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對整個東宮依舊并不熟悉,小湫只能先摸索到書房那里。書房里并沒有人,只有幾個侍衛和仆人守在那里。小湫見了,便問太子去了哪里,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小湫哦了一聲,轉身走開了。
走出沒多遠,小湫停下了腳步,既然來都來了,不妨去看看,反正遲早都要去的。
想定,她折身向著書房偏殿走去,那下人和侍衛們見了也沒說什么。只是他們看小湫的眼神不大對,旁觀者若是見了定然會起疑心。
如今一心只在初越這件事上的小湫自然沒有注意到特殊的地方,她來到畫意小姐住的地方,看見外面有幾個侍女在站著說話,見里面并沒有初越,她便想直接進屋里去看看。——她可沒忘記畫意小姐袒護初越的樣子。
剛偷偷摸摸地摸到了偏殿門口,那群在一起說話的侍女就有人眼尖地看到了小湫,她當即指著小湫問:“誒!你是誰?你在小姐房門外是想干什么?!”
“呃……那個,那個我是來找畫意小姐的!”這等行為被她們發現,那這偏殿是再也進不去了,小湫看了一眼那緊閉著的房門,道:“我是殿下身邊的,殿下讓我來找畫意小姐有事情要說。你們可知畫意小姐在何處啊?”
眼尖發現小湫的那個婢女上下打量了一下心情,嘀咕道:“一個婢女哪敢穿成這個樣子……”她身邊的人便扯扯她的衣服,小聲告訴她:“咱們東宮里除了幾位娘娘,我們眼生的不就是畫意小姐和那位蒙哲來的左姑娘了嘛,我猜這個就是。”那婢女恍然大悟一般,又小聲道:“那她怎么來找畫意小姐,她們不應該是死敵嗎?”
“咳咳。”她們所謂的低聲嘀咕,實在太引人注“耳”,小湫都忍不住提醒她們注意一點。
那些婢女們知道小湫身份定然不一般,一改尖冷語氣,很是恭敬地回復道:“畫意小姐一早就去了太子妃娘娘殿中,至今未歸。姑……殿下若是想要找畫意小姐,可以前去太子妃娘娘殿中。”
原來是去了太子妃單瑜蘭那里。小湫哦了一聲,再問:“那,你們可記得她出門時帶的婢女都是誰?”
婢女?怎么好端端地問這個?幾個婢女臉上都寫滿了疑惑,那個眼尖的婢女先從疑問中反應過來,“哦,帶著的是青然姐和那個新來的。對了,那個新來的叫什么來著……”旁邊的人立馬補上:“叫阿月!”“對對對!阿月,畫意小姐就是帶著青然姐和那個阿月去的。”
阿月。
阿越。
應該是初越,那個新來到畫意身邊的人。可是,她到底跟畫意說了什么,居然讓畫意為她抵擋至此?
“左……姑娘?請問還有什么事嗎?”那群婢女見她出神,便隨口問了一句。
小湫回過神,“哦,沒事了。多謝你們。”想她們幾個人點頭致意之后,便轉身離去了。
只是,離去之時,那些婢女們嘰嘰喳喳的“真的是她”“我就說了穿成那個樣子怎么會是婢女嘛”的聲音。小湫搖了搖頭,好容易才把那些聲音晃掉。
現在就是,葉緒生辰這天,初越跟著畫意去了太子妃那里。她想干什么?
如果按元安說的,皇后娘娘會來,葉緒的生母葉氏會來,那她們來了能去哪里呢?除了見太子,那就只能是太子妃。太子妃一向希望自己這個表妹能和自己一起侍奉太子,一定會讓畫意跟在自己身邊到時候好向皇后娘娘引薦。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畫意第一次見皇后,但是她今天一定會在皇后身邊是肯定的。那么這樣的話,初越肯定也會在。自從那天晚上初越刺殺葉緒被小湫看見了之后,初越似乎就再也沒有什么行動。后來傅賽爾說初越也已經聽從勸告會跟著她從東宮出去跟著傅賽爾回蒙哲,可是,這是初越的風格嗎?她會在葉緒半點傷害都沒受到的情況下就這么放棄嗎?那如果這樣,她千里而來的意義又何在?
所以,她到底現在是相信傅賽爾真的勸服了初越,還是認為他們在耍計謀要行陰詭之事呢?
不知道。
還是先去找到初越問問吧。對了,還有云達,這件事還得請他幫忙不可,否則她自己一個人未免太引人注目。
只是瞧著這日頭,估計云達一時半會兒也來不了。還早,還是先看看初越那邊的情況再說吧。
想完了,小湫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沒有單獨去過太子妃的寢殿,自己還不認得去那里的路。對自己翻了個白眼,小湫還是請了個在一旁灑掃庭除的衛仆給自己指了路才摸到了單瑜蘭的住處。
那里是正殿,正殿往后一進才是太子太子妃的寢殿,正殿之中是用來接待客人和舉辦宴會的地方。上次的小晚宴就是在這個地方辦的。如今為了映襯太子生辰這個喜氣,此處里三層外三層都被人精細地打掃過了不知多少遍,各處的布置裝扮都顯示出一種生機勃勃積極向上的大好活力。各個站在外面守崗的婢女侍衛也都精神奕奕,很是讓人神清氣爽。
站在外面看不見里面的情景,小湫定了定神,抬步進了殿內。
正殿大廳沒人。小湫問了旁邊的侍女才知道他們都在后殿之中,也就是寢殿。小湫隨口問了一句他們在干嘛,那婢女道:“今日是殿下生辰大宴事,娘娘和殿下自然是在商討如何應酬賓客之事,左姑娘是閑散仙人,自然不會懂得。”
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至于這么大火氣嘛,這咄咄逼人的樣子,真是像極了想吃又搶不著吃的鴨子。小湫默默腹誹了一番,也不好和她爭執,自己干干脆脆地舉步要去往后殿。誰知那人卻伸手攔住她,“等等,左姑娘請稍后。在宮里不比別處,該有的規矩禮法是一樣都不能少的。”
“我——我就進去找一下殿下,沒那么多事兒吧?”小湫簡直要無語瘋狂翻白眼了。
“左姑娘如今隨便進去了事小,但是留下了左姑娘這個先例事大,若是人人都這樣罔顧規矩,那還要這規矩干嘛呢?左姑娘您說是吧?”
“那你說,怎么辦?”端出禮貌的微笑,小湫盡量告訴自己不生氣。
那婢女微微一蹲身,道:“還請左姑娘在此稍后,容奴婢前去通報一聲,知會了娘娘,娘娘同意了,左姑娘才能進去。到時候,奴婢親自領著左姑娘進去,左姑娘自然不會亂了規矩。”
“行。你去,我在這里等著你。”
微笑一直持續到那侍女離開自己視線,小湫才攥緊了拳頭,自己跟自己嘀咕道:“老娘要不是有事,能在這個鬼地方受你這個氣?!”
然而身后不遠處另一個單瑜蘭宮里的婢女假咳了一聲,小湫這一聽,立刻換上最禮貌的微笑,轉身沖著她很夸張地微笑著。那憤怒的微笑嚇得小女婢瞬間老實,乖乖地低下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