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仵作拍拍自己身邊的木匣子：“老弟說的哪里話，這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有我這些老伙計在，準能給你整出個結果。”

于雷點點頭，給茅仵作查驗尸體留出空間，自己開始查驗李肅的整間房間。

從床榻邊開始，滴落在地上的血滴，一路漫延到中廳才消失。

李肅的房間和書院里其他學子屋舍格局一般無二，只是相較于其他學子稍顯空落的房間，李肅的房間顯然是經過了靜心的布置，在裝飾布置上明顯頗具匠心，內里不僅擺著古玩字畫、盆景植株，一些日常用品也盡是工藝上乘的物件，一看就知是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的居所。

于寢舍相對應的右廂房是李肅的書房，擺放著整齊的書架書案，于雷繞著書案一圈，看到了摔碎在地上的一只茶盞，書案上的擺件，也都有微微的移位。

于雷沉思片刻，將這整間房在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于雷掃了下院中站著的眾人，問道：“誰是第一個發現尸體的人？我有些問題要問他。”

段良：“第一個發現尸體的人正是和李肅同住在丁甲院的馬昌，他就在院外。”

于雷點頭，“那可否請他進來一問。”

段良微微皺眉，才看向于雷道：“于捕頭，人你可以問，但是我有幾個請求，還望于捕頭能答應。”

“哦？請山長說來?”

段良開口道：“一事是，馬昌突逢命案，人被嚇得不輕，望于捕頭把問話的地方換一換。”

“二事是，于捕頭問話的時候，我們書院的一部分相關人員能在場，也能安撫安撫馬昌。”

于雷想想了想，同意了段良的提議，“換何處問話，還請山長帶路。”

段良松了口氣，讓宋婠和孔源去攙起躲在院墻角的馬昌。

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在前頭帶路，“這丁甲院前就有個供學子閑暇時讀書的暖閣，我們便去那里吧。”

于雷：“可。”

跟在于雷身后一起的一個年輕捕快嘟嘟囔囔了幾句，“讀書人真是矯情麻煩。”

小捕快聲音雖小，，但是距離近，不少人都聽見了，包括于雷和段良，于雷回頭給了小捕快一記眼刀子，警告他道：“再敢亂說話，就回皂班去。”

段良在任授漁書院山長前曾任京官，這件事在南溪縣并不是什么秘密。俗話說，皇帝家還有三門窮親戚，誰知道這京都里來的段山長是不是也有什么豪親戚貴同僚。

于雷能成為南溪縣彭明府手下的得力干將，不僅僅依靠著他優秀的斷案能力，也是因為他為人周到機敏，因而他絕不會仗著自己是這地頭蛇，就硬要去壓段良這條強龍，是以他對段良都客客氣氣，絕不會被人挑出一絲的毛病。

明顯這小捕快已經犯了他的忌諱。

段良只當沒瞧見，指指對面道：“到了。”

一行人往暖閣里走。

小捕快被自己老大威嚇了一通，再不敢說話，乖乖的跟在自家捕頭身后，進了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