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弗一下子急了,跳出來扯著星辰的衣服,口不擇言的說道,“你不幫本殿下本殿下就派人殺了那個質子?!?
星辰轉過頭,心里的火氣本來騰的一下上來了,但看到了趙子弗那張臉之后竟然又直接被撲滅了,她冷笑了一聲,伸手掰開趙子弗的手,不顧他的阻攔轉身就走。
趙子弗慌慌張張的,又說道,“反正那個質子無依無靠的,父皇也不管他,我殺了他也沒事,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殺了他?!?
他急的連本殿下都忘了自稱,星辰看了他一眼,懶懶的說道,“請便,不過別怪道爺沒有提醒你,五殿下,別不小心被你嘴里那質子干掉了?!?
“你!”趙子弗見星辰絲毫不在乎,只好軟了語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想辦法把我送出去。”
星辰并不認為趙子弗會有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之前在寶親王府云辭想殺趙子弗被星辰救下,純屬是因為她不想讓云辭惹麻煩,不過如今就算趙子弗被瑞親王發現,是死是活和云辭沒有半分關系,她懶得管這個閑事。
趙子弗卻不敢被皇帝抓到,皇帝趙五出身貧農,自小就習慣了起早貪黑的辛苦工作,當了皇帝也沒有一天懈怠,他最擔心自己的兒子們不成器,若是被趙五發現趙子弗這種禁閉也敢跑出來的皇子,不揭了他一層皮都見鬼了。
趙子弗小心翼翼的跟了星辰兩步,說道,“道長,我這個秘密很有用的?!?
星辰瞥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趙子弗眼看著她要走,連忙扯著她的袖子,說道,“小道長,這萬景園其實并不是萬景園,而是父皇的萬草園。”
“萬草就萬草唄,就算是皇上喜歡萬花園,和道爺也沒有關系?!毙浅綉醒笱蟮恼f道。
趙子弗不能讓她走,又道,“那草都是藥草,很珍貴的藥草?!?
“五殿下,”星辰回過頭,認真的看著趙子弗,看的趙子弗一愣,問道,“怎么了?”
星辰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說道,“你父皇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所有的花啊草啊都是你父皇的,你父皇就是把天下所有的東西都搬到這里,也輪不到你操心,更輪不到我這個臭道士操心?!?
趙子弗聽的一愣一愣的,不過眼見著星辰要走,他死死扯著她的袖子,說道,“本殿下知道那天都察院發生了什么?!?
“你說什么?”星辰轉過頭,冷冷的問道。
趙子弗從來沒見過她這么冷漠,一時嚇了一跳,卻依舊假裝冷靜的說道,“我……本殿下知道那質子在都察院做了什么。”
星辰冷笑一下,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趙子弗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躲閃,結結巴巴的說道,“本殿下認識的人多了去了,都察院有的是本殿下認識的。”
“他那天發生了什么?”星辰懶得再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比起這個,她更想知道那天在都察院到底發生了什么,讓云辭回來之后就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
趙子弗咽了口唾沫,他沒見過星辰這么冷,便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天有人看見于大人帶那質子去了暗牢,當時說是要對他動刑什么的……”
“他沒有被動刑,五殿下,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說,就別找我了?!?
“他們就是這么說的,那質子在暗牢里呆了一個下午,誰知道發生了什么?”趙子弗大聲說道,竟有些委屈。
星辰強行扯下他的手,說道,“趙子弗,別整天那質子那質子的叫,他是道爺我的人,再讓我聽見下次道爺讓你沒有下次你信不信?”
“你……你什么意思?”趙子弗后退了半步,聲音有些顫抖。
星辰冷哼,以往覺得趙子弗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整天只知道逞強,要他做什么還真不敢,沒想到這趙子弗還真一肚子花花腸子,小肚雞腸,什么都想著爭個面子。
云辭在都察院發生的事,趙子弗怎么會知道,就算他認識幾個人,又何必去打聽云辭發生了什么,他打聽了,可見當時是他在注意著云辭,或者說,舉報人就是他,他就是想看看云辭被都察院帶走到底是什么結果。
趙子弗說道,“臭道士,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管不著,趙子弗,你給道爺規矩點兒,別以為道爺前兩天給你幾分面子就真當自己臉大了?!?
“你到底救不救我們?”趙子弗也就是喜歡嚇唬嚇唬人,實際上色厲內荏,見星辰強勢,一時間倒有些說不出來了。
“救,貧道自然要救五殿下?!毙浅綉袘械恼f到,“不過五殿下懂得這么和貧道說話,估計也清楚了他是貧道的逆鱗,別試圖碰貧道的逆鱗。”
趙子弗又往后退了兩步,愣著點了兩下頭。
星辰冷笑,隨即不再理他,說道,“好好在這里躲著,一會兒瑞親王一離開你們就悄悄出去。”
趙子弗立刻點頭藏好,目送著星辰離開。
星辰心里有些冷,趙子弗就是個愣頭青,只知道受了什么委屈就還回去,看誰不順眼就喊打喊殺的,但他也就只會喊打喊殺,誣陷云辭他就不一定想得到,而此時這么明明白白的用云辭來威脅她,可見他一定是清楚星辰一直在護著云辭。
就憑趙子弗那注了水的腦袋,肯定不可能見一面就看出了星辰將云辭看的那么重要,要說沒有人指點星辰絕不相信,而如今就算這些人知道星辰對云辭不同,但她并沒有表現出云辭多重要,除非,有人知道她和云辭所有的事。
她不認為有人要對付她,她隱世多年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因此就算真的有什么人或者有什么目的,應該都是針對云辭,不過針對云辭,反而讓她更不安心了
她還沒走兩步,就正好碰見了冉玨,她忽然想起來冉玨說過她對云辭好,甚至說星辰當初說等人就是為了等云辭,加上云辭之前說過的對冉玨的懷疑,讓星辰忍不住心里微寒了一下。
冉玨上來打招呼,臉立刻紅了,說道,“小道長,你怎么在這里?”
星辰笑道,“冉兄不陪著瑞親王了?”
“小道長,”冉玨有些埋怨,不滿的說道,“原本就是和小道長一起來玩,可小道長卻半途離開?!?
“瑞親王殿下可是只想找冉兄一起?!毙浅酱蛉さ?。
“小道長,雖然說的有道理,但我還是想盡量不要參與皇室斗爭,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對了,”星辰忽然問道,“冉兄不是和五殿下關系好嗎?”
“子弗?”冉玨苦笑著搖搖頭,“當時我認識他的時候還不知道他是皇子,而且子弗性子跳脫,根本沒辦法參與儲位之爭。”
“那冉兄不會擔心五殿下嗎?”星辰懶洋洋的問道,“五殿下性子直爽,若當不了儲君,一定會被……”
“小道長,您多心了,”冉玨笑了笑,打斷她的話,“子弗性子雖然跳脫,他沒能力爭儲,這你我都知道,將來的儲君怎么會不知道呢?”
星辰挑了下眉,冉玨立刻低下了頭,仿佛自己是在說什么異想天開的事一樣,低聲說道,“儲君登基,最重要的是穩定民心,新帝絕不可能把所有的兄弟都趕盡殺絕,整個皇室如今,最沒有威脅的就是子弗了?!?
星辰笑了一下,“冉兄心思縝密,為什么還這么害羞?”
冉玨更是不好意思了,輕聲說道,“班門弄斧了?!?
“沒有,冉兄才是個中高手,貧道就是個江湖道士,你說江湖事貧道還懂些,這為官的事貧道就完全不懂了。”
冉玨似乎得到了夸獎,微微咬了下唇,那雙清澈的桃花眼里倒映著遮不住的興奮,他又說道,“儲君不會傷害子弗,反而會借著子弗樹立一個寬厚的形象,他會給子弗一片封地,依著子弗的性子,在封地上衣食無憂就足夠了。”
“冉兄想的周到。”星辰懶洋洋的靠在了石頭上,一步路也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