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經過搶救的肖凡依然未蘇醒,被推進病房繼續觀察。
“手術很成功,但病人暫時還沒蘇醒,除了腿部骨折外,腦部創傷比較嚴重,我們需要再繼續觀察,最差的情況不排除植物人的可能,如果情況可觀,可能只是短暫失憶或者失語,還請你們這些家人做好思想準備。”醫生對于這類情況向來習以為常,只能如此生冷的告知病人家屬。
肖凡的母親泣不成聲,父親焦急如焚,只有葉曉像傻了一樣的干流眼淚,如果肖凡醒不過來,出于道義她斷然不能再離婚,只有一輩子守著這個不愛的男人照顧他,那將是生活對她多大的摧殘?
她顧不上心里對肖凡的愛恨糾結,此時只能先盡一個妻子的職責。
“媽,你放心,肖凡一定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會醒過來的,你們先回去好好休息,我留下來好好照顧他。”葉曉紅著眼睛勸慰二老。
肖凡父母嗚咽著離開醫院。
“葉曉,怎么回事?下午你還跟我說要離婚,怎么突然就...他就進醫院了?他現在情況怎么樣了?”小芳接到葉曉的電話就著急的趕了過來。
葉曉像是看見了救世主,哭著跟小芳說她只是想要一點安穩的幸福怎么上天都不肯成全。
“今天發生的事讓我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離婚,偏偏他又出了車禍!我心里真的好難受,小芳,我不想讓他有什么報應,我只想好好的重新開始,哪怕一個人生活,我也不想再這樣心痛了…為什么上天是這樣對我?為什么連離婚都不可以?”葉曉泣不成聲。
接下來的日子,葉曉不分晝夜的照顧著肖凡,為他擦洗,跟他說話,就算不為自己,想到肖母的悲痛,葉曉也希望他能快點醒過來,重新健康的生活。
在他康復之前,無論他有多少的過錯,葉曉也不會棄他而去,離婚之前,她終將要照顧著他。
肖凡父母每天堅持來送飯,跟兒子說說話,親戚朋友們也稀稀疏疏的來探病。
一周過去,肖凡仍然沒有醒過來,葉曉在想,如果因果的報應真這么大,她寧可他不要遭受如此的果報,她要的只是和平離婚,只是內心的平靜,只是安穩的重生。拋開對自己后半生的顧慮,單純的想到肖凡,這個他曾真心愛過的男人,她也生起了惻隱之心,即使他辜負了自己,也不忍心看著他再也醒不過來。
都說農歷十五是圓滿的日子,禮佛亦能功德加倍,葉曉在十五這天,來到弘法寺虔誠的為肖凡祈福,并帶回一個平安福放在他的枕邊。
就這樣,肖凡躺了二十多天,身體漸漸開始有所反應,眼睛也慢慢睜開,真是上天眷顧。
醫生較為開心病人總算沒有變成植物人,照例向家屬們交代:“病人意志力很強,醒過來了是好事啊,不過腦中還有些淤血壓迫神經,恢復意識后應該會有些失憶癥狀,不過也別太緊張,好好調理,淤血消除,記憶也會隨之恢復的,近期先觀察他的語言能力吧,一切都需要時間,你們做家屬的,也別太著急了,只管好好照顧病人。”
肖凡醒后葉曉就恢復了上班,每天忙碌于花店和醫院,白天不忙的時候也往醫院跑,晚上就留在醫院照顧他。如此下來已經瘦的形容憔悴,疲憊到沒力氣再去想他的那些骯臟事,曾經的愛其實也只剩下感情,她明白,這一切都和愛情全然無關了,現在的她只希望肖凡能快點康復,好和他提出離婚。
金小凱走進花店,不見葉曉的身影,轉而問小李:“請問葉曉在嗎?”
“哦她不在,她去醫院了,你是?”
小芳聞聲走了過來,小李繼續對小芳說:“小芳姐,他找葉曉姐。”
小凱轉而向小芳問道:“你好,請問葉曉她怎么了為什么去醫院了?她沒接我電話,你能不能…”
“你是?”沒等他說完小芳就反問道。
“哦,我是他前男友,昨天剛從澳洲過來,前幾個月我來過,你能不能告訴我葉曉她怎么了?”
小芳自然聽說過葉曉的這個前男友,上次來求和的事自然也都聽她說了,這回金小凱站在眼前,除了個子矮點,倒真是一表人才。
她一下子生出了護短之心,想撮合一下他倆以便救贖葉曉,于是約好了下班后咖啡廳里聊。
小凱知道小芳是葉曉的閨蜜后,就把他跟葉曉之間的事以及對她的感情,還有目前的求和心態,全都傾情吐露了一番。
“金先生,哎…我還是叫老金吧,噢不,叫你小凱吧,這樣親切點。你倆的事呢,其實我差不多都知道,包括你當年怎么傷害她的,但是呢,我覺得吧,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既然你對她還有感情,還想著和好,我覺得過去的事也都不重要了,人嘛還是向前看,只要你是真心的,我也支持你們在一起!”
“我們葉曉啊確實命苦,好容易付出真心嫁個人,還攤上這么個男人,早讓她離婚,她不忍心,這回倒好,半癱不瘓的更不能離了,最近我可眼看著她瘦了十幾斤…唉,她的身世你也知道的,別看她比我大好幾歲,思想還是那么單純,好多時候還得我操她的心,要能有個真心待她好的男人陪在她身邊照顧著,我也就欣慰了…”
小芳侃侃而談,把葉曉目前的情況盡數交代了,小凱聽著很是心疼。
次日,花店門口,葉曉一來上班便看見了等在門口的小凱,欲作忽視狀,卻被他的一只胳膊攔住了腳步。
“曉,我想跟你談談!讓我照顧你吧,我都知道了,我愿意等你,等他康復了,你就離婚,我帶你回澳洲,我們重新開始!”小凱滿臉心疼的看著葉曉,手里還夾著抽剩的半根煙。
“我上次都和你說很清楚了,不要再來找我了,我的命也就這樣了,苦也好甜也好,我不想再掙扎了,他如果一輩子不康復,你難道等我一輩子嗎?不要天真了,就算他現在安然無恙,我們也不可能再重來了,一切都過去了!你走吧!”
葉曉說完轉身進了花店。
小凱深沉的抽了一口煙,吸吐之間充滿了無限哀愁。他走到垃圾桶跟前掐滅了手里的煙,轉身想跟著進花店,卻在門口遲疑了腳步。
葉曉至始至終沒有想過再跟小凱復合,自從他出現,心頭雖有悸動,那也只是緬懷青春的一種觸動,而不再是愛情的感覺。她會拒絕的那么決然,也是因為每當小凱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腦海里浮現的那個人總是安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