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順著聲音往門口看去，嚯，熟人！

趙銘荷站在門口，雙手抱胸，挑釁地看著賀萱。

她身后的服務員捧著酒茫然無措地看著關明駱。

關明駱：“……”

賀萱：“……”

在賀萱發飆之前，關明駱果斷起身，展開一張笑臉，對趙銘荷說：“稀客啊！來，我給你安排包廂，再送你瓶酒！”說著，她趕緊攬著趙銘荷的肩，硬把她往外帶。

趙銘荷大小姐脾氣，她反手一拍：“別碰我！”

“啪！”結結實實一聲清脆的響，關明駱的手立刻紅了一片。

關明駱也是少爺脾氣，他立刻火了，指著趙銘荷的鼻子說：“臥槽！趙銘荷，你怎么這么不識好歹！我送你酒你還打我！”

趙銘荷也跟著嚷：“我稀罕你那一瓶酒嗎！”

賀萱慢吞吞走到兩人跟前，按住關明駱，轉頭對趙銘荷說：“要跟我們拼桌嗎？”

趙銘荷斜倚在門框上，不拿正眼看賀萱：“我還是對你剛剛說的‘栽跟頭’感興趣。”

賀萱扯了扯嘴角，面無表情地道：“我家母狗剛出生的小狗栽個跟頭，沒想到竟能得到趙小姐的關心，我真替它感到榮幸。”

“你！”趙銘荷氣得說不出話。

“所以，要不要拼個桌？”賀萱冷冷地看著趙銘荷。

趙銘荷挑釁地一笑：“拼就拼唄，有人請客，我占便宜！”

她撞開賀萱，大咧咧走到康景芝身邊坐下，得意洋洋地沖賀萱揚了揚眉，不懷好意地笑著。

康景芝左邊是趙銘荷，右邊是李斐悅，前面橫著桌子，他站起身，預備離開旋渦的中心，卻被趙銘荷拉住手臂。

“坐啊，賀萱的情史想聽嗎？不說上三天三夜可說不完。”趙銘荷嬌笑著，聲音尖利，對著賀萱微微瞇了瞇眼睛。

賀萱突然笑了起來，她覺得今天實在太滑稽了，康景芝要生在古代，絕對是引起兩軍交戰、禍國殃民的主兒。

李斐悅往旁邊讓了讓，她沖賀萱招手，招呼賀萱坐過來。

賀萱卻只感覺身心俱疲，她突然說：“你們好好玩，我先回去了。”

她轉身離開，包和自己的不動產——男朋友都不要了。

她站在門口，寒風蕭瑟，她攏緊衣領——出來得太急，她連外套都沒穿。

馬路上車來車往，步行道上人來人往，賀萱迷茫地抬頭看深灰的夜色，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康景芝沒有讓她在外面久留，沒有兩分鐘，他拿著賀萱的東西急匆匆走了出來。

他望見賀萱衣衫單薄地站在冷風中，心中頗為心疼，口氣卻冷硬：“快穿上！”他笨手笨腳地將賀萱的手往衣袖里塞，又用圍巾包裹住賀萱的腦袋和脖子。

賀萱望著圍到眼睛底下的紅格子圍巾，心想：我應該挎一筐雞蛋。

“冷不冷？”康景芝終于滿意自己親力親為為賀萱設計的造型，他握住賀萱的兩只冰手揉搓哈氣。

“有點兒傻。”賀萱有些難為情，她往回抽手。

康景芝將賀萱的手緊緊攥住：“咱們先去車上？還是進去？”

賀萱疲累地說：“回家吧。”

車里，康景芝開了暖風，卻不著急走。

他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摸了摸賀萱的臉頰，問：“怎么了？”

白金戒指觸碰到賀萱的臉頰，微涼。

她反握住康景芝的手，手指尖在戒指上劃過，沮喪道：“有一群妖怪覬覦唐僧肉，可我不是大師兄。”

康景芝習慣了她滿嘴跑火車，湊近賀萱的臉頰，輕輕吻了一下，寵溺地說：“沒有大師兄，只有一個小妖怪，全時間獨一無二的小妖怪。”

賀萱扎進康景芝懷里：“可大靈芝是天材地寶，小妖怪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康景芝摟緊賀萱，輕輕拍著后背，像對付小孩子一樣，輕輕哄道：“我保護你。保護我的小妖怪永遠開心幸福。我希望我的小妖怪自由無拘無束地生活。”

賀萱眼睛酸澀，康景芝胸前落了兩個淚圈：“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和你在一起總是患得患失。”

康景芝抱歉說：“是我做得不夠好。”

李斐悅晚上打來電話時，賀萱正在浴盆里泡澡。康景芝怕賀萱感冒，只要睡在他家中，總免不了嘮叨一通催賀萱去泡澡。對于賀萱來說，這不失為一種甜蜜的負擔。

“回家了？”李斐悅那邊的聲音很吵，關明駱嚷嚷的聲音隔著電話都能聽到，他在說賀萱怎么能直接走人。

賀萱也感到有點兒抱歉：“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大好。”

電話里傳來關明駱的聲音：“你不知道康景芝看你走了立馬臉冷了下來，嘖嘖，把趙銘荷氣得夠嗆，她真沒眼色。”

賀萱突然想起應該跟康景芝解釋一下自己以前的感情問題。

“不過你今天也夠反常的。”關明駱說，“怎么回事？”

賀萱沉默了一會兒：“你們覺得我配得上他嗎？我怕他再愛上別的人，如果他有一天離開了我，我肯定會瘋掉。”

關明駱：“不會吧？你這么沒有安全感？賀萱，這不像你啊。”

“因愛生怖。”章明涵也加入了聊天，“你要放寬心態。我看康景芝很可靠，不是花心的人。”

“章明涵，你還會看相了？”關明駱在電話里大呼小叫。

“康景芝一看就是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章明涵解釋道。

關明駱卻陰陽怪氣：“呵，評價這么高啊。賀萱，你聽到沒，千萬別讓他們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賀萱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電話里七嘴八舌吵得她腦仁兒疼：“你們倆要吵出去吵！讓斐悅接電話！”

“賀萱，我也認為康景芝不是那樣的人，你只不過是臨別在即，有些患得患失罷了。”李斐悅說，“不過，你真的有必要去巴黎嗎？你們剛剛談戀愛就要分隔兩地，這樣對你和對她來說都是考驗。”

賀萱沉默半晌：“我想配得上他，他的伴侶應該是一個很出色的人。”

李斐悅很難理解賀萱的想法，就連賀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想，可能康景芝身上有促人向上的力量吧。

其中一種令人歆羨的感情不就是雙方一起變得更優秀？康景芝現在足夠優秀了，只要賀萱自己變得優秀就可以了。

“這樣談戀愛不累嗎？這和高中生談戀愛有什么區別？”李斐悅問。

賀萱想了想：“可能高中生的戀愛很純粹，我們的感情也很純粹吧。”

李斐悅被逗笑了，但漸漸她笑不出來，深深地嘆了口氣，說：“真羨慕你。”

賀萱說：“我還以為你會說我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呢。”

無論賀萱心中有沒有后悔，第二天卡地亞在自己的官方賬號上艾特了賀萱，并發文道：

“很榮幸賀萱小姐加入設計師行列，無畏釘義，創造不凡，卡地亞愿意鼓勵并支持有才華的中國設計師們展現自我。”

繼接吻照后，賀萱再度引發網友的關注，這一次微博熱搜榜單中再次有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