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囪。”

靈洗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車鑒濯沒有在開玩笑。底下火光應該是壁爐了，向上看去就是夜空。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會漆黑一片，并且會有陣陣煙味。

“既然明白了，我們從下面出去吧。我知道夜晚皇宮屋頂上會有守夜的侍衛，如果從上面出去就是非常明顯的目標了。”

“我認為從下面出去也是不可取的。”

“為什么，難道……”

“是的，既然沐梧癸特意在煙囪里挖了這么一個空間，那就是說，向上向下都是有危險的。”

“唉。我們就只能在這里等待他來了。反正沐梧癸來之前是連順風驛站都回不去了。但愿在他來之前我們還沒有被活活嗆死。”

車鑒濯一皺眉。確實，這里的煙氣雖然不濃，但是，待久了還是令人很難受的。

他催動靈力，靈洗感到周圍的煙氣沒有了，又回到了舒服的感覺。

“哇，這是……”

“我以前從老虎口下救過一個不堪賦稅的佃農。他說他要帶著妻子和孩子離開俗世。他有一種靈力，可以制造出獨立的空間。他希望制造出一片桃花源。他以自己的靈力為豪，所以像我展示過，我也記下了他催動靈力的方法。”

“所以，這就是你用那位佃農的靈術制造出來的空間？”

“是的。不過，看來他的靈力距離制造出一個世外桃源還是有些差距的。”

“沒關系。這樣就很好了。”

“每隔一會兒我得打開一次這個空間，把空氣放進來。到時候可能還是會很嗆。”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你休息一會兒吧。”

“你介意我靠在你的肩膀上嗎。”

“當然不。”車鑒濯和藹地笑了笑。

雖然處境惡劣，但是，以為車鑒濯的守護，靈洗睡得很是香甜。

“靈洗，該起來了。”

“哦，”靈洗揉揉眼睛，“天已經亮了，是嗎？”

“是的。”

四周依然是漆黑得看不清對方，只是能夠從煙囪道向上看去，能看見蔚藍色的天空。

“這一夜，謝謝你”

“我們之間，不必言謝。有人來了，可能是你弟弟。”

靈洗側耳去聽，聽見煙囪底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低頭看去，發現一個人擋住了底下的火光。

“小烏龜？”靈洗試探著問。

“是……洗洗嗎？”

“是的，你快些上來啊。”

“我，我，快要累死了。”

“你不能再連接一個傳送陣法，直接連接到這里嘛！”

“那樣太危險。突然消失，被看見了怎么辦。洗洗，你倒是幫我一把啊！”

靈洗想要伸手去抓他，卻還有一段距離，夠不到。

“我來吧。”

車鑒濯伸出手，握住了底下沐梧癸的胳膊，把他拽了上來。

身高在那里擺著，胳膊就是長!

“咦，怎么還有一個人啊。”

黑漆漆的，沐梧癸看不出來面目。即便他看出來了，由于車鑒濯的長相與以往大不相同，他也認不出來的。

“車鑒濯。”

“哦，和洗洗一起消失的六王爺！”

“這里是哪里啊？”

“廚房的煙囪里。你們不知道，為了經常查看你們有沒有來，我需要三天兩頭地跑到廚房來看。為了防止被懷疑，我每次都得吃上些東西，久而久之，我都已經胖了一圈了！”

“小烏龜，誰讓你是我的好弟弟啊。你這段時間待得怎么樣？”

“你逃了之后，車鑒昱那個混蛋就接著聯系了沐家。長老們氣得要發瘋，因為沒了你，沐家的靈能就不完全了，大家修煉的進度大降。你知道，那群老家伙本來是希望你先來魏國把啰嗦事都處理好了，他們再過來坐享其成。這下，他們的妙計就泡湯了。”

“我慣會拆他們的如意算盤的。”

“車鑒昱用我們幾個沐家人來要挾，本來沒有了靈能沐家就元氣大傷，所以他們也無法棄我們于不顧。所以，他們就乖乖地帶著所有人從沐家搬到魏國來了。”

“所以，大家就都成了車鑒昱勢力的一部分了？”

“對呀，車鑒昱成立了沐生殿，所有人都進去了，現在我們就在沐生殿廚房的煙囪里。這樣一來，確實是震懾住了暨國。這半年以來，安穩多了。”

“也就是說，這還不在皇宮里？”

“在的。車鑒昱為了時刻監視著我們，就把沐生殿建在了皇宮里，就和他那個勤政殿挨著。我們也出不了宮，就只能天天待在這里。”

“沐生殿里只有沐家的人？”

“對。”

“難不成是有內鬼嗎。沒有他車鑒昱的人怎么監視你們？”

“你不知道，那個阿言回來了。他不是有千里眼、順風耳嗎。以前他能監視整個魏國，現在，他受了重傷，也只能監視皇宮了。而且，他的耳朵在打斗時失聰，順風耳也用不了了。”

“可是，車鑒昱當初和我說阿言死了……”

“那么他就是在騙你啊。”

“不說他了，暨國這半年真的因為你們的到來就安穩了嗎？”

“也不全是。還依靠了一位剛被提拔上來的將軍，平安。你們走后不久他便立了軍功，車鑒昱封他作將軍。”

“他是哪一黨的？”

“和韓覓交往頗多。”

“有人來了。”車鑒濯提醒。

“昨夜有人來偷吃東西，聽到煙囪里有聲音，這已經成為沐生殿今早的怪談了。相信車鑒昱很快就會知道。現在這個唯一安全的地方也不安全了。洗洗，你和車鑒濯能走多遠走多遠吧。別再回到這里了。”

“我不管怎么說也是魏國的六王爺，我不能讓王朝被逐漸侵蝕。這半年來的平靜只是表象。等到真正的危險出現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我會跟著車鑒濯，盡可能地幫助他。”

“真是勸不住你們兩個。但以后想和你們見面恐怕難上加難了。”

“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情，我也不想讓你身處險境。更何況，你還是靈洗的弟弟。”

“小烏龜，你相信他嗎。”

“洗洗，你相信誰，我便相信誰。我現在把你們傳送回去。”