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雀耳(2)
- 狄小七
- 鄧小煋
- 2330字
- 2019-10-15 17:00:00
“是鑰石。你知道的真不少。”
雀耳微笑著,那只蟹爪一樣的手攥緊了領口,好像冷得厲害。
“他已經把那塊石頭托付給了值得信賴的人。那是他的選擇,我和鐵木知道,馬文酒醒之后恐怕也能記得只言片語。你遇到的那個晶霖塔人是誰?”
“費爾德曼.貝瑞特。他是個老人,在雪峰下找人、等人,埃爾文,方亭、秦和桓。”
“哦。這位老人不知道小香巴拉發生了什么。”雀耳轉向鐵木說:“你猜他會到這兒來嗎?”
“如果要來,早就到了。”鐵木搖頭,“沒有其他人。”
驪珠說:“雪峰下來了其他人,有棲木者家的人,還有旸谷人。”
雀耳說:“那么他一定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這些人都沒在這里出現,雪峰下的信鴿也好久沒過來了。河曲的騎士和駝鷹有什么消息嗎?”
鐵木搖搖頭,“博羅只接到了埃爾文和綠營的援軍,諾伊和陸寒沒過來。而我竟然沒撈著和埃爾文說句話。”
雀兒說:“他不會放過一個和達爾戈正面交手的機會,那個傷痛折磨他的代價就是讓他的仇恨更加深沉。我很擔心他,艾恩伍德,綠營的人幫不上他什么忙。”
“等這里的事一了,我會帶幾個人出去。他不會有事,雪峰四周沒有誰能對付他。”
“還有那個冷煉劍手。”
“但除了他,其他人都撐不過凍碎巖石的寒風和刺穿知覺的雪野強光。”鐵木沉吟一下,接著說:“可那些東西居然不怕火。”
驪珠拿不準,但他還是說出來自己的看法,“他們怕那種火,冰火,或者雷火。他們統統不敢湊近那團藍色的火焰。”
“是那東西給了我第一下子,瑪摩特怎么會有雷火?”
“是別人送來的。我猜,就是銀臉的達爾戈送來的。”
雀耳打斷了他們,“我們繞遠了,艾恩伍德。”
鐵木很尊敬盲眼巫師,他說:“我剛才就該閉嘴。你把你的事交代完我們再說別的。”
“孩子,玉門是小香巴拉通往晶霖塔的必經之路,可多少年來,五十個紀元年,沒有人到這里來過,最后一個棲木者諾斯維爾.珀遲曼過來的情形這里的人都不知道了。他返回之后沒多久,這里的一場雪瀑要了所有人的命。
“晶霖塔的大事件影響到了每個通道,也包括這兒。七個大陸失聯,小香巴拉也幾乎失去了對外聯絡的動機,這些年來,內耗不斷,沒人把目光放到和自己無關的大陸,放到晶霖塔。小香巴拉就像一個老人,失去了使命感的老人。棲木者的變化讓我感到驚奇。
“一次偶然事件,不,不是偶然,是埃爾文通過雙河后人找到我,他讓我看到了一些隱藏在面具下的怪異。我是個納浯爾巫師,牧云者的侍從,在失去光明的那一刻,光明之神贈給了我在黑暗中看見世界的力量。是的孩子,我能看到你們看不到的世界。我因此來到這兒,埃爾文隔些日子找過來,但他失去了記憶,他來這兒是為了用很冷很冷的冰原辦法恢復記憶,但很不成功。
“你說的鑰石一直在他手上,但他參詳不透那東西該怎么用,他像供奉神明、像祭奠逝者那樣供奉著它,而它只回贈給他無休止的悔與恨,逼著他像熊一樣在雪野漫游。那東西還像一座山,壓住了他的靈機,他已經不是當年的晶霖戍衛統領,不是穿越希聲山谷的青年行者,不是一個有足夠鋒芒來對付夜霊和死士、對付達爾戈雷士的諾頓劍手了。”
鐵木點頭,咬牙的動作讓胡子顫動。
驪珠聽到這兒,一直想問:為什么是我?為什么要告訴我?
雀耳接著述說:“麥鳩利師傅找來了,比其他人領先一步,得益于他的護衛多吉對‘夜帝’的好奇。那個年輕人和埃爾文打了一架。行者彼此認得出晶石的光芒,尖峰戒指和諾頓寶劍的冰晶之光出現在野人手里,麥鳩利知道了來龍去脈。
“麥鳩利來的時候我和馬文都受了傷,那段日子很難熬。馬文喝酒就像喝水,他還好,他不是行者,孩子,他只是有個行者的夢,哦,確切地說是個晶霖塔人的夢,每個世家子弟自小的夢想。而我的晶元卻更敏感了,那不是稟賦,是刺激,是病和折磨。
“麥鳩利帶走了金綠石,他的目的地是冰宮,我擔心他那么做不會有好的結果。但他需要勘石者的意見,他的看法很驚人,而且當時他說‘和玄機方有關的任何事都是急事’,我想他給自己的理由很充分,因為解開那塊鑰石的秘密,就能解開下一塊,最終解開玄機方的秘密。
“據說那個盒子已經在云頂旸谷現身,行者聯盟的使命不容他有任何遲疑。我擔心的結果不是因由他的虔誠,而是他的能力。我知道來自默冢森林的力量,血楣的寒風已經吹到了好幾塊大陸,單憑小香巴拉是對抗不了的。唯愿諸神保佑他,保佑他能協助晶霖塔人重建塔林,恢復秩序。而在一只受傷的羽士飛來之前,我已經聽到了從灰松堡和五月堡同時傳來的噩耗,他確實沒能抵擋住來自黑暗的風。
“當那種風吹到這里之后,我知道玉門的肅靜不會長久。我和馬文在龍鱗崖底下受的傷不是來自風寒的侵襲,是來自一個奇特的死士,年輕的死士。鐵木,我不想制造恐慌。我讓你找到埃爾文,是為了布防,也是為了他的安全。而那個死士卻突然消失了。
“騎手諾伊和駝鷹陸寒過來的時候,給我帶來了好消息,我無法回饋他們什么,卻能請求他們什么。綠營這次出手相助,艾恩伍德,我們會在任何時候給予援手,在他們需要我們的時候。”
鐵木重重地點頭,“我插一句,埃爾文好像恢復了很多記憶,有個朋友幫助了他。”
驪珠小聲說:“就是那個晶霖塔人。還有,您說的那個年輕人,他叫哈吉,今晚他就站在達爾戈的旁邊。或許,他和晶霖塔人在雪峰下交過手。后來他去了五月堡……”
“哦。埃爾文,我只能更為他擔心。那個年輕人,你們都要小心他。玉門沒有能抵擋他的劍,也沒有能阻擋他的火,冷煉死士的黑火。他會回來的,我和馬文遇見他不是偶然……”
雀耳說著說著卻笑了,他說:“看看我,說話的口氣已經不是一個雙河的納浯爾巫師了,而是雪峰玉門的守護者,伐木場的自由人了。”
他從袍子底下掏出一把小刀,顫巍巍地遞往驪珠的面前,驪珠接了過來。
“收好他,孩子,你會需要這樣的東西。一把米斯特爾小刀,它能辟邪,松針的巫師相信這個。不要因此嘲笑一個雙河的巫師,我希望所有的祝福都能發揮作用。它來自晶霖塔,或許它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