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能感受到，體內有一個小小的靈魂在低聲啜泣。

她想要觸碰它，卻總是被無情地甩開。

“為什么要哭呢？”景明蹲下，小心翼翼地問著那個靈魂。

靈魂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哭，仿佛是遭遇了喪親之痛。

若不是自己親身經歷，景明估計只會覺得這種靈魂的交流只是某人編造出來的瞎話。可是一旦接觸上……她卻覺得最不真實的事情就在自己眼前變得無比真實。

這樣的話，老師愛上自己，是不是也就指日可待了呢？

【線索三，觸發。】

【恭喜，主線任務，觸發！】

“等等等等，永生書，我做什么了？怎么這線索三就完成了？”景明不明所以地問道。

【呃……我剛回來，系統有點卡頓，等我修復修復。】

……

景明覺得這個重新回來的永生書比以前簡直是不靠譜了千百倍。

“怎么幫啊……”景明拿著一根小樹枝在地上胡亂劃拉著，“我上哪知道你該怎么幫我啊！？我又沒經歷過這種事！！！！！！！”

暗夜祁陽的那張欠揍的笑臉一直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景明越想越來氣，拿著小木棍在潮濕的泥土上狠狠地戳了幾個洞。

“可惡……那種什么都很輕松的臉真是讓人討厭啊……”景明發泄完了，把木棍扔到了一邊，慢慢站起來仰望天空，“不過也是……我也不能總這么無所事事下去，總該想點辦法了……”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她又不是真正的心理醫師，怎么能解開那個小丫頭的心結呢？

【要不要去現實夢境里看看？】永生書這時候突然插嘴問道。

“以前都是一言不發直接把我送過去的，這次怎么問我了？”景明用一副“我已經看穿了真相”的表情笑著看向永生書。

【發揚我尊重人的優良品格。】永生書要是個人，估計這時候鼻子都應該翹到天上去了。

“少來，說你有什么企圖？”景明一巴掌拍到了永生書上。

【我能有什么企圖？這個世界都是為你服務的。我也相當于你的仆從，沒什么好企圖的。】

“能別用這么鬼畜的形容來描述你的地位嗎？”景明登時覺得很無語。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覺得事情的前因后果您經理解的差不多了，去不去那個現實夢境……這次應該沒差。】

“還有呢？”

【還有……這次進去了……怕是很難出來……】

“嗯，了解了，一個精神病人的夢境，的確不怎么容易出來。”景明摸了兩下鼻子，嘆了口氣。

“不要走……”景明聽到了自己暫住的這具身體里有一聲微弱的哭喊，“不要，不要只留我一個人……拜托了……求求你……”

【那小丫頭的聲音？叫誰呢？白日祁陽？】

“不……”景明攥緊了衣襟，她覺得從心臟那里傳來了非常遲鈍的痛楚，像是某個地方被誰切開了一道口子，成了一道永遠不會愈合的傷疤，不斷地向外汩汩地流著鮮血。

好疼……

“這不是對祁陽的……話……咝……”景明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是以前的那個人……”

【以前的……】永生書飄在景明頭頂不停地轉：【不可能的吧，據我的了解，這小丫頭沒和別的男人交往過……不，應該說沒和男人交往過。】

“我覺得可能不是交往的男人吧……咝咝咝……我靠，疼疼疼疼——”

【您……要不要叫救護車？】永生書焦急地飄到了景明的臉旁，輕輕地蕩漾著自己的身子“撫摸”景明。

“誰叫？你？放心吧，你們永生書上不是寫著‘正主……嘶嘶……無損’嗎？沒什么大礙。”景明甩了甩頭，一咬牙站了起來，“你看，站起來我又是一條好漢。”

【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永生書飄遠了點：【您打算怎么做？】

“一個個的都來問我……真是有夠麻煩……還不能接觸老師……啊啊啊，你們這是把我往絕路里逼啊。”景明抓狂地撓了撓頭發。

永生書沒有說話。

景明看了它一眼，妥協似的擺擺手：“辦法肯定是有的，就是人算不如天算，之后的劇情怎么發展，誰都沒有保障。”

【您就盡量往好的方面想呢？】

“我可能……要做一件不是人的事情。”景明嚴肅地說，說著說著突然笑了。

【笑什么？】

“所有人都希望由我來拯救這段戀情是吧。”景明捏了捏永生書，“但我不是那種至高無上的好人，嚴格來講……我應該是個拆了不止十座廟的壞人。”

【您想干嘛？】

“我說，讓他倆在一起是真的對他們好嗎？”景明會心問道。

永生書突然啞了聲。

“那種程度的心理障礙……就算是兩個人在一起了，你會覺得有好的結果嗎？恕我直言，恐怕撮合這兩個人的事，我做不來。”

【您真的……非常聰明。】永生書對景明發出了由衷地贊嘆：【的確，是這樣沒錯。】

“你之前問我去不去現實夢境，就是打算玩個游戲吧。”景明笑笑，“去的話，我會發現任務的真相，所以你特地問我，就是為了讓我發現端倪，反倒不想去那個世界一探究竟，我說的對吧。”

【可是如果您沒上當呢？】

“所以你留了一手啊，精神病人的夢境不容易出來。我有執念，必然不會冒這個險。”

【看來我真的低估您了……】

“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景明把永生書按在了地上，惡狠狠地問道。

【我是永生書沒錯，但是不是您的那一本。您的那本受傷比較嚴重，現在還在治療階段。】

景明莫名想到了一本書被涂上亂七八糟的膠水被粘合起來的模樣，又莫名覺得好笑。

【我沒有惡意，只是為了試探一下，看您有沒有當我們主人的資格。】

“‘我們’？”景明覺得很疑惑。

【您不知道嗎？在您的名下，可掛著我們全體永生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