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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8·初遇池鑒

  • 奚砂
  • 端橤
  • 4845字
  • 2019-08-05 18:45:00

將踏腳石放回原位花了左湫好大力氣,為了讓它看起來和從前一樣不起眼,左湫索性蹲上去小解一次。這味道,保證不會有人想要動它。

正在提褲子,忽然屋外一陣馬嘶狗叫的嘈雜聲。左湫心中一緊,是追殺那個云達的人到了嗎?居然這樣快?!剛要推門出去應對,左湫眼睛一轉看見了自己衣袖上被剛剛那個男子蹭上去的血跡。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趕忙把外套脫下來團吧團吧塞到角落離去,在塞進去的那一瞬間又覺得這樣不行,干脆直接丟進茅坑里,用用來疏通茅廁的棍子搗進污穢物深處。

處理好了,正要推門出去,小屋的門就咣當一聲被人從外面大力撞開,左湫手上系著腰帶,瞪大眼睛看向門外撞門的人。撞門的人沒料到屋里居然不是他們要找的人,而是一個正當時的漢人裝扮的女子,也吃驚地盯著對方看。

左湫用力系好腰帶,準備開始裝無辜:“你要干什么?”本來還想往后退兩步來顯示自己真的很怕,但是后面除了茅坑就在也沒啥了,便眼睛一瞄,往門邊上的角落躲去。一邊躲還一邊“驚慌失措”地問來人要干什么。

門外有人咳了一聲,發話道:“桑宏,帶她出來。”

撞門的人立刻應了一聲,也不管屋內這個人是男是女,上前一步抓住左湫的手腕便大力將她拉了出來。左湫手腕吃痛,呲牙咧嘴地哦了一聲。

被那個叫做桑宏的人拉出來之后左湫才發現原來外面竟然來了如此多人,且個個騎馬佩刀,手牽獵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派出來的人。左湫心中稍稍有些慌亂,暗暗咒罵那個云達撒謊騙自己,然而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只能強力做出一副萬分無辜的模樣來。“你,你放開我,你抓的我好疼!松手啊!你們要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要干什么?!”

幾個看起來是領頭人的從馬上跳下來,一個穿著碧水青色衣衫的男子看到左湫吃痛的表情,朝著桑宏揮了揮手,“先把這位姑娘放開吧。”話語居然是異樣的溫柔。

桑宏聞言,松開抓住左湫的手,站到左湫身后,提防之心不言而喻。

一個穿著月白色衣袍的不動聲色地將嘴角彎起來,“桑宏,你不必怕她會逃跑,她身上沒有功夫,走路也甚是虛浮,是個普通人。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正是剛剛要桑宏把左湫拉出來的那個聲音。

桑宏卻不這么認為:“傅賽爾,我聽說漢人一向狡猾多端,經常裝扮作無辜弱小的人,這個女人說不定也是在跟我們耍滑頭呢!”

月白衣袍的傅賽爾瞥一眼左湫,用鼻子笑一聲,“那你打她一頓試試,看看她是否有反抗之力?”

那個碧水青衣衫的男子向前一步,道:“算了算了,桑宏你要站在那里就站在那里吧,傅賽爾你不用在意。”平復完了之后,走近左湫,問:“姑娘,我問你,你可在這附近見過一個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我們找他有要事。請你不要撒謊欺騙我們,否則我們會殺了你。”他說話的時候,身側有幾個人把佩戴的直刀彎刀抽了出來,給左湫示意不要想撒謊。

左湫心中想笑,但是臉上仍舊是恐懼的表情,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立刻被身后的桑宏警告,只能停在原地,搖頭說:“黑色衣服?沒見過,我剛剛在抓爬蚱,忽然間肚子痛,然后就進來方便。”說著,看了看圍在這茅房旁邊的眾人,“然后你們就過來了。你們說的是誰啊?什么人?”

“哦?是嗎?”月白衣袍的男子也走向左湫,從腰里掏出一把帶血的匕首,上上下下的比劃著,問:“不知姑娘為何穿成這個樣子就出門了?你的外袍呢?”

左湫一怔,隨即做出很無知的樣子來:“今天天氣很熱啊,我不想穿不行啊?再說了我家就在那下面,我一會兒就回去了。”

走到左湫身邊,傅賽爾拿著匕首在她脖子和臉上一處一處的比劃著,臉上居然還是笑著的!左湫看著染紅了的匕首在自己眼前晃動著,腦子緊得直發疼。傅賽爾最終將匕首頂在她眉心處,左湫嚇得腿軟,額頭那里也忽然間緊緊的疼,眼睛盯著那把匕首,不知何時變成了斗雞眼。

“來,繼續說。”傅賽爾微笑著,對著左湫眉心處慢慢刺了下去,“雪白的小臉上,眉心一點殷紅,真美啊。”

由于神經緊繃,刀尖刺進眉心帶來的疼痛感比平常身上哪里被劃破了強烈了百倍千倍。左湫緊緊閉上眼睛大聲叫喊出來,整個人幾乎都要癱倒。

青色衣袍的男子伸手拿下男子手中的匕首,“傅賽爾,你別嚇著她!”取下了匕首,青衣男子手上稍微使力,將傅賽爾推開兩步,跟左湫說:“姑娘,你可不要騙我們,你也看到了,那個家伙一向暴戾,你再不說實話,他可就真的要殺了你了。”說著,還從腰間拿出一塊汗巾,給左湫捂住了眉心那里的傷。

左湫這次是真的被嚇到,身子到現在還在發抖,接過汗巾捂著眉心那里的傷口時,眼神直飄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是,傷已經受了,自己已經為掩護云達付出了代價,那就不能功虧一簣兩者皆亡。

傅賽爾眼中一寒,青衣男子見了連忙伸手阻止他,“別別別,傅賽爾,這個姑娘又不是犯人,你不能這樣。老師教我們要以理服人,更何況她還是個姑娘家!”

聽到有人為自己說話,左湫立刻往那人身后躲去,“大俠救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沒見過什么男人……大俠救救我!”連說帶哭,甚是梨花帶雨。

這般出色的表現,以致于連桑宏都對自己產生了判斷,看著傅賽爾,十分遲疑,“或許,她真的不知道?”

左湫極為出色的表演并沒有打動傅賽爾,相反,他對左湫的這種反應十分的嗤之以鼻,“云達那賊子就是從這里開始消失了的,就連小赤那都不能再找到半分線索!可偏偏在這樣一個地方,出現了這位姑娘,怎么,你們真的以為她是無辜的啊?”

聽說赤那在蒙語里是狼的意思,左湫聽那叫做傅賽爾的月白袍男子喚一只狗為小赤那,不禁往他身后的那只狗那邊看過去。乖乖坐在傅賽爾身后的那只狗看起來確實十分威猛,坐在人的身后,宛如是皇帝坐在龍椅上,大有自己是天下老大的意思。左湫知道狗的鼻子最靈了,在現代很多警犬能立大功很大一部分是狗鼻子發揮了作用。如今為了找一個因做生意而起了沖突的商人便派出這樣的力量,左湫開始猜測那個云達到底是什么身份。

忽然間身后的女子不在抽泣,而是安靜了下來,青衣衫男子瞬間意識到不對,他立刻離開左湫,抽出自己的彎刀來駕到左湫脖子上,“好了姑娘,別白費力氣了,此時說實話,交代云達那賊人到底在哪里,我們可以不殺你,留你一條小命。”

左湫恍回神來時已經身不由己地跪坐在了地上,“不是,大俠你這是怎么了?我,我干什么了?大俠你要這樣對我?”說著,淚水因精神過度緊繃但驚嚇時不時就來而潸然滾落,“左湫自認無罪,不知大俠為何要殺我。就算是要殺我,也請讓左湫死的明白!”

傅賽爾冷冷看著她,道:“為何殺你你自然心里明白。”

左湫看看青衫男子,又看看傅賽爾,再小心地回頭看桑宏,微微一笑,咬牙為自己開脫,“若是各位不信小女子,只一劍抹了我脖子便是。”最終抬眼看向青衫男子,粲然一笑,“我怕疼,你的刀快嗎?”

看著左湫含淚的清澈大眼睛,青衫男子忽然間再次遲疑,他問,“你剛剛在想什么?”

原來是因為自己剛剛不合時宜的走神招致他忽然懷疑自己,左湫心里這才松了一點緊,傅賽爾低頭繼續可憐,“來到這里的幾年里,我一直一個人過著獨居的生活,有時會想起我媽媽。”閉上眼睛,左湫知道自己講這個事兒到時候自己肯定先忍不住,于是早早就閉上眼睛防止淚水流下來。“我媽媽很愛我,從來不讓我受委屈,小時候我跟別的同學打架,打不過總是喊媽媽一起打。我媽從來沒讓我受過半點委屈,如果現如今她在我身邊,看到你們這樣對待無辜的我,我媽得多傷心。”

這個解釋無疑沒有漏洞,但是真實度有些低,別說是傅賽爾,就連桑宏都能感覺那里有些不太對。

其實在左湫看來,傅賽爾和桑宏他們倆信不信她無所謂,主要是眼前這個拿著彎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左湫要他信,左湫要他被打動。能看得出來,這一堆人里,穿月白袍的那個傅賽爾應該是當家的,那個青色衣衫的男子應該是個地位比傅賽爾高一些但是實戰經驗遠遠落后的貴族少年。左右是動不動傅賽爾了,那邊就從這個聲音很溫柔的貴族少年下手吧。

果然,男子慢慢地放下了彎刀,眼睛轉向傅賽爾,“她說的,是真的嗎?能信嗎?”

傅賽爾眼睛一翻,眼白丟給青衣男子,“你當我萬能的啊?”

“你不是會看面相嗎?那你結合著她現在的表現以及表情,看看她是不是在說謊。”

其實第一眼看見左湫被桑宏拉出來的時候,傅賽爾就看了她的面相,很奇怪,他并不能完全看透。這個姑娘,是第一次他看不透的情況。可是這東西不便說,傅賽爾只能想辦法掩過去。他看向左湫,問:“你真的堅決不肯說出云達在哪里?”問話的時候已經將腰間的彎刀抽了出來。

太陽從山的凹溝里一下子落下去,天地之間,夜色四合,一切事物都仿佛蒙上了一層黑紗,變得模糊不清。左湫眼睛不行,到了晚上更是看不真切,但是傅賽爾抽刀出鞘時那一聲清脆,她聽得可真可真了。咽了口口水,左湫沖著傅賽爾的方向問:“這位大人,既然你們已經追到這里了,而且是追到這里之后就沒有了消息。那么請問,您為什么不直接開始查?您在這里對我嚴刑拷打的時間,足夠你們把這里上上下下都查一邊了——您說,萬一真的查到了什么消息呢?豈不是比在這里問一個什么都不在知道的小女子來的更加實在。”

桑宏在她身后接話,“你以為你多大的臉,還需要我們所有人來問你嗎?這方圓地界,我們早就一一細細摸查過了!”

瞪桑宏一眼,傅賽爾斥責道:“桑宏,不要多言!”眼睛瞥向左湫,逼近她問,“姑娘,你和那人素昧平生,為何要這般幫他?還是說你天生就是一個好人,見到有難的人毫不猶豫地就救下了他?”

左湫屏住呼吸,接話說:“這位大人,我真的沒有見過你們要找的人,我想你們真的是誤會了。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是我的后花園,你們來的時候應該看見了,就在這里下去十幾步就是我的花園菜圃,連這個茅房都是我修的。現在大人你還不明白為什么我會出現在這里了嗎?我真的沒有見過什么受傷的男人,您真的冤枉我了。”

雖然女子描述的花園菜圃的位置什么的都是真實的,但是傅賽爾鐵了心就認定左湫有鬼。青衫男子也能微微感覺出來左湫確實有些不一樣,他看一眼傅賽爾,恰巧后者也在看他,兩人一傳心思,很快達成了共識。

左湫心思不在這些人身上,故而沒有注意傅賽爾和青衫男子的互動,她繼續辯解,說:“現在天色已晚,今天還是月初,沒有月光,這林子里也黑沉沉的看不清路,各位大爺們,你們行行好,放我離開吧。抓著我對你們真的沒有用,我真的不知道。”

很溫柔地笑起來,那個青衫男子把彎刀放回刀鞘,跟左湫說:“姑娘不要怪我們,我們也是沒辦法。”

左湫咧嘴一笑,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沒事沒事,讓我早些回家就好了。”略一沉吟,她對著青衣男子抱拳,“大俠放心,今日之事我睡一覺就全然忘記了,我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左湫一開始不打算說后面的話,因為她怕這種話會讓他們再把自己和云達扯到一起,但是現在她要扮演的是一個沒有見過云達的普通女子,照理來說是應該說一說的。

男子仍舊微笑著,只是天色已晚左湫實在看不清楚,只聽他說:“姑娘今晚是回不去家了,這件事關系重大,還請姑娘跟我們走一趟吧。”

“什么?!”驟然失色。

男子不顧她的吃驚,繼續說:“因沒有多余的馬,只能委屈姑娘同我們之中的任何一位騎一匹馬了。”說完嘴角仍舊是上揚著的,仿佛說的是什么無關緊要的事。

左湫下意識的想跑,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能動,不能慌亂,一旦慌亂,自己就完了。可是,可是如果自己不能成功脫身的話,自己不也完了嗎?

桑宏看她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便推了她一把。左湫身子一晃,打一個趔趄,手中的汗巾被甩出了老遠。幸虧她平衡力好,否則真的就要一頭栽倒地上。

傅賽爾在一旁看著左湫往青衣男子那里“撞”了過去,便一撩衣擺翻身上馬,對青衫男子道:“池鑒,既然如此,那就讓她上你的馬。夜色漸濃,此地不宜久留,留下幾個人在這里守著就行,我們先回去向大汗復命。”

桑宏聽了,立刻拱手行禮稱是。

池鑒點點頭,對左湫伸出手,道:“我聽說漢人女子多不會騎馬,要不要我助你?”

然而眼前的女子卻仿佛石化了一般,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對自己的話也仿佛沒有聽見。池鑒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返回神來,很是遲疑地問:“你,你叫池鑒?”

池鑒皺眉,但還是點點頭,眼見著天越來越黑,他又問一遍。左湫哦了幾聲,說自己不會騎馬,多謝他肯幫助自己。池鑒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但是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對送左湫上馬之后,便搖搖頭放下雜念,翻身上馬,朝著蒙哲帝國的中心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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