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婠從記憶里就知道騎射課的授課夫子是段良還有許夫子,但主要授課的夫子還是許夫子,段山長在宋婠記憶中也只零星出現過幾次,宋婠沒想到今日來授課的人竟然是段山長,所以乍一見到換了一身胡服的段良,讓她頗感耳目一新。
要說早上的段良是山間的縹緲隱士,不沾染半絲煙火氣,那么現在的段良就如一把墨劍,簡樸卻含藏鋒芒。
一個人僅因為服飾的變換、場景的變換、角色的變換,氣質就能有如此大的轉變,真是讓人驚詫。
原本一路上還和同窗偶有交流的學子們,見到段山長都頓時禁聲,大家都乖乖的站好。
段良在眾人面前站定,也不客套,直指身后的馬道:“你們跟著許夫子學了一年的箭術,今日將由我開始教授你們騎馬,按照現在的隊列,從前到后,從左到右依次留下五人,跟著我學習騎馬技巧,其余剩下的人從杏樹下領弓箭,自行到一旁練習射箭,待我讓換一批人的時候,再主動過來輪換?!?
所有人都是依找順序站定,所以都知道自己的次序,留下五人,其余的都自覺拿了箭,站到了跑馬場一角的靶子前分別站定,紛紛開始拉弓射箭,一時間,箭矢破空聲簌簌響起。
宋婠觀察了身旁的學子的姿勢,待看清后,拿箭搭弓,使出吃奶的力氣,漲紅了小臉,才勉強將弓箭拉開。
‘噗’一聲,剛離弦的箭,竄一下直接扎進了地里。
宋婠有點呆呆的望著那支箭。
“哈哈嗚哈哈嗚哈?!?
身旁突然傳來一陣悶小聲,就在宋婠隔壁靶的少年,一手捂嘴一手捂腰,直接快笑岔氣了一般。
宋婠轉身盯著這個人,眼神怨念的看著他,這人穿著一身絲緞月白袍,唇紅齒白,卻是個漂亮的娃娃臉,眉眼間自帶一股富貴之氣。
少年也明顯看到了她的表情,知道自己失禮了,連忙收住笑,擺手道:“對不起,哈哈我不是故意的?!鄙蠐P的嘴角卻還是沒壓下來。
宋婠看著他明顯敷衍的道歉。
直接選擇無視這個人,繼續拉弓練習。
你永遠無法控制別人,能控制的只有自己。
原主宋婠是學了一年的箭術,但是她宋婠可沒有學過,更何況之前的原主宋婠人小力輕,自己又是女娃娃,即使是為書生特制的半石輕型弓箭,她也拉不動,壓根談不上學會。
不過好在當初并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拉不動弓箭,乙班里也有零星幾個瘦弱的學子也拉不動,她才沒有顯得那般凸出。
只是一年過去,很多學子都開始抽條長個,力氣也漸長,當初那些拉不開弓的人也漸漸能拉開了。
只有原主宋婠,實在拉不動弓箭,便更不愛練習,又不愿丟人現眼,于是每每到箭術課考核,便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躲掉考核。
而許夫子也是個心大的夫子,每每考核也同意了宋婠的缺席,所以全班上至今也少有人知道宋婠并不會射箭。
‘簇簇’幾發,又是接連幾發穿地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