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成績出來之后,成績單要拿回家去簽字。
星晴把成績單放在書桌上,打電話給爸爸。
在聽到爸爸關上車門,走上樓時,迅速關門往樓上跑。
坐在樓上鄰居家臺階上聽著爸爸開門進去,再出來走后才下樓回家。
只見爸爸在試卷底頂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在試卷底端用筆寫了一串數字“7456”。
“7456”不就是“氣死我了”嗎,星晴看著爸爸無聲的控訴,心里感到自責。
對于星晴恒久不變的考試排名,父母可能也都習慣了。
只是永遠倒數第三真的太穩定了,爸爸的“7456”氣的是星晴無人撼動的倒數第三的寶座。
穩穩扎根在上面,哪怕倒數第四,第五,或者浮動一些倒數第二也是可以的,就是穩扎倒數第三越看越生氣。
有一次爸爸外出和昔日老朋友吃飯,大家都在談論子女的學習和生活。
爸爸喝了些酒,被問起女兒來,一本正經的說:“我女兒!學習從來不用我們操心,非常穩定!”
一旁的叔叔阿姨聽完紛紛向爸爸投來羨慕的目光。
但而后又說:“班級倒數第三從來沒動過!”
聽到爸爸的自嘲,桌上的叔叔阿姨也就放心了。
大笑著說爸爸幽默,說家家都一樣。
小升初時星晴考上了縣上的重點班把爸爸都高興壞了,那時爸爸說:“考上就好了!好好學習!對你再無其他要求了!最重要的是你要開心!”這句話已經牢牢的記在星晴心里了。
所以初中重點班的生活真的就是開心的上學了,也沒有更多的期待,也學習,只是一直沒學到點上,開心到是確實很開心了。
爸爸的一個老師朋友和他提議讓星晴轉學去市里的一中,那里管的嚴,教得好,全封閉環境好,爸爸回家問星晴的意見。
站在自己和家里人的立場也想好好學習為家爭光,站在自己和曳壹的立場,怕到了市里的一中學了也跟在縣里一樣,還要和曳壹分開。
心里又想為父母爭氣又不想離開現在的生活,自己什么樣兒自己心里清楚,怕到了那邊也還是現在這般稀松,那就多此一舉了。
爸爸也希望星晴能學好,但是又怕星晴換個新環境管的嚴格不能回家又不適應,一方面心疼女兒一方面又想讓星晴成器。
星晴來到學校把可能會轉學的事告訴了毛毛,表示自己也很糾結。
又想讓爸爸媽媽不為自己的學習苦惱,又不想離開換新環境,也不舍曳壹,但是又不想讓父母的期望破滅。
家里分成了兩撥人,一撥是父母,想讓星晴轉到更好的學校。
一撥是小姨和外婆,覺得哪都一樣不必去山高路遠的市里全封閉。
雖然星晴平時我行我素的,但這樣的大事上還是得聽從家里的意見。
星晴很愛家,絕對不想傷害任何人或讓任何人難過,畢竟倒數第三已經夠難過了。
但家里也希望星晴能快快樂樂的同時學好知識,考上好的大學。
于是全家再一次協商結果是——轉!
星晴問毛毛:“你說我跟曳壹會怎么樣?”
毛毛很詫異:“什么怎么樣?因為轉學嗎?”星晴點點頭。
“轉個學而已嘛!”毛毛說完又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繼續說:“好像他和譚莉分手也是因為轉學吧。”
星晴再點點頭,“那……我就不知道了!”毛毛表示不知如何是好。
“你說,他愛我嗎?”星晴又問。
“我哪知道!你感受不出來嗎?”毛毛說。
“對我是很好的,但重來沒說過愛不愛我!”星晴接著說。
“那你問他不就完了嘛~”毛毛沖著星晴一頓說。
于是接下來的每一天,星晴都會有意無意的問曳壹愛自己嗎?喜歡自己什么?
曳壹總是不正面回答,或是岔開話題,最后只發了一句:“愛就一個字,我只說一次……”
這…什么跟什么啊,星晴看不明白此條短信的意思,覺得曳壹非常的敷衍,說得自己一頭霧水!
曳壹覺得太年輕了,不用說什么愛不愛,對你好就行,喜歡你就行,但是不一定就要說出來。
星晴覺得需要聽到愛她喜歡她這樣的話,心里面才不會想太多,幾個字而已,沒什么難的,老是這樣讓星晴很不舒坦。
加之星晴本來對自己就不自信,面對曳壹每一個溫文儒雅的前女友,自己和她們的反差也讓星晴心里很介意。
曳壹越不表達,自己越深陷自我懷疑。
是不是沒了自己曳壹也無所謂,只是找個人談戀愛而已,自己轉學了曳壹再找下一個就行了。
轉學的事情把星晴弄得敏感,焦慮和糾結,鉆盡了牛角尖,把兩個人都弄得有些累。
周六晚上,曳壹上課,星晴在學校附近的朋友家玩,說好下了課曳壹去找星晴一起回家。
放學后曳壹和同學一起去了燒烤攤,星晴打電話詢問曳壹放學沒,曳壹讓星晴過來一起吃。
星晴并不是太想吃就讓曳壹吃完了到朋友家接她再一起回去,朋友家就在燒烤攤旁邊的一個小區。
曳壹也被星晴這些天敏感猜忌弄得有些焦躁,一聽星晴不來還要讓上了一天課的自己去接她,心里莫名的不爽起來。
對著電話一陣數落:“你就不能過來嗎?我上了一天的課?還要我去接你,你來找我一起回家不就行了!”
聽到曳壹語氣不好,于是自己掛了電話并發了短信給曳壹:“我自己回去吧,你吃。”
曳壹看了短信無力的嘆了口氣,收起手機繼續和朋友們吃著,說著,笑著。心里再不舒服,臉上永遠掛住……
星晴從朋友家起身回家,一個人坐在車上心里越想越難過,覺得曳壹肯定不愛自己。
從來不表達,不說,為什么其他人談戀愛就能說,為什么曳壹就不對自己說。
肯定自己沒那么重要吧,想想仙女和曳壹前前女友(第一張KTV偶遇曳壹攙扶著的微醺高年級學姐),比自己好,比自己溫柔,懂事,體貼……
什么都好,和曳壹也很般配。
而自己,又吵又鬧又不體貼,又笨又不溫柔……
越對比就越覺得自己不配,星晴一生氣就會內心戲不斷。
自己和自己對話,不斷的去揣測對方,總是拿“自以為”去判定對方。
面對自己給出的“鐵證”,星晴決定把自己要轉學的事告訴了曳壹。
曳壹正在和朋友們吃宵夜,一時沒看手機。
此時的曳壹也不想打開手機,不想看,也不想知道星晴發了什么來。
怕又是愛不愛我?喜不喜歡我?多喜歡我?之類的。
吃完宵夜回到家準備睡覺時才打開了收件箱,看到星晴說要轉學,曳壹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道要怎么回,也不知道星晴告訴他是要表達什么意思?自己也不想回,也不知所措,于是關了手機,蒙頭睡了下去。
到了第二天中午曳壹都沒回復星晴消息,星晴心里又犯起了嘀咕,“所以呢?我要轉學也無所謂?不在意?不留我?不回復是什么意思!”
星晴心里越想越不服氣,心想長痛不如短痛,反正你也這樣無所謂的樣子那就分手好了。
自己轉學走了你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
心里氣得暈厥的星晴表面還一臉鎮定的和爸爸看著電視。
吃完午飯洗完澡星晴一家三口驅車回到外婆家,直到吃晚飯前曳壹還是沒有消息。
星晴已經不想再等了,掏出手機給曳壹又發了一條:“分手吧,我要轉學了!”
發完星晴就像被打了雞血,狀態一下子好了起來,在飯桌上活躍得大家哈哈大笑,把外公外婆逗得合不攏嘴。
一個勁的讓星晴多吃,星晴也一個勁的用飯和菜塞自己。
心想最后一次試探試探曳壹,會不會挽留自己,會不會哄哄自己,會不會……
電話的那頭,覺得星晴有點無理取鬧的曳壹看到分手短信,心里感覺累到不行,一言不發的在家里做著上學前的準備。
臉上本能的做不出任何表情,出門前終于打開手機回復了星晴:“好!”
收到信息的星晴被一個“好”字懵了一下,剛剛打的雞血一下子全被抽了出來,原來自己不會被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