那么……不近人情。直到上了大學,遇見如歌,她才從黑暗里走出來,重啟了人生。
一件信封平躺在辦公桌上,里面是一張信紙和一枚戒指。那枚戒指看著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李又斌這么想著,看向信紙上手寫的筆體,娟秀而又充滿著力量。“也許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沒有真相一說。真相只不過是世人腦海里演變出來的臆想,它就是萬花筒里的風景,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樓,沒人說的清它的過往。一切都是宿命,不論是與非,只不過是命運里又一輪回的故事罷了。別揪著不放了,到最后你會發現,不過是你自己糾纏著自己的執念而已。逝者遠已,放下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尊重。”李又彬撫了撫上衣的口袋,那里沒有煙,他忘了,已經很久不穿那樣的襯衫了。他打開辦公桌左側最上面的抽屜隨手抽出一根點上,深吸了一口,吐了出來,把手放在辦公椅的扶手上,沒再抽第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