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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初言低沉的聲音突的在身后想起:“我送你回去。”

安歲回頭看向他,四目相對,安歲抿抿嘴,搖搖頭,“不用了,你跟他們?nèi)ネ姘伞!?

初言把手里的酸奶給她,勾了勾唇不講理道:“我今天就想送你回去,不行嗎?”

駱楊看著容不下他的兩個人,笑著往沈湛那幫人走去。

初言覺得今晚這小子難得有了眼力勁,“走吧。”摟過安歲的肩帶著人往外走,褚律眼尖的叫喚:“干嘛去干嘛去,不給我面子啊,想偷溜約會去啊?”

初言停住腳步,回頭冷笑:“你有意見?”

褚律搖頭,“我沒意見,但是明琪有意見?”推推身邊的明琪,反正明琪不怕初言。

明琪應(yīng)和的點頭,“怎么,不給我面子?”

安歲覺的這句話有點帶刺,看了一眼明琪,觸到他帶笑的眼睛又覺的自己想多了,“你跟他們?nèi)ネ姘桑覜]關(guān)系的。”

初言彈了她腦門一下,“犯什么蠢?”,然后不屑的沖明琪說道:“怎么,咱們之間有面子?”

明琪瞇起眼睛,往前走了兩步:“你什么意思?”

他和初言從來沒有明面上這么不給面子過。

這針鋒相對的場面是褚律沒有想到的,他后悔的撓撓頭,怕初言繼續(xù)懟明琪,搶先說道:“別,我剛開玩笑的,怎么還鬧起來了?”

洛柏雙手插在兜里,溫和安排道:“大家先上車吧。”

“初言,你先送安歲回去吧。”他知道初言是不耐煩了,又沖明琪說道:“明琪,咱們先走吧,他那性子你還不了解么?離了女人活不了。”

駱楊剛告訴他初言是送安歲回學(xué)校,褚律這個不長心的玩意兒亂說話,回回給他收拾亂攤子。

明琪沒說話,但是面上一片冷然,可以看出是生氣了,初言還是那副樣子,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剛才跟人說了什么。

安歲腳好像被定住了,她不知道該不該走,她對明琪的第一印象還挺好的,唇紅齒白,像是漫畫里走出來的少年,讓人心生好感,對他生不出一絲脾氣來,理智上她剛剛也覺得初言說話太過分了,怎么可以這樣子對一個漂亮的男孩說這種話。

但是情感上她還是偏向初言的,“還走嗎?”

初言:“走。”無視冷眼看著他的明琪帶著還想禮貌告別的安歲大步離去。

明琪握緊拳頭,“你看看他,還當(dāng)我是兄弟嗎?”

褚律有些不忍心,但是這兩個人的矛盾太深了,他們都摻和不進來,只能偶爾勸一勸緩和一下。

洛柏安慰道:“初言向來這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急著約會去,態(tài)度不好不是正常么?”初言跟女人在一起脾氣很少有好的時候,他是個玩起來肆無忌憚的人,不過,這幫人里他和明琪是死對頭,只是從來沒有明面上鬧起來過,今兒這還是第一次。

明琪輕聲道,“是,我該讓著他。”他看起來有些傷心,每次都是這樣,不管他和初言發(fā)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兒,大家總是這么安慰他,什么和女人在一起就這樣,無非是一個掩飾的破借口罷了。

褚律哥倆好的勾著明琪的脖子往外走:“都怪我這張破嘴,你原諒我吧?”

明琪忍不住想掐死他,說起來也是巧,一般他和初言有矛盾,挑起話頭來的時候大部分是褚律,這人就是一窩老鼠屎,要不是看他沒腦子傻兮兮的明琪真想和他絕交,一堆人天天跟屁股后頭收拾亂攤子。

“呵,我能不原諒你嗎,我都習(xí)慣了。”明琪眸子里都是無奈。

褚律傻笑。

明琪想到剛才認識的安歲,心里有個底兒:“你認識初言身邊那姑娘?”

褚律“昂”了一聲:“聽說她是安易的妹妹,跟駱楊是一個學(xué)校的。”

明琪卻有所思,“這么說,她和初言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

褚律搖頭:“我聽初言說高中那會兒就是陌生人,頂多就是見過幾次面,那會兒安歲就是這樣子,他出國前還跟我提過說他們學(xué)校有對最不想象的姐弟倆。”

明琪旁敲側(cè)擊的接著問“他真喜歡那姑娘?”回憶了一下安歲的模樣,覺得不太可能,試探道:“不是他平時喜歡的風(fēng)格啊?”

“嘿,我也覺得不可能”,褚律有些發(fā)愁:“但是,你看初言護犢子那樣兒。”嘆口氣,“我第一次見到初言對安歲那樣子就覺得他栽了,對,當(dāng)時,你也在場,你記不記得初言可從來沒有那樣子過?”

“我印象不是很深了,不過這姑娘看得出來很純樸沒有什么心眼。”明琪看著安歲的那雙眼睛,是他見過的最純粹的,沒有任何心機,清澈懵懂的可以看進一個人的心里。

褚律嘖嘖兩聲:“看不出來,你對她評分還挺高,不過,我還是覺得她配不上初言,長的丑就算了,還一股小家子氣,跟咱們可壓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明琪不認同這句話,但是他也沒打算替安歲辯解,隨意說了句:“初言喜歡不就好了。”

褚律點頭笑了聲:“也是,咱們操什么心,論這個誰也玩不過初言啊。”

明琪掂量了下自個,又想起安歲見到自己的癡迷樣子,對自己接近安歲的信心不由得大了起來,這個女人,他要得到。

不論是因為初言還是為了自己,他必須得到。

另一邊,安歲安安靜靜的坐在副駕駛座上,不明所以的看著一旁陰著臉的初言,剛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一眨眼坐上車的功夫,他就換了個臉,甚是嚇人。

安歲都不敢發(fā)出動靜,只能緊緊握緊自己的手機。

初言橫了安歲一眼:“老看著我干什么。”

“沒,沒什么,”安歲小心翼翼道:“你不高興嗎今天晚上?”

“沒有,我能有什么不高興的”初言不在意的說了句。

“那你是因為那個長了一雙桃花眼的人生氣嗎?”安歲試探的問道。其實她覺得今晚的初言脾氣不好,不是為難她就是為難別人,不過和明顯不給面子的明琪比起來,她還算不錯的吧。

初言其實很想裝作不甚在意,不過看著一臉關(guān)心的安歲,沉默片刻解釋道:“小的時候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比和沈湛他們還要好,只是后來他母親去世后就變了。”

安歲好奇道:“為什么?難道你沒有安慰他。”

初言臉上閃過一絲難過,很快又消失不見,然后低聲道:“他母親其實一直不太喜歡我,大概是因為我太優(yōu)秀了,她對明琪抱有很大的希望,所以在她眼里我是明琪最大的競爭者。偏偏我和明琪關(guān)系那么好,兩家關(guān)系又是世交,面上不能太尷尬。”

安歲大概猜到是因為什么了,她突然同情那么年幼的初言和明琪。

“她是陰郁癥自殺的,臨死的時候希望明琪可以超過我做最優(yōu)秀的人。”初言嘆口氣,“然后我們關(guān)系慢慢開始僵了下來。”

安歲輕聲道:“原來是這樣,可是,一直一來明琪都沒有聽她媽媽的和你遠離關(guān)系,為什么因為她臨死前的一番話和你這樣啊。”

初言握緊方向盤,冷笑:“因為懦弱,他媽媽自殺是因為他爸爸出軌,并且當(dāng)時外面那個還懷孕了,他爸爸要離婚,揚言為了真愛。他媽媽那么好強。怎么可能會同意,所以慢慢的得了抑郁癥,給了明琪莫大的壓力,最后可笑的是外面那個孩子生下來了,竟然是個女孩兒,明琪他們家代代都是男孩兒,沒有一個女孩兒,可想而知,一個生了女孩兒的女人是多么容易被大家接受。”

安歲吶吶道:“所以,他媽媽寧肯自殺也不離婚嗎?”

“是,”初言無法認同她自殺的事情,這是逃避現(xiàn)實,“她挺可悲的,活著的只有明琪不幸福,她卻解脫了。”

“那那個破壞她們家庭的女人就這么嫁進去了嗎?”安歲不敢置信,破壞了人家家庭,還害的原配自殺,還能這么理所當(dāng)然的嫁進去嗎?良心不會痛嗎,這個時候的安歲很單純,沒有想到這個圈子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以至于后來的她痛徹心扉。

“呵”初言嘲笑安歲,“你怎么這么單純,她有什么不好意思嫁進去的,她也算是受害者,她跟著明叔叔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他結(jié)婚了,有了孩子以后才知道的,當(dāng)時聽說要死要活的,明叔叔跟她保證會離婚才同意生下明寶貝的。明寶貝就是那個孩子。葬禮一結(jié)束就嫁進了明家,在我們這些外人看來,對明琪其實挺不錯的。只是他已經(jīng)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這么說,這個女人還很好了?”安歲驚詫不已。

“人品不錯,對大家都很好,不是面子功夫,為了不傷害明琪,生了明寶貝以后結(jié)扎了。能做到這份上,我覺得不錯了。以后有機會你見到明寶貝,就知道她有多像她媽媽了。”

“可是,她破壞了人家家庭啊。”安歲不解,“這是可以被原諒的嗎?”

初言不甚在意,“在這個圈子里,這都是平常事兒,有什么可在意的。要說罪魁禍?zhǔn)祝瑧?yīng)該是明叔叔,也不是這兩個女人啊。”

“好吧,那明琪挺可憐的。”安歲對明琪有些好奇,這樣的環(huán)境造就了這樣的他嗎,可是看起來他性格好好哦,而且長的那么好看,“他媽媽是不是很漂亮?”

初言搖搖頭,“一般般吧,不然你以為為什么明叔叔會出軌,明家男人基本都是男生女相,都長著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看起來就風(fēng)流浪蕩,要說起來,明琪還好是隨了明叔叔,不然沒法看。”

“真的嗎?”安歲充滿了懷疑。

“騙你干什么,明家娶的這些女人里最普通的就是明琪媽媽,最漂亮的就是明寶貝媽媽。”

“難怪,”安歲有些理解了,就好比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唄。

看著隱隱約約能看到的校門口,初言感嘆:“每次跟你說這些八卦,時間就過的這么快。”

安歲靦腆的笑了笑。

“你說你一小姑娘,平時看著畏畏縮縮,一副膽小的樣子,打聽起這些豪門八卦來倒是膽子大。”初言慢悠悠的開口逗她。果然看到小姑娘不好意思了,低下頭又不做聲了。

初言把車停在校門口的樹蔭下,他完全沒想著人姑娘家這么晚一個人走回宿舍可能會害怕,懶散的靠在座椅上,對安歲說道:“以后我約你,你就出來,”初言想了想,又加了句:“最好別告訴安易。”

安歲搖搖頭,雖說今晚她有些放縱自己,跟初言關(guān)系近了些,但她還記著初言是什么身份的,尤其還聽說了這么多的豪門事情,就更不能讓自己陷的更深,防止將來墜入深淵不見陽光,最好的方法就是遠離初言。

初言揪揪安歲的頭發(fā),“怎么,你不想跟我出來?”

安歲心虛的撒謊道:“我最近都很忙的,有一堆事情要做的。”

一看這樣,初言就知道撒謊呢,不過他也不挑明,有的是時間耗著:“什么事兒啊,我看你和駱楊不是老出來么?跟我就不行了么?”

安歲一本正經(jīng)道:“我們出來是提前約好了的,時間都空出來才出來的,平時我都在忙的。”

看著努力圓謊的安歲,小嘴叭叭的,他不禁想笑,“看來你比我都忙了?”

安歲“啊”了一聲,心虛道:“這倒沒有,你還是比我忙的。”

初言嘆口氣:“怎么感覺你現(xiàn)在把我當(dāng)洪水猛獸了,我對你不好嗎?”

安歲一下子緊張起來,怕他知道安易經(jīng)常背后說他壞話,飛快說道:“沒有沒有,你很好,是我不好。”

“那你怎么對我這么冷淡,今天在大廳那會兒,你對我那態(tài)度,讓我都懷疑我認不認識你。”初言故意低聲道,果然看到安歲態(tài)度軟下來了,又加了句:“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駱楊好?”

“不是的,”安歲想大喊冤枉,她就是怕,很害怕,她其實挺膽小的,她是那么卑微,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世界,如今冒然踏進了這個世界,她更加惶恐,更加不安了,她曾以為的世界很單一,就是普普通通的人,而初言從來就是閃閃發(fā)亮的,如果不是因為安易,她根本不會和他這樣的人產(chǎn)生任何的交集,這種感覺讓她覺得是偷來的幸福,她每天都在擔(dān)心會不會有一天這些全部消失了,她不曾喜歡過初言,不曾認識過駱楊,甚至不曾來過京都。

初言看著面前的安歲情緒一下子低落起來,他心猛地抽痛了一下,還沒等他徹底摸清這種感覺,安歲突的抱了上來,緊緊的讓他推不開,他嚇了一跳,腦子里都是安歲這大膽的動作,向來膽小懦弱的她也有這么一天么?初言頭一次僵硬了身子,不知道該不該回抱她,想了想,還是慢慢抬起手抱住了她,放緩了語氣,溫聲道:“這是怎么了?”

他以為安歲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安歲其實自己都嚇了一跳,她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緊緊的抱了上去,其實她手都是抖著的,她感覺自己一放開就再也不好意思見初言了,所以她還懵懵的保持著這個動作,也沒有想過初言會回抱住她,感覺到初言把手放在她腰上后,說了句話后,她才清醒過來她剛剛做了什么,無所適從的想推開初言,這下子反而是安歲感覺推不開了,她抖著嗓子說了句:“抽風(fēng)了。大概。”

初言“……”

他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理由,想笑又覺得這個氣氛不適合笑出來,“你,今晚挺有意思的。”

安歲已經(jīng)聽不見他說什么了,她說完這句話后,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傻傻的呆住了,初言說完話后發(fā)現(xiàn)這姑娘沒反應(yīng),以為她不想說,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她手抖的更厲害了,其實剛才他就發(fā)現(xiàn)安歲環(huán)住他脖子的手在抖,他猜到安歲應(yīng)該沒有做過這種事情,而且抱起來的感覺是他想像不到的不錯,所以他不是很想放開,看到安歲越發(fā)緊張,初言嘆口氣還是慢慢松開安歲,轉(zhuǎn)而握住了她的兩只手,看著她的眼睛,笑了笑,溫聲道:“怎么了?是害怕了?還是緊張了?”

安歲臉上都是惶恐不安,眼眶也紅了起來,眼里更是有淚水慢慢流下來,初言這才覺得事情可能嚴(yán)重了,他從來沒有想到一個擁抱會把小姑娘嚇哭,真的是長見識了。他轉(zhuǎn)身從車?yán)锬贸黾埥恚p柔的擦拭著安歲的眼淚,輕聲哄道:“哭什么,我又不吃了你,不喜歡我靠你這么近?”

安歲搖搖頭,哽咽著說:“我,我不是故意,要,要抱,抱你的,你,你別,別生氣。”

初言摸摸安歲的腦袋,“傻丫頭,我氣這個干什么,我脾氣有這么不好嗎,我其實還挺高興的,”看安歲緩和了一些,又開玩笑的說:“唉,要不是怕你弟弟說我,早就想抱你了。”

安歲紅了臉,別過頭不看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道:“我該回宿舍了。”

初言實在不放心小姑娘,看她剛哭的那么慘,“我送你回去吧,”怕她拒絕,連忙說道:“給我個為你效勞的機會啊。”

安歲害羞的點點腳尖,別扭的往學(xué)校里走,初言輕笑,慢慢的跟在她身后,兩人一句話也沒說,路上零零散散的人偶爾透過來好奇的目光,初言毫不在意,安歲倒是加快了步伐,直到安歲站在宿舍門口小聲說了句:“再見。”不等初言回答,就小跑進去。

初言看著她跑進了宿舍看不到身影后才放下心來,笑了笑,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感覺今晚是個好日子。

這才慢慢往KTV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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