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二皇子何時認識的？”方文思索良久，抬頭問方念九。

“就在京畿護衛營大統領楊志出事的那天，在醉仙樓的文期酒會認識的?！狈侥罹爬蠈嵒卮?。

“此后可曾見過？”

方文盯著方念九，讓方念九心里開始緊張起來，雖然平時他并不怕方文，但是涉及這些問題，方文總是很嚴厲。

“見……見過一兩次吧應該……”方念九吞吞吐吐的答道。

方文聽了竟然沒有發怒，只是長長嘆了口氣，閉目沉思片刻，幽幽的道：“你已年滿二十周歲，爹爹也沒有能力再約束于你，爹爹只有一句話告訴你，要做正確的事情！”

方念九沒想到方文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本想解釋一番，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方文是他爹，他的所思所想逃不過他爹的眼睛。

“爹爹放心，念兒要么什么都不做，要做就只做正確的事情?！?

方文聽了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揮揮手，示意方念九可以離開了，方念九看著方文的樣子，突然有種鳥兒學會飛翔，被父母放手出窩的感覺。

方念九回到偏院，李玉急忙走上來，“怎么樣？你爹同意嗎？”

“同意了，只是不知道你要跟我一起去。”

“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惹麻煩，會好好保護你的，嘻嘻……”李玉拍拍方念九腦袋，像安慰一只寵物一樣。

方念九不滿的瞪眼睛：“你別老是這樣拍我腦袋好不好？總是有種我像你養的一條小狗似的?！?

“哈哈，你這樣想我也不反對?！崩钣窆笮?。

“切！”方念九不滿的離她遠了一點，突然笑道，“如果碰到一只大蛇襲擊我怎么辦？你幫誰？”

李玉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反問道：“如果一個人族要殺我你怎么辦？”

方念九一愣，繼而嘿嘿笑道：“了然！”

三日后，深秋的早晨已經很冷了，方念九和一身男裝的李玉出了尚書府，看到鐵牛早已經牽著馬等候在大門口。

原來方文擔心方念九，把鐵牛從南十六衛軍營叫了回來，而方文自己則一大早就進宮了，大臣們是要與皇帝一起，先焚表祭天，舉行一番儀式之后再出發。

而方念九他們則是作為皇子的隨行幕僚，不必參加開拔儀式，到時候直接跟在皇帝的大部隊之后就可以。

“鐵牛，你怎么回來了？”方念九過去笑著拍了拍鐵牛的肩膀。

鐵牛沖二人點頭道：“公子夫人早，公子第一次參加秋獵，老爺不放心，特意把我叫回來，到獵場也好有個照應。”

方念九一聽臉立馬黑了，轉身就去牽自己的馬，李玉上前來，瞪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特意提高了聲音道：“你是說方念九是第一次參加秋獵？”

“是啊，所以老爺才讓我也跟著去，怕出什么意外，”鐵牛看著突然變臉的方念九有些摸不著頭腦，又看著李玉嘿嘿笑道，“早知道夫人你也去，嘿嘿，我去就有點多余了?！?

“不多余，一點都不多余，你來的很及時，哈哈，快上馬吧，我們都是第一次去，可別遲到了?！崩钣翊筮诌值呐牧伺蔫F牛肩膀，哈哈笑著跳上自己的馬。

“趕緊走吧，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方念九騎馬過來，瞪了一眼鐵牛，原本在李玉面前吹牛說之前去過狩獵大會，沒想到被鐵牛一句話就給拆穿了。

方念九揮起馬鞭，朝汴安城西邊朱雀門疾馳而去，李玉也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鐵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自己那句話說錯了，最后實在想不通，便跨上馬，吆喝一聲，追了上去。

朱雀門外，有許多像方念九這樣跟著某個皇子或者大臣去參加秋獵的人等在這里，能去參加秋獵在汴安城的上流社會中被視為一種榮耀的事情。

等在這里的要么是世家貴公子沒有在朝中任職的，要么就是一些富商巨賈為了讓兒子打入上流社會而花重金買來的名額，所以這里大多是一些年輕人。

“方兄，今年你也來了啊，可真是稀客啊?！币粋€個頭不高，胖乎乎的年輕公子從人群中走過來，笑瞇瞇的與方念九打招呼。

方念九哈哈一笑，走上前去，攬住那胖公子的肩膀，“仲胖子，你是年年不落啊，哈哈，來來來，給你們介紹一下?！狈侥罹畔蚶钣窈丸F牛招手。

“這位是仲紳，我的好兄弟，又名仲胖子，”方念九拍拍仲紳肩膀，對李玉道，又向仲紳介紹李玉，“這是李玉，也是我的好兄弟，鐵牛就不用介紹了，你們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介紹完方念九這才發現，李玉不知何時上唇竟然長出了一綹小胡子，看起來怪怪的。

這個仲紳乃是汴安城中禁軍統領仲劍冉的兒子，他與方念九二人以前都是醉月樓的?？?，兩人甚是合得來，一來二去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別看仲紳看起來胖胖的，拳腳功夫可甚是了得，連鐵牛都不是他的對手，這都是被他爹仲劍冉從小給打出來的。

“見過仲兄，小弟這廂有禮了?！崩钣駥W著讀書人的樣子向仲紳見禮道。

仲紳哈哈一笑，道：“李兄客氣了，方老九的好兄弟就是我仲某人的好兄弟?！?

仲紳說著伸手準備去攬李玉的肩頭，方念九見狀一巴掌拍下他的胳膊，道：“李玉兄弟是斯文人，把你粗俗的這一套給收起來?！?

仲紳也不生氣，嘿嘿笑道：“有這么個好兄弟，怎么以前從沒見過？”

方念九眼珠一轉，隨口道：“李玉兄弟家在外地，近日剛進京，這不剛好碰到秋獵嘛，帶他來長長見識?！?

“應該的，應該的，”仲紳連聲道，“今日進了獵場扎營，明日開始圍獵，到時候咱們兄弟幾個一起，兄弟我一定帶你們拔得頭籌！”

“算了吧，我就是來湊熱鬧的，有那閑工夫去追野獸還不如我去喝兩杯酒?！狈侥罹湃_功夫沒有，馬術也甚是一般，對年輕人之間的狩獵比賽自然是望而卻步。

“方兄此言差矣，既然來了，就好好玩，有兄弟我在，你盡管放心，想喝酒咱們日后回醉月樓喝個痛快，你說對不對李兄？”仲紳看向李玉。

李玉點點頭，笑著道：“仲兄說的有理。”心中暗道這方念九可真是巧舌如簧，能把實力不濟說的如此清新脫俗，這個仲胖子對秋獵倒似乎挺熟悉。

“哎呦……畫烏龜的也來了呀！”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出現，幾人回頭，原來是王飛虎這個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