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楊曉倩沒來，林毅好奇想跟她聯系，卻收了條微信。
小姑娘貌似有事，不能參與。
這事透著一股詭異，明明是家里沒人管，咋還忙得來不了。
林毅有些擔心，就想去看看對方，否則少一個人隊伍也不成型。
“你們看，等會兒要不要去看看她？小姑娘寄人籬下，也挺不容易的！”
劉明賢和江豐正在爭執，兩人為走那種風格辯論起來。
“嘻哈唱得人太多，也沒啥難度，我覺得應該搞些不一樣的。”
“重金屬也不行吧？太硬核的，估計受眾不行！”
“關鍵唱什么歌，才對？時間沒多少了，現在去編新歌也來不及！”
本來林毅無意摻和到風格的爭執之中，他來這里只是重在參與，做一個觀察者。
看他們一路表演，一路努力，一路走下去就好。
況且，現在時間也沒多少了。
“我想提醒二位，比賽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不管是唱新歌還是老歌，或者什么風格都好，樂隊的磨合才是最重要的。沒有默契，一切都是空談！”
他的提議，讓兩人陷入沉默，要想盡快變成最佳拍檔，絕非易事。
那種隊員之間的默契，不是一兩天就能成形，何況連選什么歌都沒有答案？
“我得想想！”
劉明賢坐在了椅子上，抱著他的貝斯，若有所思地撥著弦，似彈非彈。
江豐也坐回了電腦前，翻查著自己準備的曲譜，一頭霧水。
林毅卻拿起江豐的吉他，坐在二人身邊，回顧著以前所聽過的歌曲，不是很熟練地彈了起來。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寫的……”
“我曾經問過不休，你何時跟……”
許是太久沒有彈了，換了好幾首，都不是很順手，甚至有些急躁。
林毅笑了笑，他停了下來，放松一下心情，回顧著這些天的遭遇，還有那日第一次演奏吉他時的得心應手。
不曉得為何，一個熟悉的旋律，就這么出現在腦海里，莫名清晰起來。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風雨里追趕，霧里分不清影蹤……”
“《海闊天空》！”
那一刻，劉明賢兩人像是齊齊有了靈感，不約而同喊了起來。
同樣的名字，從他們的口中冒出，預示這是火花碰撞出來的結果。
歌曲定了！
林毅微笑著彈完第一段，將吉他扔給興奮的江豐，并示意劉明賢跟著和聲。
自己則坐在架子鼓前，接過遞來的曲譜，三人一起合奏起來。
江豐主唱，劉明賢伴唱，自己負責敲鼓，掌控全局。
感覺，真的有了！
三人頭一次合作，竟然有了默契，這讓他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
“太棒了！我們果然該選這一首！”
江豐高興地鼓掌，為林毅的提醒感到激動，簡直是撥開云霧見明日。
“可惜，還少了一個人，否則就更完美了！”
雖然三人也能一起完成這個表演，但林毅堅持認為一個都不能少。
畢竟原本的beyond就是四人樂隊，他希望楊曉倩能過來，跟他們一起完成將來的表演。
“是啊，那個小妹妹不會來了吧？”
江豐有些感慨地說。
才來了一個新人，又要失去一個隊友，人生就是這么無常。
“沒關系，你們繼續練。我去看看那個小妹妹，或許只是今天抽不開空呢？”
林毅起身收拾東西，打算先行告退。
蘇玲見狀就起來說：“我跟你一起去！還騎我的摩托好了？”
兩人結伴下樓，剩下江豐和劉明賢對望了一眼，欲言又止。
“我們，是不是也該跟著去看看？”
***
騎摩托來到市中心的婦幼保健院，林毅記得楊曉倩說過，她姑姑就是在這里住院待產。
因為不放心，所以想來看看小丫頭是否安好？
蘇玲比較好奇，他何以對這個自己沒見過的小姑娘，如此上心。
“是這里嗎？你知道是哪個病房嗎？”
“不太清楚！不過我打算上去看一眼，確認小姑娘沒事就好。”
林毅淡淡地說，“要不，你留在這里好了。我自己過去！”
“不要，你一個大男人上去婦產科，不怕被人轟出來嗎？”
蘇玲取笑他沒經驗，還是自己代勞好了。
況且，這醫院她還認識的有人，正好家里有親戚在這里當護士長，打聽一下就好。
領著林毅上了三樓的住院部，讓他在電梯口等會兒，自己去找人。
林毅無奈站在一旁，看著不時來往的病人，好幾個都是孕婦被家人扶著散步，或者回病房。
他就覺得自己的出現，有些忒尷尬了。
蘇玲怎么還不回來？
蹙眉往走廊里望了一眼，意外聽見了爭吵的聲音，在靠近走廊的病房內，有人在訓斥小孩子。
“曉倩，你怎么照顧弟弟的？都把他嚇哭了！”
“沒有，他剛才要打我。我說不能打姐姐，結果他就哭了！”
“姐姐打，姐姐打！”
一旁夾雜著小孩子的哭聲，居然是楊曉倩和她姑父。
林毅眉頭一皺，忍不住走了過去，隔著病房的窗口向里觀望。
只見一個男人抱著小孩子，正在訓斥身邊的楊曉倩。
“你沒打他，他怎么會哭？真是不讓人省心，快去把東西收拾了。你弟弟剛才吐了，還有床上的臟東西……”
楊曉倩的姑父并不聽她解釋，反而繼續指示楊曉倩干活，小姑娘擦了把眼淚，默默走到病床旁，將地上的紙尿布撿了起來，扔進垃圾簍。
雖然不情愿，但還是沒有辯解，做了下去。
隔壁床躺著的一位大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似乎也看不下去了。
“妞，別收拾了！等會兒叫護士來了整吧？你吃飯了嗎！”
說著拿出桌上的雞蛋糕給她，楊曉倩卻擺了擺手，做出不在意的笑容說：“沒事，奶奶。我不餓！”
“怎么會不餓？你都忙了一下午，這么小就得干活，能不餓嗎？”
話明顯說給楊曉倩姑父聽的，他也是臉憋得通紅，但哄著懷里的兒子，卻不肯理會。
“乖了，等會兒給你喝奶。乖了……”
嘩啦啦！
洗手間的門，此時卻開了。
一個明顯大肚子的女人走了出來，擦了把熱汗，扶著腰回到床上。
楊曉倩趕緊過去扶住她，同時關心地詢問：“姑姑，你沒事吧？”
“沒事，還是肚子不舒服。曉倩啊，你吃晚飯了嗎？讓姑父帶你去吃飯吧！”
“不，姑姑我不餓！”
楊曉倩乖巧地撒了個謊，可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嚕響了起來，出賣了她。
姑姑望了不遠處，繼續哄著兒子的老公，無奈地嘆了口氣。
悄悄拉開抽屜，拿出一包酸奶遞給楊曉倩。
“喝吧，姑姑這包奶給你！”
“你又讓她喝？喝了，等會兒不還得去買！”
楊曉倩的姑父，扭回頭不爽地瞪了妻子一眼，有心繼續說下去，大門卻被推開了。
“買就買唄！大不了，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